春水和素云结婚后的第三天是三朝回门日,当地俗称回三朝。早上,小梅帮儿媳妇把回娘家的礼物准备好了,一条香烟、一对瓶装白酒、糖包、蛋糕包等类,一起放在一个旅行袋子里,交给素云,素云把剩余的喜糖也拿一些放在那袋子里。吃早饭后,春水从后面小屋把单车推出来,准备到丈母娘家里去,单车推到了晒坪上,他发现单车后轮胎没气了,正要拿打气筒打气,素云看了看春水破旧的单车,她说:“春水,这单车很破旧了,铝壳也坏了,踏脚板也坏了,还不如我们去镇上买辆新单车去,用我的喜茶钱买。你把旧单车依然推到后面小屋里去,我们走路到镇上买新单车去。”春水说好呀。
春水背起礼物袋子,和素云走路往镇上去。到了镇上,小两口走进老供销社去,到了卖单车处,有各种品牌的单车,有飞鸽牌、松鹤牌、五羊牌等;大型、中型、小型的,琳琅满目。素云看了看,说:“怎么没看到永久牌的单车?”
营业员说:“永久牌的单车卖完了,我之前没进多少货。永久牌的单车贵些,我看农村里没多少人买,我没进多少货,我明天进货来。”
春水说:“不买永久牌的单车,贵了。现在时貌松鹤牌的单车,周志强也是骑的松鹤牌的单车。你看,那款松鹤牌的中型单车好漂亮,就买那个。”
素云也同意买松鹤牌的中型单车,看标价是:一百八十元,她从红色皮袋子里拿出钱来给营业员,把单车买了,又买了锁。春水把礼物袋子给素云,他推着崭新的漂亮的单车,心里非常高兴。小两口走出老供销社大门,到修单车的王师傅那里去,一般买的新单车都要重新吊盘的。春水推着单车到了王师傅那里,王师傅一会儿帮吊好了盘,安好了锁。春水给了王师傅钱。于是,春水骑上新单车,素云坐上单车衣架,一手抓着春水的衣服,一手把礼物袋子拉到胸前,春水踩着单车走了。
春水感觉骑新单车就是爽,不用多大力气去踩,轻轻松松的踩着单车在乡道上飞驰着,比较缓的上坡根本不用下单车。今日是晴天多云天气,这时候,太阳从云层里露出来了。二十多分钟,到了素云娘家晒坪上,春水刹住了单车,素云小心地下了单车,春水也跳下车来,晒坪上,素云妈妈陪着四姐和四姐夫坐着靠背椅暖太阳。素云的侄儿小杰儿,几个月前就满了周岁,早就会走路了,现在到处跑。四姐连忙招呼道:“幺妹和幺妹夫吃早饭没有?”
四姐夫说:“好漂亮的新单车,多少钱买的?”
素云笑着回答:“我们吃了早饭来的。刚才买的新单车,一百八十块钱。”
春水把单车停放在柚子树下,素云在袋子里摸出喜糖,去给了小杰儿,又给四姐和四姐夫喜糖,给妈妈喜糖。然后,她把礼物袋子背进屋里去了。素云妈妈进屋里搬了两把椅子出来,春水坐下了。素云从屋里倒两杯热茶出来,一杯递给春水,一杯自己喝,春水接过了茶。素云问道:“大姐、二姐、三姐来不来?”
素云妈妈笑道:“她们等下都来的。你哥哥嫂子说是中午回来吃中饭的。”
“爸爸呢?”素云又问。
“爸爸在后山上搞柴。”素云妈妈说。
一会儿,素云的大姐、二姐、三姐及姐夫们陆续都来了,都是骑单车来的,孩子们都没来,因为要上学,只有三姐的女儿抱来了。
素云的姐姐们都帮着母亲弄饭,素云爸爸搞柴回来了,他在灶门口烧火。姐夫们都搬靠背椅坐在晒坪上,在暖暖的冬阳下,陪着春水两口儿说闲话。快吃中饭的时候,素云哥和颜慧娟两口子回来了。厨房里,一桌丰盛的筵席摆好了,素云哥拿出一瓶酒放到席上,又拿来几个酒杯。颜慧娟喊声吃饭,于是,大家都围坐到筵席边去。素云哥给大家倒酒,正要给春水倒酒,春水说:“哥,我不喝酒。”
“今日少量喝一点酒吧?”素云哥说。
三姐夫笑道:“幺妹夫,学着喝一点酒嘛。”
春水说:“那就倒半杯吧。”
素云哥给春水倒了半杯酒,春水举起酒杯说:“来,哥哥,姐夫们,还有爸爸妈妈,嫂子和姐姐们,祝我们都开开心心!我今日陪着喝一点酒。”
素云哥平常也不喝酒的,今日也端起酒杯,几个姐夫都端起酒杯,那种陶瓷的小酒杯;还有颜慧娟和素云的姐姐们都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异口同声说:“祝幺妹和幺妹夫幸福美满!恩爱和睦!白头偕老!干杯!”
姐夫们都干了杯,春水只好干了半杯酒,他摇了摇头,感觉不适应,素云哥赶急要他吃菜。
吃了饭后,四姐夫喊着要打牌,素云哥和颜慧娟都说,他们下午学校里还要上课,没时间打牌。于是,四姐夫、三姐夫、春水和素云四个人在晒坪上,和煦的冬阳下,开始打麻将。颜慧娟给每个人倒来一杯热茶,放在麻将桌边的空椅子上。然后,素云哥和颜慧娟到学校上课去了。
下午四点钟时候,素云看了看手表,说要回去了。农村里旧风俗新婚夫妇的第一个月不能在外面过夜的,娘家也不过夜。姐姐和姐夫们也都说要回去了。素云妈妈说,都吃了早晚饭回去,我马上弄早晚饭。姐姐们都说不吃晚饭了,孩子也快放学了,要回去了。于是,素云的姐姐和姐夫们都骑单车动身走了。
春水和素云要回去了,素云妈妈提来一包鸡蛋,素云妈妈吩咐道:“素云,你回去把鸡蛋煮了,要给公婆筛红糖鸡蛋,二叔和二婶娘也要筛红糖鸡蛋,媒公媒婆也要筛红糖鸡蛋。”素云小心翼翼地接过鸡蛋,说:“鸡蛋我怎么弄回去?我们骑单车怕不小心碰坏鸡蛋呀?”
素云妈妈在颜慧娟的房里找了几个纸浆鸡蛋托盘,然后把鸡蛋全部放在托盘里,用绳子绑好,这样鸡蛋就安全了,素云妈妈再把鸡蛋交给素云。
春水骑上单车,素云告辞妈妈坐上单车,小两口儿走了。
春水和素云回到家里,素云按母亲的吩咐,煮了鸡蛋,碗里放红糖,然后给文哲之和小梅筛了红糖鸡蛋。素云拿茶盘,茶盘里放两碗红糖鸡蛋,又和春水到二叔家里去,给二叔和二婶娘筛红糖鸡蛋。最后,给张书记夫妇筛红糖鸡蛋。
晚上天气冷了,春水家吃晚饭后,一家人坐在火坑边烤火,看黑白电视机,电视正在播放连续剧《渴望》,文哲之在火坑里又加了木柴。
次日,春水家吃早饭后,春水假期完了,他又上班去了。
农历腊月初八日,春水和素云两口子去了周志强家里吃喜酒;农历腊月十七日,素云去了沈六妹家吃喜酒。春水没到沈六妹家里去,因为要上班。
很快到了腊月二十八日,春水放了年假。文哲之安排腊月二十九日清早上家里吃团年饭,如往年一样,要边吃年饭边天亮。文哲之早就通知女儿女婿们腊月二十八日赶来家里吃晚饭,睡觉,因明天清早上吃团年饭。
腊月二十八日下午,文英一家人,文琼两口子都回了娘家,吃了晚饭后,春水安排一桌麻将,桌子下面放藕煤炉子,桌子上面铺烤火被,烤火被上面放麻将盘,于是,祝军、刘健、素云、文霞四人打麻将。
腊月二十九日清早上,文哲之家里准备吃团年饭,天还没亮,文哲之把家里人全都喊起床了。文哲之夫妇下半夜凌晨三点钟就起了床开始忙团年饭。厨房里,电灯光下,文哲之已经把团年饭筵席摆好了,先盛了几个小半碗饭,倒了几个小半杯酒,把筷子放在半碗饭上面,开始请祖上亡亲都回来吃团年饭。文哲之到外面,放了一封鞭炮,噼里啪啦响后,他进屋里把敬祖人亡亲的饭和酒都拿开了。家里人都围坐到桌边,开始吃团年饭。吃饭时候,文英给父母春节压岁钱红包,文琼也给父母压岁钱红包;文英的儿子叫勇儿,一岁多了,文哲之给勇儿压岁钱,春水也给勇儿压岁钱,刘健也给勇儿压岁钱,这是乡俗。文哲之和刘健喝酒,春水也喝半杯酒,祝军不喝酒。素云举起一杯茶,欢笑道:“来,祝大家新年愉快!喝酒的喝酒,不喝酒的以茶当酒,干杯!”一家人都欢笑着举起酒杯和茶杯,都干了。小梅说:“大家都吃点青菜呀,来年都清清吉吉。”
一面吃团年饭,一面天亮了。吃完饭后,大家围坐在火坑边闲聊一会儿,文英和文琼都说要回去了,他们都起身走了。素云的娘家今天中午吃团年饭,春水和素云也要回娘家去了。
春水和素云回了娘家,姐姐和姐夫们都陆续带着孩子来了。吃团年饭时候,素云给父母过年压岁钱红包,给孩子们压岁钱;素云哥给外甥们压岁钱,素云的姐姐们也是一样。农村里历来乡俗都是如此。吃完饭后,大家谈笑风生一会,都相互告辞各自回家去了。
春水和素云回到家里,和父母一起,还有文霞,搞家里卫生。
大年三十的早上,春水家里吃早饭时候,文哲之对春水安排说:“春水,吃早饭后,依然把大红灯笼挂在大门顶上屋檐下。今年不用换贴春联,因为结婚的对联还新,不用换贴春联。大门上贴一对门神;耳门上贴一对招财童子就可以了,我都买好了的,堂屋里依然贴毛**像,贴十大元帅和十大将军的像;还贴两幅山水画儿。”
吃了早饭后,春水和父亲开始贴年画,把旧的画儿都撕下来,换贴新年画。到了晚上,除夕之夜,文哲之照旧在火坑里放了大树蔸,把火坑里的火烧得旺旺的,寓意来年家里红红火火。素云要春水把新电视机搬到火坑屋里,新电视机的屏幕大些,准备家里人一起守岁看春晚。小梅照旧用烧水壶添水在火坑里煮红枣,等下还煮盐茶蛋。
火坑里的火燃得好旺,小梅照旧在火坑边放小方桌子,然后用几个胶盘儿盛来吃的,花生、瓜子、柑桔、芝麻糖、荸荠之类;素云把上次还剩的喜糖拿来,用胶盘儿装了放在小桌子上。于是,一家人边吃东西边看春晚。一会儿红枣煮熟了,素云拿几个小碗来,盛了两碗红枣,放了红糖,先筛给文哲之,文哲之高兴地接了红枣;素云又筛给小梅,小梅也很高兴地接了红枣。素云又盛了红枣,放红糖,筛给春水,春水笑着接了。文霞笑道:“嫂子,我不要你筛红枣啊,我自己来。”素云笑了。文霞拿两个空碗,盛了两碗红枣,都放了红糖,然后她给嫂子筛了一碗,素云笑着接了红枣。文霞然后自己吃。小梅吃完红枣,又在烧水壶里添水煮盐茶蛋。
到了半夜十二点钟,电视里面春晚结束。外面开始陆续听到放鞭炮烟花声,村里的人开始庆新年了。文哲之不急,他说自古以来庆新年出行是有时候的,他说要到转钟一点零八钟时候放鞭炮烟花。外面四面八方鞭炮烟花声响彻云霄。一会儿到一点零八分钟了,文哲之这才喊春水出去到外面,照例在晒坪外泥土上插两支大红蜡烛,把蜡烛点燃后,父子俩拆开比竹筛还要大饼的鞭炮,还有两组大烟花,文哲之点燃鞭炮,春水点燃烟花;同时,邻居隔壁,还有组里讲究的家庭也放鞭炮烟花庆新年,鞭炮烟花声响彻云霄,半空中五彩缤纷,美不胜收。素云和文霞也出门来观看,文哲之和春水朝东南方向的天空作了三个揖,然后都进屋里去。
大年初一,早上,农村里的习俗先到祖坟地给祖先亡亲拜年。然后,再给同族的长辈拜年。春水和素云两口子,还有文霞先给二叔和二婶娘拜年。
大年初二,上午,文英一家人,文琼两口子回娘家拜年,春水和素云陪着吃了中饭后,下午,春水和素云两口子回娘家拜年去了。
素云的姊妹多,初二的下午,她娘家好热闹。素云哥和颜慧娟两口子上午回了颜慧娟的娘家拜年,吃了中饭后,下午回来了。吃晚饭时候,素云妈妈弄了两桌筵席。晚上,春水、四姐夫、三姐夫、颜慧娟四人打麻将。大年初三日,素云娘家一大家人都往舅表哥家拜年去。
正月初四日,春水和素云回家了,然后和父母,妹儿妹夫们一起到大舅舅家拜年去。
很快到了正月十四日,春水家所有的亲戚拜年都已经结束了,素云娘家的亲戚拜年也完成了。晚上,春水和素云躺在床上,先是激情亲热一番后,春水将一只手臂让素云枕着并搂着她,在说话,素云说:“春水,你明天就要上班去了,我今年干什么呢?我也不能闲着呀?要不,我去做点小生意,卖水果,你看怎么样?”
“可以呀。”春水说:“下周星期日,我陪你到市里去进货。”
次日,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春水吃了一碗母亲弄的红糖汤圆,他上班去。到了国土所,八点钟上班时间,徐所长开会说:“今年的主要任务,是土地登记发证,县局里要求今年一定要完成任务,我们镇的任务很大,土地登记发证本来就很难搞,丈量、绘草图、写四至界线、绘正图、填写各种表格和证书等事情太多,去年居委会街道通过搞试点,已经清楚,今年要完成任务,必须还要请人,我和刘技术员估计,总共要十个人,分成五组,每两个人一组。现在有春水、周志强、聂会计、小张,那么,还要请六个人。有几个村支部书记给我推荐了人,我在考虑挑选人员,年轻人最好,高中毕业的最好,要有点才华,字写得好的人。大家也可以推荐一下,今天必须把人员定好,通知下去,明天要参加培训班,培训时间是一个星期,由局里来人讲课。”
徐所长说后,春水马上说:“徐所长,我推荐两个人,大家都认识,柳明,和赵秋生。”
徐所长笑道:“春水,柳明和赵秋生不用你推荐,他们村的支部书记已经推荐给我了,我也定好他们两个人了,等散会后,我电话通知他们村的支部书记,要柳明和赵秋生明天来参加培训班。”
春水听后非常高兴。徐所长和聂会计、刘老师商量一会后,还要请的人员定下来了,然后,徐所长给相关村打电话,通知定好的人员明天早上八点钟赶来国土所报到,参加培训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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