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一遍遍的说着，像是暗夜的鬼一样。
刘存疯狂的点头。
陈言摸着刘存的头忽然悠悠的说道。
“你要是她就好了。”
……
几日后，烟雨蒙蒙。
秋天的雨夹杂着难以言说的哀愁。
墓园里，众多自发前来调研的人将唐柔，张枫等人围在里面。
我有些失神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模糊的景象，耳畔充斥着张玉妈妈的低泣。
陈言抓着我的手，低声说道。
“该你上去了。”
说完，他拉着我，一步步走到墓碑前。
我看不到墓碑的样子，只能凭着感觉鞠躬。
在头低下去的瞬间，我忽然一股酸意翻上来。
这一刻我才清楚的感觉到，张玉似乎真的死了。
我将手里的菊花轻轻的放在她的墓碑前，低声说道。
“我对不起你。”
陈言把我扶起来，一下一下的摸着我的肩膀，像是在安慰。
我在张玉的墓碑前站了很久。
直到周围前来吊唁的人都散去，我都没有缓过神来。
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张枫走过来，看着我问道。
“眼睛还没有去处理么？”
我回过身了，浅浅的嗯了一下。
我听到张枫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
“贺三联系你没有？这件事情出来之后，我和刘存的事情也就顺手翻出来了，没有了后面的刘天林，倒是好处理了很多。刘存到现在没有发声，几乎就是默认了。三姐找过我了，说是让我问问你，要不要回去。”
“你要回去吗？”我问道。
张枫想了想说道。
“我记得，你说过，你想要做一个自己的公司。”
“嗯。”
我答应道，随后说道。
“现在还想。”
“那就不回去了。”
张枫说。
“现在我手里的很多东西也恢复了，和老东家说说，有贺三在也不会怎么为难我，最多是小赔偿一点违约金，也算是好聚好散。到时候我来帮你。”
没有了后面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的话，其实张枫这些年手里还是有点人脉的。
只要是好聚好散，这些人也会力所能及的帮张枫一把。
我想了想说道。
“你还是回去吧，我没有什么太大的经验，基本上是从零做起，要是可以回去，还是让贺三带着你吧。”
要不是刘存的事情搅和了一下的话，张枫其实是稳步上升，形势一片大好的。
“突然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
张枫耸耸肩，随后说道。
“这是我的事情了，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和你说。”
我微微挑眉。
“翟世杰出事了。”
“他怎么了？”我问道。
“翟世杰在心悦传媒不太好了之后，其实重心一直就没有放在这一块上了，好像在接触房地产的生意，之前突然和我们不合作了，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刘天林给了他不小的便利。”
“不过受到这个事件的波及，刘天林原本要搞得那块城东的地皮好像是放弃了，跟着翟世杰也受到了不小的损失。”
“这样的损失对于刘天林来说确实是不小，但是还不至于要命。但是对于翟世杰来说就不一样了。我听说，新悦传媒好像是也要卖掉了。”
“卖掉？抵债？”
我问道。
“嗯，价格还是挺便宜的，再加上现在这件事情有热度，倒是有不少人去接洽。毕竟里面还是有一个成型的团队的。”
说完，张枫问道。
“要不然，你去问问？如果要是想做自己的东西的话，这倒是个不错的基架，能省下来不少的成本和精力。而且这个东西对于张玉来说……也算是一个纪念吧。”
我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似乎很不错。
我犹豫了一下问道。
“他开价多少？”
“我听外面说似乎是一千万。”
张枫说道。
“钱的事情你倒是不用担心，我这些年手里有不少，算是我投资了，到时候我拿干股。”
我想了想说道。
“回头我们和翟世杰接触一下再说吧。”
张枫点点头。
“杜小姐。”
我听到似乎有人喊我。
一直在我旁边没有做声的陈言忽然开口说道。
“是张玉的妈妈来了。”
下一秒，一双苍老的手握着我的手，我清楚的感受到了那手上的茧子。
“杜小姐，我看到你没事就好了。那孩子在的时候，我能看得出来，她最后最惦记的就是你了，看到你还活着，我想她也能安心走了。”
我鼻子顿时一酸。
我深吸一口气，缓了好久才让眼泪没有掉下来。
“你……你打算接下来去哪里？”
我犹豫的问道。
张玉妈妈说道。
“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就在老房子里吧。那房子里面有她的味道，我给她守着，不然她回家的时候该找不到我了。”
我反握着张玉妈妈的手，想了想说道。
“我想要开一个公司，尽我所能的去报道一些真实的社会事件，想要帮这个世界上其他像是张玉一样的人发声，要是真的能搞起来的话，您看您愿不愿意来干点活。”
一来是张玉的妈妈在身边，我总会觉得安心。
二来我也是想要给她找一个地方走走，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觉得这样是她最好的去处了。
就像是张枫说的那样，这也算是对张玉的另一种纪念方式了。
不出我的意料。
张玉的妈妈一听就答应了下来。
我长舒一口气，把这件事情算是暂时定了下来。
等人都走后，我一个人在张玉的墓碑前和她说了很多的话。
直到陈言催促我要去医院了我才离开。
临走前，我回头深深的看了墓碑所在的方向一眼。
我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可是那一刻，我回头的瞬间，我好想感觉到那个孩子正在冲我招手。
她转身就那么带着笑离开了。
太过善良的人似乎真的不太适合这个世界。
……
医院里，我跟着陈言静静的排着队。
陈言陪着我坐了下来，医生开始对我的眼睛一项一项的检查。
“这样也看不到吗？”
我摇摇头。
“能感觉到光吗？强弱大概是什么样的？”
“重影很模糊么？这么远可以感受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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