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Ⅰ

Life is not about waiting for the storm to pass. It's about learning to dance in the rain.

人生不是坐等风雨过去,而是学会在雨中起舞。

我,叶可,2005年7月28日出生,自小父母离异,在我幼年的记忆中,只有外婆。

这个可怜的老人家对我感到抱歉,对我有着这样的父母感到抱歉,对这样的母亲和她的女儿感到抱歉。在父母将为抚养权的问题大打出手之前,提出了自己在老房子照顾我的意见。

母亲虽然不爱我,对外婆也感情寡淡,但对于这种能一下解决两个麻烦的事,便欣然同意了(她本来是要将外婆接过去住的,不为别的,只为多了外婆,她就不用做家务了)。

外婆就带着我回到了江边的老房子里。好在外婆当时还不算老,加上退休金及抚养费,养活一个我和一个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至少在经济上是的。

我本应在八月中旬出生,却在七月初早产。出生时勉强五斤,哭声还没有猫崽响亮。

照顾体弱的我是一件非常耗精力的苦差,外婆不知为此跑了多少趟医院(江边离医院很远),最后听了人家老中医的法子,用中药一点一点地调养才把我的身体养到和同龄人差不多。

虽然我小时候可乖可乖了,但再乖的小朋友都受不了中药的苦味,更何况我喝的药不仅是苦,居然还带着恶心的酸味!味道让我记忆犹新,着实喝不下去。

当我找各种理由拒绝时,她总能有理有据地一一驳回。最后笑着看着我的小脸缩成皱巴巴的干橘皮,一口一口地把药喝完。最后从口袋中魔法般的掏出大白兔奶糖,作为听话的奖励。

直到现在我的最爱都还是原味的大白兔。因为仿佛能从中吃出回忆来,酸涩且甜蜜。(但不是我说,清凉味的大白兔真的是…一言难尽)

外婆会给我讲睡前故事。

“当时那叫一个苦啊···那么多人呐···”

小朋友想象力丰富,再配上塑料纪念碑一闪一闪的光,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了。

当时觉得外婆真的好厉害,懂那么多道理,会那么多故事。现在想起来,那些不过是最普通的道理,最简单的故事,却能让一个小朋友内心产生莫大的震撼。

邻居的奶奶们知道我的身世,理解外婆的无奈,倒是对我们十分友好,印象最深的还是在午后老人家们坐在凳子上,磕着瓜子,晒着太阳,聊一些鸡皮蒜毛的琐事。

也总有小朋友跑过来找我玩,我们也不知道玩些什么,就满小区地疯跑。

外婆怕我摔了,总要叮嘱我一两句“不要跑了,少出点汗”之类的话。

但无忧无虑的孩子怎会在意?

我们依旧跑着,叫着,笑着,经过奶奶们时背上总是会被塞上一条毛巾。

没有小朋友时,我就会也端着小板凳和奶奶们围坐在一起,听着家长里短,虽然年幼的我完全不能理解,但是看着瓜子皮源源不断的从奶奶们口中翻飞,倒也趣味盎然。

有一次她们扯到了大学。这里居住的只有退休的老人和没长大的孩子,大家基本都没受过什么教育,谈论大学无异于盲人摸象。

但外婆不同,她以前是地主家的女孩,受过一点教育,是后来下放到这的。家里有一个上过大学的哥哥的她深知教育的重要性,她反复强调大学的意义,要我答应她一定要考上。

我答应了。就算我完全不理解这简单两个字背后的含义。

但是“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做到”,这我们之间拉过勾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在收到录取通知书之后才站在江边。

每个小区中都会有那么几个长舌妇,这绝对是不争的事实。

提供话题或者成为话题,她们在奶奶们的“下午茶时光中”总是最受欢迎的。

我们这一栋就有一个。

虽然我也很喜欢看她吐瓜子皮,但是我不是很喜欢她当我的邻居。

特别是住我家对门。

比起我们家的宁静,她们家真的是…哎。一家五口人,个个都是大喇叭。

听到了什么,别人说了什么,总是要放大十倍地唱出去。

当她们一家人吵起来时,我们这一栋筒子楼里,谁都别想安生。

声音是真大呀…在我后来的人生中都没有见到哪一个人有如此大的嗓门,能将架吵的这么气势雄伟,山摇地动。

他们一家人好像是从江浙一带搬过来的,说的话跟我们不是一个体系,在这里住久了就两种方言反复横跳,根本听不懂嘛!

有一次他们用本地话骂街,给我听到了。

在理解这些话后,脸都气绿了——他们在批评我们家的不是!他们凭什么!凭什么!外婆明明对他们那么好。当他们家吵架时,明明总是外婆第一个去劝的;当邻居都甩脸色给他们时,还是外婆第一个出来缓和气氛的!他们怎么能这样恩将仇报!

我跑去质问外婆。

我以前就问过她他们吵架的内容,但外婆只是笑着敷衍过去了。

我不记得当时我说了些什么,但我记得那是我们吵得最凶的一次。

外婆抱着小小的我哭了。我就知道了我肯定是说了什么话伤到她了。

虽然外婆一再强调这不关我的事:“有一些人,无论你做什么,怎么做,他们都不会满意的。可尔,我们能做到的,只有让自己不变成他们的样子……善待他们吧,他们也是可怜人啊。”

我那时当然无法理解,但是之后也没有刻意针对他们。

我已经做到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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