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天没有桂芬的一点讯息,李国梁心里就像塞了团稻草,乱七八糟的。前天晚上才约定好的事情,怎么到现在还一不见人二不见话呢?由此李国梁开始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了,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搁着往日,只要他在她家门外学几声狗吠或是猫叫,她就会像小鸟一样急切的跃出家门来跟他见面,可这两天不管他学什么叫都不见她的身影。通过打听,李国梁不祥的预感果然得到了验证,确切情况是,桂芬因为抗拒陈家的婚约已经被关进小黑屋失去了自由,并且确定两天后陈家就要来强行迎娶。这个消息对李国梁来说可是天大的事情,尽管他明知关押桂芬的是古城势力最大的陈家,只要是陈家看上的女人更没谁敢动她的心思,但是李国梁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他无法接受心爱的女人被别人活生生的抢走,尤其是陈三那种歪瓜裂枣的人渣。
李国梁决定要去拯救心爱的桂芬,哪怕豁出性命。
深夜,李国梁麻利的翻过后院墙,躲过看守的家丁,悄悄靠近关押桂芬的房间,之后轻手轻脚来到后窗口。透过昏暗的蜡光,李国梁看见被捆住手脚的桂芬昏昏欲睡的卷曲在墙角,他内心一阵酸痛,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但他忍住阵心痛,努力镇定下来,捏着嗓子学了两声猫叫。
这个声音对于桂芬来说太耳熟了,她豁然从昏迷中惊醒,艰难的坐立起来,咬着牙往窗口这边爬过来。“国梁……国梁……你怎么才来呀?快救我出去!”桂芬嘶哑的嗓子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嘘……别怕,别怕,我这就救你出来。”李国梁做了个警示的手势,即刻抓住粗壮的窗栏栅,片刻不敢耽搁便卯足了劲往外拉。可是,他来回拉了几下,牢固的栏栅丝毫没动,李国梁急出了一头汗。情急之下,李国梁猛然记起刚来的时候自己是带家伙什的,这一急,整个都忘了,他赶忙抽出别在腰间的铁锤,奋力砸向窗栏栅。一下,二下,三下……十下,窗栏栅终于松动了,剥离出来的土块哗哗啦啦往地面掉落。
桂芬看到了希望,心脏突突的狂跳,几乎就要蹦出胸膛。
李国梁也看到了即将成功的希望,他想,再加把劲就可以把心爱的桂芬救走了。
恰在这时,李国梁突然觉得后脑勺被一支冰凉的硬东西顶住,他即刻停下手里的活,下意识的想转过脸来看个究竟。
“别动!再动叫你脑袋开花!”一个粗犷的声音呵斥道。
来人是石魁。原先他领着兄弟们看守在前门,夜深时分,兄弟们都开始犯困打盹,他也有点条件反射。正当他两眼发涩,上眼皮和下眼皮发生激烈斗争时,忽听屋后传来沉闷的锤击声,他激灵一下睁开眼睛,又随手拽醒一个家丁,两个人顺着发声的方向摸过去,结果见一个健硕的身影正在拼命的砸窗子。他豁然明白,原来陈三爷稀罕的女人早就有头了。这个陈三爷也真他妈的有眼光,这丫头俊俏的模样白天里他是亲眼所见,没有一个部件长得不在地方,书上那些描绘女人之美的词汇套用在她身上一点都不为过,若是走在街道,没有哪个正常的男人能抗得住她那美貌而不回头张望。
石魁当然也不例外。但他清醒的知道今生今世自己是不敢奢望了,他只能尽职尽责把人看守住,然后完整的交到三爷怀里。这是多么不舍而又不敢不做的残酷事情呀!
正沉浸在即将与心上人相拥而逃喜悦之中的李国梁被五花大绑带走了。不一会儿,桂芬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李国梁的惨叫和母亲怂恿的喊声:“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三爷的人你也敢来勾引?今天可别怪老娘心狠手辣,来人,给我往残里打,好歹留口气,别让丧气玷污了我们家门就行!”
桂芬听着国梁一声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心简直都要碎了,像是被一刀一刀零割的痛。
李国梁被打的遍体鳞伤扔到了离桂芬家不远处的大街上,当他再次醒来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他两眼呆滞地望着病房的天花板,眼前一直浮现桂芬可怜兮兮躺在黑屋角落的身影,她挣扎着伸出双手,期盼他去救她,救她逃出母亲为她深挖的火坑。可是,他却救不了她,他恨自己实在无能,恨得两手直薅头发,想往病床上撞。
“哎,你们今天去陈家看热闹了没有?”
”没有。”
“哎呦,那真是可惜了,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那样排场的婚礼呢,乖乖,正宗的八抬大轿,两班喇叭擂台似的较着劲吹,偌大个陈家大院摆满了座无虚席的八仙桌,那可真叫个阔气!”
“排场倒是不假,可那是个造孽的排场。听说那个如花似玉的丫头是被捆着手脚硬抬回陈家的,这不就是明着强抢民女吗?还有没有王法啦?”
“唉!怪只怪她那个赌鬼老娘,为了钱财,硬是把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
“嘘,你们少发牢骚,防止隔墙有耳,要是传到陈家人耳朵里,没你们好果子吃!”
”嘁!我怕他个屌!老子光棍一条,他能把我吃了?”
“哈哈哈……”
李国梁听着病房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人一直在议论,烦躁的坐起来,冷不丁大喊一声:“烦死人啦!”那些人即刻被这莫名其妙的阻喝镇住了,一个个闭了嘴,灰溜溜的散去。
一直在医院陪护李国梁的母亲见儿子心情如此糟糕,叹了口气,轻声对李国梁说:“国梁呀,你就不该招这顿毒打,人家是什么家境?你这不是拿着鸡蛋硬往石头上碰吗?”
李国梁紧闭双眼一句话也不想说,他心里窝着一团火,烧得他牙根疼,烧得他拳头紧握,能听到骨骼收紧的脆响。
母亲感知儿子心里窝着火,就一心想扑灭。“认命吧孩子,那仙桃是孙猴子吃的,猪八戒吃了嘴就会歪。你爸说了,等你伤好了就托媒人给你相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往后的日子不照样过得欢欢喜喜的?”
李国梁最烦家人唠叨这些话题,现在最好的慰籍就是让他静静的躺着。但他没有跟父母顶嘴的坏习惯,索性拉过被头将自己严严实实的盖住,再不想听到任何议论和唠叨,此刻,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养好伤去当兵。
桂芬出嫁确实是被捆着手脚抬上花轿的。那天清早,迎娶的八抬花轿早早就停放在桂芬家门口,催嫁的唢呐一阵接着一阵紧吹,催得人心发慌。可是桂芬哭着闹着就是不肯梳洗打扮,陈家人只好再次把她手脚捆住,然后派几个女人强行将她从头到尾从里到外收拾了一番,最后才把挣扎不休的桂芬抬上了花轿。
说实话,石魁从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女人,尤其像王桂芬这样仙貌玉体的女人。今天,他算是实现了。他跟家丁说:“你们俩各抬一条腿,重头丢给我。”说完,他将双手插进桂芬的胳肢窝,围绕她前胸十指紧扣地锁成一个死结,然后与两个家丁合力将桂芬的上身轻松的抬了起来,这样,石魁胡子拉碴的脸就跟桂芬憔悴的脸蛋紧紧贴在了一起。石魁内心瞬间骚动起来,恨恨的在心里骂道:“陈三,你个***!”骂完,他又为自己这莫名其妙的诅咒感到好笑。
虽说桂芬仍然像条鲜活的大鱼在三个壮汉手中做着无畏的挣扎与扑腾,但不一会儿就被塞进了花轿。而这段路程在石魁心里的距离实在是太短了,以至于还没从那爽心晕眩的感觉中醒来就抬到了花轿跟前。
但凡见过陈三和桂芬的人,脑子里都会即刻蹦出两个对比鲜明的词:鲜花、牛粪。桂芬的俊美不敢说倾国倾城,但在古城绝对找不到第二个,而陈三的丑陋也是古城第一:后奔头,刀条脸,淡淡的眉毛,三角眼,另加一嘴狗屎牙,整个人就是一副营养不足的神态,以至于很多古城人私下里都怀疑是不是陈家的纯种,因为,他的相貌没有一处随他上面两个哥哥。大哥一表人才,绅士风范,一直稳坐县商会头把交椅,二哥虽然长相平平,但头脑精明,掌控着陈家大大小小的生意,是个当家的角色,唯有老三打小就娇惯成性,不学无术,十三岁就沾上了大烟和赌博。他为人奸诈,心狠手辣,人称三爷。可是这个丑陋三爷偏偏就盯上了王老蔫家的美貌闺女,成了桂芬无法摆脱的魔影。
夜晚,陈家大院终于安静下来。吃酒闹房的人陆续散去,陈三打着酒嗝醉醺醺的走进新房,他眯着让人恶心的三角眼,向仍然没有松绑的桂芬踉踉跄跄地靠过来。桂芬吓得卷曲成一只死虾,紧绷的肌肉快要炸裂,她颤抖着哭喊:”不要……不要……别过来!别过来!”
桂芬越是畏缩和恐惧,陈三的淫欲似乎就愈加暴涨。他咧嘴淫笑着一步一步逼近桂芬,细长的爪子迅速伸向瑟瑟发抖的桂芬。“来,三爷我给你松绑,只要你乖乖的听话,三爷我今后亏待不了你!”
陈三解完桂芬腿上的绳索,就忙不迭去解桂芬的裤带,桂芬又开始挣扎起来,刚松绑的两只脚一通胡蹬乱踢,恰巧一脚蹬到陈三的裆部,没有防备的陈三疼得嗷嗷怪叫,一个踉跄跌坐到地上。他骨碌爬起,破口大骂:“好你个贱货!想要老子命呢?看老子今晚不整死你才怪!”陈三嘴里骂着,人就扑向桂芬,抬手几个响亮的耳光,接着又发疯似的撕扯下桂芬身上的衣裳……
桂芬眼冒金星,随即晕了过去。当她苏醒过来,只觉得下身撕裂般得疼。她木然望着昏暗的房间,觉着整个世界都是黑洞洞空荡荡的,她绝望到了极点,要不是双手仍被捆着,肯定毫不犹豫的拼尽全力去掐死这个躺在她身边死猪一般酣睡的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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