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

看她忽然哭泣,梁王感觉到胸膛压抑闷得慌的感觉,又心疼又手足无措,忙替她擦眼泪关心询问怎么了?

陆玉芝拒绝了他,抽出帕子拭泪,用力的咬了咬唇道:“我没事,我想好好静一下。”说着眼泪似山洪般抑制不住的往外倾泻,自己怎么能在别人眼前哭呢?忙起身想离开。

梁王把她楼进怀里,轻抚她的头发道:“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撕了你的那本书?我已经让人修复好了。一会我就让人给你送过来。”听着她靠在他身上的呜咽声,只觉得心十分的酸痛无力,如鲠在喉,因为那本书联想到了她的过往,心里祈祷着不要让她再悲伤了,把她的悲痛都让自己来承担好了。

在安慰了她一会,听她的哭声小了点,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说了那个狗父的笑话给她听。

陆玉芝离了他的怀抱一面呃逆一面说着:“好冷的笑话。”

梁王看她不哭了,抬手理她额前散乱的头发说着:“这次本王没要什么赏赐,求了三天假想好好陪陪阿寻,圣上也同意了。”说这话的时候,看到她泪眼婆娑的样子楚楚可怜,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瞧瞧你,眼睛都哭肿了。”

陆玉芝哼一声别过脸去:“那你就别看了,我又没让你看。”

梁王则捧起她的脸说:“明天本王带你去学骑马,等你学会了我们一起去打猎。”

陆玉芝看着他点点头,再被他拥入怀里,陆玉芝靠了会说自己有点困了。梁王嘱咐她好好休息就回书房去了。

翌日早起,陆玉芝看到了放在桌上的一本新书,翻开来看和《海上秘方录》的内容一样,面上浅浅一笑。

烟染一边伺候,一边说着丫头来说那赵女官真的去了梁王面前告了陆玉芝一状,不过梁王护着她说是在府里就随着她了,只要在外人面前不失礼仪规矩就好。待侍女退下,三个女孩也劝她梁王对她也算百般偏爱了,她对梁王的态度也该好点。

陆玉芝只说自己有分寸,随后换了轻便的衣裳随梁王一道去马场。

陆玉芝听着他的指导,一套行云流水并不像初学者那般艰难,似乎有些基础的样子。

陆玉芝亦看出了他的想法,笑说着自然是陈雨教她的啦!那小半年他教了自己好多东西,正回忆着面上的笑容藏不住,垂眸一看梁王板着个脸,就负着手静静的看着她。

他含着愠怒的语气道:“你继续说。”

陆玉芝看他又恼上了,开口道:“你该感谢他帮我打基础,这样你教的也不费劲。”

梁王道:“本王不需要旁人帮助!更不需要陈雨的帮助!你只需要记住本王教你的!”言罢催马走起。

陆玉芝掌握得还不错,先是骑着马绕场子走路,再到骑跑,仅用三天就轻松驾驭马匹,梁王不禁感慨她真是天资聪颖,看她在马背上的欢愉,她那大咧咧的性格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想着心里忧愁的很。

落日余晖的时候,陆玉芝仍旧不想离开马场,说着要挑一匹属于自己的马。

梁王抱着她一起上马,一面说:“天色不早了,马不是你挑中了就能立刻驾驭,磨合需要时间,改天再来。”

陆玉芝问:“你不怕让人看见了?”

梁王道:“本王与阿寻是先皇赐婚,圣旨册封的梁王妃,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名正言顺的夫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语毕扬鞭策马回府。

被他搂在怀里的陆玉芝脑海里一直反复着他才说的:名正言顺的夫妻。夫妻两个字,一下子变成一座山向自己压来,她勒停马。

梁王问她怎么了?

陆玉芝叫他下去!看他没反应过来,陆玉芝再次重复,他才下马去。

梁王看她脸色不悦,让侍从下马帮她牵着马回府,自己骑侍从的马在侧陪着,一面想着自己又说错什么了?

回到院子洗漱换了衣裳,梁王在廊下等她出来,叫她一同去园子里坐坐。

陆玉芝嫌累不愿意去。

梁王就提议在东院的后面走走好了,正好也想看看凌霄花开得如何了,而且那里还有个秋千架正合适。

陆玉芝答应了,随着他一到后院就坐在秋千架上不想动了,没荡一会她就坐到凌霄花树下看花。

梁王让她们都退下,坐在她身侧对她说:“本王说那些话只是在陈述事实,并不是要敲打或逼迫阿寻的意思。”

陆玉芝苦大仇深的捂着脸,说着:“虽说已经成亲,可是,我还是接受不了。我。”

梁王看她愁苦慌乱的样子,忙打断她,单膝跪在她身前握住她的手道:“没事,不要怕,阿寻不喜欢往后本王不说就是了,只要阿寻能一直陪在本王身边,旁的不要也罢。”说着不忘摘下一侧的花递给她。

陆玉芝迟疑着接过,复盯着他看,他的目光像是暖阳一样,想将自己包裹住,就像是走在雨季的河桥上,虽说没有淹到桥上来,却因桥底河水的湍急而感到恐惧。

把他牵起来,转看向天上稀疏的星点朔月,愁容茫然道:“耿斜河,疏星淡月,断云微度。”

梁王在侧道:“虽说是朔月却也明亮,也算得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楼一味凉。”

陆玉芝听罢看着他忍不住浅浅一笑,梁王看着她神色放松了些自己悬着的心也安下。两人静静并坐着,伴着蝉鸣声和凌霄花的花香享受着夏夜的清凉。坐了一会陆玉芝打趣他如此良宵美景不弹一曲助兴?梁王欣然答应,随她回到屋里。

梁王问道:“阿寻想听什么?”

陆玉芝想了想说:“就弹《嫦宫媚》吧。”说着就把曲谱给他翻开。

梁王仔细看了一会,看毕放下曲谱道:“本王许久没弹了,可能会出错,先试弹一下别的曲子找找感觉,阿寻帮着看着点。”

随后他先弹了一曲简单入门曲,再往上提难度。陆玉芝看着他指法比自己还厉害十几倍,“你还真是谦虚,真是叫我情何以堪。”

梁王微微一笑道:“阿寻才学多久啊。何必心急。”说着弹起了《嫦宫媚》,又说:“这曲子是新曲吧?”

陆玉芝坐在一侧道:“是啊,去年中秋过后乐府的乐师才编的。”

他答一声:“难怪啊!”

陆玉芝看他的扫摇指法娴熟到随意的样子,自己学了好久,这个最难了,每次都力不从心和头痛的感觉,遂问:“你上一次弹是什么时候?”

他脱口而出道:“上一次是母后的圣寿节。自那以后就没弹过了。”

陆玉芝转坐到在桌旁,支着下巴看着他,劝自己不必震惊他擅筝,太后爱筝,他又是养在太后身边,岂有不会的道理?既能武也愿去学文,还愿意给她包饺子,仔细看这人还真是挺好的,甚至还有点超出自己预料的样子。自己有些稳吃三注的感觉,“要是嫁给你的是姐姐,会不会又是另一番光景?比如琴瑟和鸣。”

梁王闻言略停了停,又弹起新的一曲说着:“本王又不是没见过你姐姐,她不是本王想娶的女子。也不妨和阿寻你说,从前父皇在世,本王也多次求过父皇解了婚事,可是父皇执拗不肯,本王就跑到封国去,小半年后父皇突然驾崩才回京里,随后皇兄登基,料理完丧事,谁知父皇下了遗诏丧满一年就要完婚,后来齐国和姞氏部落联手侵害边境,借此又得以延期。期间也求过皇兄,皇兄也不好违抗父皇的旨意,也没答应取消婚事。”

陆玉芝说道:“你这么做,对她不公平。”

梁王说:“她想嫁的就是梁王这个身份,而且她自己也跑了,也成全了本王。”

陆玉芝含着怨气说:“有时候真是好心办坏事,陈雨有心帮我,却因此回到了相府,真是阴差阳错的。”心里又有点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随后走过去,“我看你这么有能耐的,不如教教我。”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故作深沉的样子说道:“那是不是要办一个拜师礼?”

陆玉芝傲娇的哼道:“给你倒杯茶还差不多,拜师礼啊,你想得美!”

他无奈的笑着:“那阿寻就替本王倒杯茶吧。润润嗓子才好教你不是?”

陆玉芝给他倒了茶,待他用过,换她来坐主位,梁王坐到她身旁。陆玉芝问:“这个扫摇怎么做?”一边做给他看一边说着自己的想法。

梁王在侧看着让她再慢扫一次,快的时候看不大清,慢扫看得一清二楚,让梁王觉得两眼一黑的感觉,有些好笑的问:“能告诉本王是谁教你的吗?”

陆玉芝咬了咬唇吞吞吐吐道:“昂,你难道想去教教她吗?”

梁王道:“就会教一些不实在的花技巧,真是误人子弟!”言罢上手教她,让她手一定要放松些,把扫摇用到的手指弹拨都拆分来,一个一个从头练,再慢慢连起来,一面说一面给她示范。教了她小半个时辰,看她才有一丝丝进展。

伺候梁王的人来催着要早点安置。

陆玉芝本来要送梁王出去,但说了两句话又扯回筝上面,梁王又和她说明和指导。又过了小半个时辰。

此时烟染进来说着天色已晚了。

听罢让烟染出去。梁王戳了戳自己的额头,含着无奈的口气道:“从学骑马到现在,本王发现你好像学东西都太急于求成了,就像是练武的人下盘不稳一样。”

陆玉芝叹气道:“道理我知道,虽说弦多事少,我到底是半路出家,才三天时间要我连夜改换筝,指法都学混乱了。不说了,我头好痛。”说着双手揉着太阳穴。

梁王看陆玉芝不舒服,只安抚她:“罢了,这天色已晚,这事也急不得,早些歇息吧。”

她看了门外,说着:“都这么晚了。你明日还要早起去上朝,快回去歇息吧。”言罢站了起来,一瞬间眼前一黑身子一软。

好在梁王在侧扶住她:“你这急性子,起慢些。”言罢扶她到床边坐下,嘱咐她好好休息,再叫云舒烟染进来伺候,自己看她一眼就出门。

陆玉芝叫宁儿去送梁王。随后洗漱安置。

翌日晨时用过早饭,照例听女官汇报王府内其他事项,随后问宁儿自己先去练射箭还是先去骑马,或是习筝?

宁儿表示先习筝,因为太后爱筝,若有一天进宫,太后有雅兴,陆玉芝作为儿媳也该侍奉左右陪着鉴赏,如若不会也不大合适。

烟染在侧说每天学一个时辰的筝,再练半个时辰的箭和八雅中的任意一样,明日再把射箭换成骑马,若是没有旁的事可以这样轮着来。

云舒却行礼义正言辞道,射箭和骑马在官场女眷里是一年用不到几次,应该着重学习八雅。且陆玉芝除了诗和花,其他仍旧是半吊子。那个画画得再不好,看在身份上她们也只会吹捧,那也罢,就是那书和茶这两项更是门外汉!这两个月学看王府账本,也看会了,现在就该请师傅来教导八雅才是!

陆玉芝听罢叫云舒起来。

宁儿和烟染在一旁调停附和。

陆玉芝答应了让烟染去找女官安排。趁还有点空到兵器房里练射箭。过了小半个时辰梁王找来。陆玉芝调转箭头对着他说:“我这一箭,你接得住吗?”

梁王眉眼含笑道:“怎么接不住?”言罢就站在那儿。

陆玉芝一笑,对准他的心口放弦,在侧的两个丫头凝神屏气的悬起心。

就那一刹那梁王迅速握住箭身,只有箭尾的抖动和紧握的拳头证明方才的危险,他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还不忘问一句:“怎么样?”箭在他指间转着把玩,缓步而来,腰上的玉佩和与香囊上的玉珠子碰撞的声音极为悦耳。

看得陆玉芝有些钦佩,但嘴上仍说着还行。她着重留意着那个装有香珠的香囊他一直都带着,方才那一箭仿佛转射回自己的心口。不愿承认的她拿过梁王手里的箭转身去再次搭弦拉弓,一箭射中靶心。

宁儿过去把箭拔下来,烟染复递箭来。

梁王接过三支箭,拿过陆玉芝手里的弓,三箭连发射穿靶心,骄傲的问她:“阿寻想要学吗?”

陆玉芝将弓夺过来,“哼,就你会啊?”说着也连发三箭给他看,只是不像他的射穿靶。

梁王为她喝彩道:“阿寻好厉害!是本王狂妄低估了。真是惭愧。”

陆玉芝洋洋得意道:“那是自然的!怎么,你不用忙了?”

梁王道:“嗯,今天一整天都不用忙了。”

陆玉芝瞥他一眼:“不对啊,你之前不是堆了好多的吗?”

梁王道:“本王花了一上午,将事务都交代好亲信了。如若明天也没什么突发状况,那今天和明天除了上值的时间,都余下来陪阿寻。”

陆玉芝瞧他颇为志得意满的样子,想了想提议去骑马,正好想学骑射。

梁王却笑道:“阿寻你还是太心急了,骑马和射箭容易,两者合而为一难。况且这天这么热,要是晒伤了怎么办?等日光小些再去。现下不如本王陪阿寻习筝好了。”

陆玉芝也答应了,随他回到云为阁。

摆好筝后,陆玉芝按他教的在那里练着。梁王拿了书在一边看,她练了小半个时辰就开始不耐烦了,苦着一张脸的。她索性直接趴在筝上面。

梁王放下书道:“练累了么?”

陆玉芝抬起头来努嘴哀怨着一字一句道:“好累啊~不想学了。”

梁王看她那副样子极为可爱,柳眉星目,杏腮桃脸的惹人爱,忍俊不禁道:“累了就歇会吧。勉强自己只会徒增烦恼还学不到一点。好了,别趴在筝上了,若是倒霉弦断了,弹伤着,破相就不好了。”

陆玉芝闻言正身,轻抚弦说着:“你不会就是看上了本姑娘的美貌吧?”

梁王听了笑起说着自己只是怕她受伤罢了。随后与她一同用过午饭。饭后半炷香见陆玉芝叫烟染去拿冰酥来。忙叫住烟染对陆玉芝道:“本王记得阿寻你这两日该在月事里,大夫说不能吃冰酥的,若是惹得肚子疼就得不偿失了。”

陆玉芝支着下巴看他,含着玩笑道:“没想到你还帮我记着这事啊。”

看着陆玉芝水灵的眼睛,他很认真的说:“这不是为了更好的照顾阿寻,上两个月开始的时候还惦记着你不舒服,再后来忙着处理南边的事就混忘了,回来了才想起来。”

陆玉芝道:“原来如此啊,那我不吃了,你要不要吃?让烟染给你拿一碗?”

梁王摇头道:“本王不想吃。”

陆玉芝起身过去坐在他右边,以手支颐问他:“你在看什么书呢?”

梁王道:“兵书啊。阿寻对兵书也有兴趣吗?”看她翘着二郎腿,薄纱裙下若隐若现的小腿,“阿寻,把脚放下去,这样成什么样子。”

陆玉芝撇着嘴巴道:“这里又没外人还不能松泛些?在外人面前肯定不会这样啊,成日间端着可不累得慌?”看他无话可说,续言:“说说你看的那篇都说了什么。”

梁王拿起书道:“本王看的这篇是作战篇。说的是作战的准备和筹划,尽量做到兵贵神速不使得战事反扑,最好能在战事将敌军的资源化为己有,不消耗到本国的。”被陆玉芝面带浅笑的盯着,他有些难为情,耳朵根感到些滚烫,“阿寻你。”

陆玉芝看到他的反应,有些无奈的笑了,问道:“上一场战事是什么时候?”

梁王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道:“我们成亲前两个月,真是一刻也不得安宁!”说话间脸色变得严肃和厌恶。

陆玉芝正色道:“成亲前两个月啊。”她数了数指头道:“那不是春季的时候么?偏挑这个时候开战,这齐国忒歹毒了。”

梁王道:“确是如此,因为战事,拖延了春耕,偏生今年天气不好,百姓又要苦了。”

陆玉芝续言:“这几年战事大大小小接连不断,老天偏又不给饭吃,若不是国库充盈,这根本耗不起。这怕不是在熬车轮战吧?”

梁王听了这番话,对她倒有些刮目相看:“阿寻还知道车轮战啊?本王从不知阿寻还懂这些的。看来是本王小瞧了阿寻了。”

陆玉芝不忿道:“你这话说的,好像女人就该什么都不懂一样,真是偏见!”

梁王侃然正色言:“阿寻,本王从不觉得女子就该什么都不懂,就像是本王的母后和姐姐都十分的聪慧优秀,并不亚于男子,只是世风对于女子并不是很自由罢了。”

陆玉芝道:“你能这么想就好。再就是起那么早去上朝,不回去睡会吗?”

梁王看她道:“阿寻想要睡会么?”

陆玉芝双手捂脸哀声道:“嗯,一想到明天起就要学习八雅就觉得头痛。连骑马都没心思去了,我要是一朵云就好了,随风飘游。”

梁王让她们退下,随后坐在她身旁,牵过她的手柔声道:“阿寻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本王。今天和明天都有空可以教阿寻的。”

陆玉芝不开心,听到他这么说和学那些学得头痛,想拿他撒气,但他又没做错什么,自己这么无理取闹的自己也看不下去。感觉到他轻轻拍自己的手背,陆玉芝方缓缓回首看他。

梁王笑问:“阿寻想先学哪个?”

陆玉芝抿着唇,迟疑半刻才道:“围棋。”

听陆玉芝说了,梁王叫宁儿进来伺候。待宁儿将棋具摆放好,复出去。梁王坐到一侧问她学到哪里了?

陆玉芝惭愧道自己学得一塌糊涂。

梁王听明白了,就从头开始教她。教了一个时辰,

陆玉芝仍看不大明白,反而因为梁王与先前老师的方式不同而越看越昏头。纵使梁王都花了半个时辰将她从先前的方式引导到最简单通俗易懂的那条道去,无奈只能再次详细教导。

陆玉芝在别的方面依然半懂不懂的,与梁王两两相视,看着他的眼睛,陆玉芝羞愧自己学了大半年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他现在这么耐心教,自己却像是个呆子一样学不会,尴尬的咬唇笑着说道:“你看,我。”

梁王喝了一口茶,嘴角勾起耐心的笑意道:“无妨,阿寻这么聪明,三天就能学会骑马,这围棋一定也能学会的。”

又一炷香过去,梁王看着她不拿棋子,眉头紧锁,抿唇低着头。梁王放下棋子,去拉她的手安慰她。

陆玉芝拿开他的手,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胸口也闷得厉害,苦笑着看着他:“要不,我还是去帮你把姐姐找回来好了,我真的担不起这份职责。”

梁王平心静气道:“阿寻你又说什么胡话。这个围棋学不会就暂时放一下,你可以叫唐娴陪你一起学,她们自小就学,带着你也许你就学会了。”

陆玉芝面露苦色凝视他:“阿娴也有教我,可我还是看不大懂啊,我脾气不好东西也学不会,我真不明白你到底看上我哪儿了。”

梁王想着她的这个问题,看着她脑海浮现第一次见她的场景,面上忍不住爬上欢喜的笑意道:“第一次见到阿寻的时候,就像是练武的人随手一拿就拿到了一把称心的武器一样。书里不是说了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陆玉芝摇头表示听不懂,梁王续言:“阿寻对本王是怎么想的?”

陆玉芝看回棋局:“还能怎么看,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像悍匪一样强取豪夺蛮不讲理。就像这棋局一样,你想让我赢又使绊子围追堵截,将我压制的又怕我输了。”说着落下一枚棋子。

梁王一面听着,一面看着棋盘思忖片刻接下一子,语气带着几分失落道:“原来本王在阿寻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啊。”

陆玉芝拿着棋子调整呼吸将心静下来,再将自己化入棋局之中,如身临其境般的察看着局势,片刻后似乎有些豁然开朗,直接飞子找到了梁王留的出路。

梁王亦看出了她的突破,心中为她感到喜悦,继续引导着她。除了站起来活动筋骨喝茶外,两人一直博弈着,半个时辰后,在梁王的循循善诱与自己茅塞顿开的领悟,在博弈之中越发的崭露头角。原本的愁容满面也被笑意取代。

又近两个时辰后,陆玉芝似乎得心应手上了,梁王每一次退让留出来的后路,都能让她精准捕捉从而取得胜利。

梁王为她的进步感到高兴,却也不开心,因为他亦将自己代入棋局之中,看着陆玉芝开始洞察局势,努力脱离他的掌控,并且要反杀掉他,心中多了些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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