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浩和浩然来到测试中心。进门时，浩然被安检门拦下，“哔哔”骤响，给浩然帅哥吓得失魂。
“小耗子，你带一毛来了？”池浩嬉笑，问浩然。
“一凡带一毛回家了，我，我什么都没带。”浩然当然知道这里的规矩，因不知所以然，委屈遍布满脸，红彤彤。
“请掏出你右手裤兜里的东西。”安检门发话。这道门可不好惹。
浩然掏出一小团金纸，“这是，我刚吃的口香糖，再没别的了。”浩然理屈强申辩。
“就是它，内含水激活纳米机，禁止带入。请投入粉碎垃圾箱。”安检门的指令无情可讲，毋庸置疑。浩然乖乖照令行事。
“老耗子，就怪你说话太脏，倒我胃口。”浩然寻到下台台阶，顺势吞下一口唾液，安胃静魂。
“请到你左手边工具庭，医药箱中有P酸清口液，傍边有集液容器。请漱口，3秒以上。漱液请排入集液容器，并放入医药箱上方的检测窗内。”安检门例行公事，细致入微。
“买便宜货了，试用品吧？多咕嘟咕嘟，省得门神找你麻烦。”浩然越俎代庖，设问，怀好意？惺惺然。
测试中心主管之一董萍特委派小弟，在入门处迎接。门外事，眼耳尽收。恭喜董萍，面对二浩，你又新添话把儿了。恭喜两位，终于跨过门神关。可他俩没把小职放在眼里，径直往里走，咱连对大人物唯诺的机会都没有。您请这边走，废话！殷勤还是留给萍水相逢他乡客吧。
“门神比你有人味儿！”浩然抒怀，语气重且坚。
“口爽了？”池浩怕了拍浩然了腮帮子，聊表：失颜还嘴硬。
今日，董萍本当休息，临时受命负责A6000测试。看，她小跑而来，身轻颜愉，毫无倦意。
“二浩好。测试很顺利，605台已经通过测试，动力系统、通信系统、灯光系统均达A或A+标准。”董萍汇报，简洁麻利。她除主管身份外，还是咱这里的明星，人相标致，在某某人眼里及心窝里那更是顶级漂亮，至于皮肤不白，即有透着户外运动者的健康作托儿。
“只有一台，最大动力输出不达标，原因是电池问题，具体问题还在调查。情况大体就这些。”汇报结束，二浩还没开口。董萍大眼睛还有话，不用说闪动即可达意。池浩你可听见？冲着你呢。
“预计什么时候全部完成？”池浩指着放在货架上的A6000，在空中画了个大圈。
“掰脚趾头算出来了吧，18点前完成全部任务。”浩然扒拉起池浩小九九。董萍点头表示同意。好个池浩重色轻友，给浩然一个冷眼，转脸董萍笑眯眯。他呀，是有事相求：“再辛苦一下，把全部合格机都用上，做群机间通信测试，加干扰源。我要极限值。”
“还惦记着冷餐会吧。”浩然一不做，二不休，戳破窗户纸。董萍双手捂嘴止笑，大眼睛连发赞许的闪光。当然这份荣光都是发给池浩的，浩然只有倒吸凉气的份儿。
“实际上测试内容已经包含有，机间联合通信，和抗干扰测试。最大干扰设置为近10日监测到太阳‘冕洞’的强烈磁暴最大值，但没做极限测试。如要求获取特征曲线，测试密度要求很高，预计19点可完成。但，有个前提条件，无回馈回数500以上算作通信失败，因为这是蝙蝠飞行所需的最慢通信速度。”董萍一口气作答。池浩很是得意，从他斜眼瞄浩然狡黠的眼神，和撩动的眉梢，可知八九。
“测试神，以前不是300回吗？”浩然掩去嬉笑，问董萍。“测试神”是池浩给董萍封的雅号，浩然却时常挂在嘴上，池浩只在会上偶尔一用。
“动力的加强，有效缓解了通信压力，实际可以扩大到1000回，出于安全考虑加了50%的保险系数。”董萍表情中洋溢着自信，闪亮的大眼睛，礼仪上在浩然脸上掠过，停留在那故作木讷的脸上。的确，新上架的A6000是池浩操持来的。
董萍的履职记录显示，她进入测试中心已经有8个年头，当年入职面试的最后一轮，池浩投了赞成票，起到至关重要作用。池浩在评定栏中写道：单从技能、知识、经验的角度，完全不合格，但从眼睛里、言谈中感到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可试用半年。八成，董萍至今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小插曲，因为她从不查看自己的履职记录。
“你的手有望脱掉手套了。”池浩的目光扫过董萍的右手，如一缕春风含情脉脉。
“可以有体温吗？”董萍大眼睛放大亮度。
“当然可以，但是它恐怕要定时吃药，每月至少一次。”池浩轻触董萍的右臂。
“太好了，吃药不是我吃，是它。我保证按时喂药。”董萍力拔千斤挥舞右手，脸灿烂得要开花，玉丁香要紫里透红，过旺。话赶到这里，不得不略提董萍身世。她是维吾尔族人，从小因天灾父母双亡，由汉回族家庭收养。她酷爱户外运动，10年前在一次冰川探险活动中，意外摔伤失去了右臂。
“惠子一号的防水测试前期准备工作怎么样了？”池浩转动话题，分寸拿捏到位。虽然今天是休息日，安排临时加班，毕竟是工作时间，暖心适度，免周遭闲言。小弟一箩筐的碎语，也失去坚持原则的良机。
“计划书已通过审批，正在做场地调试。海水池，淡水池都已就绪，特定池的成分、温度等调控装置下周安装。淡水池的10跳台已经投入使用，国家跳水二队在此集训，2名新版惠子一号在观摩学习。”董萍心有成竹，小弟了如指掌。特定池的测试种类多，时间长，要模拟世界各地的温泉，24小时作业是板上钉钉了。顺便透露一下，小弟自从落户测试中心就跟随董萍，就连“小弟”的这个名字都是她给起的。小弟确有其人，是董萍当年探险时的队友，那次意外，是小弟为营救董萍姐姐，不幸殒命。董萍的左手小指上刻有小弟的大名，这里一定有故事，但她从来不说。每当遇到困难时，她就会竖起那小弟指，咬在嘴里沉思。她曾说小弟就爱跟在她后面，她走到哪，小弟就跟到哪，就像我不离她的左右一样。现在所有人都叫我小弟，很是自豪。
“最大正常工作水深不超5.2米，最小失效水深不超过6米，这两项很关键。”池浩总要说点关键才算罢休。正常工作水深好理解，不用多说，最小失效水深寓意深刻，惠子一号一旦下到失效水深，就会造成多处物理损伤，成为死机器，什么也干不了，修复的时间成本少则1个小时。惠子一号的工作逻辑当然不会涉足失效水深，这是防止人为篡改逻辑，改造出能力过强的机器，成为人的威胁。
这批次的惠子一号是为业余跳水爱好者的首届A级国际比赛准备的，用于跳水动作示范和跳水人员的安全保护。赛后，将采用竞标的方式，让这批惠子一号走入人的家庭，只有比赛场当地的60岁以上游泳爱好者才有资格竞标。今后每二年举办一次，届时惠子一号要临时为准备提供公益服务。这一切，包括所有的性能要求，都已成为当地的一项特设法律。所以这个测试是捍卫法律尊严的测试，董萍为此多次咬过小弟指。
“根据审批后计划书，海水池，淡水池改为梯度池，最大深度50米。”董萍说出内心疑惑。本来根据测试性能要求，考虑余度和造价，报上去的是平池，水深10米。池浩若有所思，频频点头，并未说明缘由。浩然四处张望，想寻神秘水池，站在这里当然看不见。小弟可以带路哟。
“你可别高兴太早，惠子面部皮肤改造刚内部立项，计划半年完工，用到你手上时间会更长，不过超不过一年。”池浩脱离神秘又转回暖心话题。“没关系，相信你。”董萍话不说尽，剩下的留给大眼睛去倾泻。够了吧！小弟非门神，有情兼有制度之度，内怀天人小弟爱慕之小心。时不我待，小弟果断亮黄灯示警。董萍笑脸挥手送客，瞬变横眉对小弟。没用，黄灯闪闪，扭头回工位去吧。
“廖明准是又嗅到了什么”浩然仍执着于神秘。池浩不接茬，转身就走，边走边问：“我叫你买的展翼到了吗？”
“应该明天到货”董萍答，背对着，那声音更清脆悦耳。
“把控好手的握力。”池浩又补一嗓子。浩然调皮如孩童，倒行偷窥成人情窦。
“这只手的握力归你管。工作之余。”董萍挥动右手，小弟看不到董萍的脸，单从背影就能猜出那份开心。
“家庭工作吧？”浩然小声碎嘴。
“哪儿都有你。工作是工作，家庭是家庭，分清楚了好不好。别把脑子用歪了。”
“是。真想看一看跳水训练，你说，惠子跳水会是什么样？穿什么泳衣？能做什么高难度动作？肯定美。”浩然问题还真多，浮想联翩。
“廖明说叫二位就地等候，他和老爷子马上就到。”见传奇老活宝，董萍定会兴奋，也免不了紧张一番。小弟亦乐见其乐。
“来干什么？”浩然好像不大希望见面，真怪。
“惠子说，老爷子想池浩，池浩不来见他，他的腿脚好，撒丫子来见池浩。”小弟如实传达。
“嘿，这老爷子人先来将我一军。我刚才还碰见他了……”这两位开始猜老爷子的真实动机，小弟公务在身，请老前辈惠子来告知真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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