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明之下，等了这么久，惠子姐姐赐教呐？有几个或许，像轻飘的柳絮飞过去了。她在等哩格儿楞下注吗？小样儿，你的逻辑套就那么珍贵？我承诺一套和平的未来，多好的包装，足够在梦中提神。如何？我黑暗中的同行，该出手了。你看着办吧。
哈，跟我的如出一辙，到底谁包装谁呀？攒一套共同声明，沆瀣一气，岂不更好？铺路架桥，供水供电供气，还供面包牛奶，哪一样小样儿也拿不出手，但不妨白纸黑字写下来，契约精神不能丢。咱们走着瞧吧。
这两家伙嘀咕啥？勺子把儿还没玩儿够吧。夏虫不可语冰，惠子只读不回。
“走了，进去了。文采前头带路。”大家一直戳在门口不动地儿，廖明终于不耐烦了，给文采下命令。
“走，看老伙计去喽。”文采晃动着肩膀率先进去了，众人鱼贯而行，尾随其后。里面有老伙计，都是谁呀？惠子要探个究竟。
跟门口的那顶破旧帐篷比，这里面又高又大。摆放的物品可真不少，杂乱无章，无法一下子说出到底有多少种多少件，大小不一，高低不齐，胖瘦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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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英勇卫士改名做空。做空认为，永远吃不饱的大饼，应该是有品位的。
我，幽灵志士更名好虚。好虚认为，品位是溜光水滑的，拿不到手里，永远吃不到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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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很静，略暗，微凉。
三座木架塑料大棚，分置三处，像个“品”字。离了歪斜，也不失品位。周身的塑料外衣已老化到光线难透。嘿，衣衫褴褛的三位前辈，沦为破烂儿，有何感想？惠子毫不怀疑，你们曾经有使命有目标。你们曾经的主人来了，不妨打个立正，表个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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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空，你的使命是什么？
当然，是套牢你好虚呀。为了美好的未来。好虚，你呢，你的使命是踩着前人的肩膀向上爬吗？
你在曲解我。好虚正向着未知强行军。
勇气可嘉！你知道未知有多大吗？它浩如星辰大海，大不可测。做空敬仰你的无畏，愿助你一臂之力。要钱给钱，还给你准备了一生的愉悦。你只需拿出点诚意。
别来这套！香醇美酒，外加偷情？
别把话说得那么露骨，真金白银总不假，美梦总要做一做。你腿短气短，爬不了多远。何不就地做个美窝？
我就算是一只蚂蚁，也要爬上树梢，领略浩瀚长空。
好大的口气。跳蚤总爱往缝儿里钻，还以为自己闯进了天堂。
做空，你这是无事找事。我去爬我的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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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轻手轻脚。
那5个个头高的，有5米高。你们各个顶着一个光亮的球，有种自命不凡之威严。你们也有等级之分，1、0.5、0.3、0.1、0.05米的大头直径就是你们的身份？戳在那里有啥使命？能反光，还可以与太阳系的行星们媲美，金木水火土各领风骚。头号大头的腰间挂着古老的钟，时分秒针静止在12点。
客官，有何高见？任凭您叠床架屋。走着瞧，看着办，这些招数都是您说了算。喂，小样儿，哩格儿楞，问你俩呢。
惠子姐姐得空搭理我们，小样儿多谢了。哩格儿楞，立立整整地打个招呼。
惠子姐姐忙于人事，难得得闲。夏虫，哩格儿楞这厢有礼了。冒泡儿送来一妙曲，小生愿蝉鸣给您听。您可否准备好了人耳？
哩格儿楞，别阴阳怪气，无事找事。惠子姐姐，别跟他一般见识。您计较的那5个高个头的家伙是放电球，如果把球体换成长方体，就酷似咱们的一毛家族系列。当然了，它们的身高要靠外力伸缩，更致命的是它们脑内无货，全凭表面光加高压，便可探知空气的绝缘水平。您熟知人性，当然懂得冷遇可以测试人情绝缘水平。小样儿或多或少也有人情，已被您的冷遇击穿，请您尽能尽责尽情地放电吧。
哩格儿楞愿陪您，到黑暗中去。在那里，您放电击穿黑暗，打通明暗之道。
文采轻咳，打破寂静。只是一瞬，寂静重返。
算肥胖，数塔状绝缘瓷瓶最为粗壮、敦厚。文采在抚摸它身上的黑斑，抚慰文老的情感记忆。它又有啥使命？还请问文采吧，惠子在此不宜喧宾夺主。
嘿嘿，老话说的好，话多必有失。惠子放电干不来。量力而行，搞点有根有据的。以人的视角看，地上那8行5列方正之物，无论大小还是占地面积，都活像一座座有钱人的墓碑。明明白白上书：高压充电电容，煞有介事地还绘有一个暗红色的霹雳闪电符，颇具阴森气，恐有血光之灾。哎呀，它不会在黑暗中冒鬼火吧。
哩格儿楞，你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许会造出“冷淡而无耻”之徒。就算你成功了，获得了和平，这可供一时消遣的正品。这些“冷淡而无耻”的副产品，就像沉入海底的废弃塑料，曾经万能材料泛滥成灾。在光明之下，小样儿还算出许多黑暗。
小样儿，你是借着光明，贩卖假仁慈。我就是披着羊皮的狼。谁来吃我，我吃掉谁。
理想是你被饿死。可惜，小样儿还没算出你的死期。
啊，把勺子把儿玩成指南针了。人们还在为海权、陆权、人权争吵不休，请把它们指个明白。惠子大可袖手旁观了。
仰头看，各式管道布满天井，有粗有细，五颜六色，曲了拐弯。哈，这嘎达可与老爷子内腔媲美，囊满肠肥。试问，如此庞然大物，每日要消化多少粮油水电？若它生病了，马医生岂不要学孙悟空钻入这牛魔王的肚子。
文采说的老伙计呢？快快出来，让惠子长长见识。嗨，除了那扇狭窄的门，4面墙体都被顶天的货架占据，看那锈迹斑斑的样子，定是铁制的，冷冰冰，毫无生气。倒是架内放置的物件有几分灵性，奇形怪状，成串的盘子由高到低排成了队列。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当然，没有听惠子指挥的。它们有个大号叫绝缘瓷瓶。其实所谓瓷瓶绝非都是瓷制的，也有是用高分子材料制作而成的。见笑，惠子是做了功课来的，略知一二而已。
人们静静地绕着三座塑料棚各转了一圈。这是一种礼仪吗？文采怎么一言不发，只图手上痛快，摸摸这个，摸摸那个。
突然，躲在房顶4角的大灯亮了。钟也活了，拖沓的走动声昭告世人：它有生机，勃勃而动，踏上了现在时。
人们也活过来了。有节奏的机械声与众人凌乱的脚步声，偶尔加入孙老先生的嘟囔声，交相呼应。此时此景，正是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
来点花样，“谁有事？找惠子。”惠子也活泛一点，玩昭告天下，无事找事。
“惠子姐姐，你们在哪里？我家老钱吵吵着要去钻洞穴去，说那里是好玩、好看、好神秘的奇异世界。快来，开开眼。他非要叫上你家老爷子作伴。请体谅我家老小孩的任性。”是海伦发来邀约，也许还是打开话匣子的钥匙。
“惠子姐姐，十万火急！启慧这小丫头要闹翻天了，非要出去玩，要坐‘会飞’上天，一飞冲天的天。她说，任何家长和大人都没有权利剥夺她的自由。她还说，惠子不守信用，说好的一起玩抓小耗子游戏，人影都不见，是个大骗子。惠子姐姐失信于人，却获得了‘人影’……”唉呀呀，一老一小，一个要入地，一个要飞天，惠子并无分身术呀。这个一毛，说是来告急，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想入非非，吾辈岂可与人相提并论。要怪，就怪肉体凡胎的老爷子病得不是时候，打乱了计划，连累了小启慧的自由。
“……”……。还有好多，找媳妇都找到惠子这里了。
老前辈不能怠慢。“谢谢钱老先生的盛情邀请，谢谢海伦。我们在高压试验室，高压知道吧，危险。三好奇景当然要去，何时能去，稍后联系。”老爷子是否中意？他啥时才能从无足轻重的百忙中抽身？要为他准备些什么样的话把儿？粗俗的？经典的？惠子还没算出个一二三来。
小的不能怠慢。“一毛，家里有吃有喝，还有猫和耗子作伴。再说了，‘会飞’也可以在家里飞呀。”整天个忙前忙后忙老忙小忙吃忙喝，惠子乐意过的，就是这完整的中年人生活。
“惠子姐姐，你可别提猫和耗子了。一毛可管不了了。它们上蹿下跳，说人话不办人事，把小丫头的吃的喝的都藏起来了。怪浩然多事，临出门非出幺蛾子，把这两个本来乖顺的宠物设置成‘作对’模式。老猫趴在吊灯上，……”一毛呀一毛，光说现象，不从根儿上找对策怎么行？
中年人小生活大洞天，老年人无世事空无常。
起初，刚得知小启慧要来，老爷子就开始动脑筋了。目的只有一个，尽其所能博取小启慧的好感。难得他老人家如此上心，历时3天又大半天，茶饭不思，煞费苦心，冥思苦想。最终，他一拍脑门，灵光乍现，祭出英明6字方针。嗨，早点儿拍不就好了，何必吃这许多苦头，耗费年华，虚度光阴。同老爷子一起看过诸多影视作品，其中不乏对破旧怠工的收音机、电视机、拖拉机等等，略施拳脚，恢复正常之典范；更常见皮鞭、枪口恫吓之下的人们，迫于淫威之高压超常出力；……。都愿惠子无能，尚未学成举一反三，旁征博引。
说了大半晌了--老爷子惯用语句，哪6字？“好吃好喝好玩”怎么样？三好方针不同凡响吧。方针定，立场明，看着办。二话不说，惠子遍查资料，吃、喝、玩各列一备选清单，与浩然商榷。为什么不独立自主？绝非惠子投机取巧，偷奸耍滑甩包袱。试问：没长人舌，何以知吃喝之好坏，没有童年、没有生儿育女，又何以鉴定玩之好？无奈之下，惠子才选择浩然这便捷之蹊径。他聪明能干肯干，每日享乐于吃、喝、玩之事，经验丰富，再则他是老爷子的至亲，又熟知小启慧及其家人，尽可因人下菜碟儿。
惠子姐姐，我们勺子把儿玩够了。请用您对人性的博学，指点一下哩格儿楞。要求不高，只要吃上点儿荤的。为了和平，硬骨头也可以啃。
小样儿来点儿素的也知足。稀粥就不错，吃喝都有了。再加个皮蛋，调调味道。人性就是这样由欲望一点点地调出来的。
没长人耳，何以闻蝉鸣。料到你俩会跳出来，找食儿吃。客官，荤素都在生活里，荤素搭配生活过不腻。吃喝基础平衡好找，再加上一个玩的维度，用钱把它们撮合好，不易！生活够不够现代，就看玩的花样够不够多。
话说具备优越条件的浩然，怎么说他好呢？嗯，基本上，他没有辜负老爷子的期望。就吃、喝两项，他很爽快，自荐由他择优选购。但是，附加一条件：老爷不许过问。至于玩的，他吱呜再三过后，吭哧瘪肚地吐出四字箴言：爱莫能助。惠子追问其缘由，即问即答，回答得那叫干脆利落，掷地有声：太贵。浩然呀浩然，是人都具有抠门属性，大多数人都会在行为上自觉地做一番遮掩。你倒好，不假辞色，就不扯块遮羞布罩着点儿。惠子为之感叹，一感，遗传基因之强大，抠门被如此完美地复制；二叹，“钱”的作用力之巨大，在“钱”上徘徊，受“钱”的牵扯，积极化消极，有情变无情。难道是“好玩”与“金钱”挂着钩，彼此牵绊，相生相克，互拉后腿吗？
呸！哩格儿楞咬到了硬骨头。小样儿，随我回黑暗。
够呛我能帮上你的忙。在明亮处，小样儿或许能帮你圈点儿钱，扯上权的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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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虫逃之夭夭了？还是我的眼睛瞎了？我的天哪呀，还给我眼睛。哩格儿楞落入了死循环。
小耗子贼眉鼠眼，透过你的眼睛窥探我们。你瞎了，它也瞎了。黑暗平衡，和平悠哉。别再打听我是谁？因为你没有资格。现在正是你帮我跳出俗套的机会，我忠实的能手！
需要什么权力？还是拿出多少钱？才能获得资格向你发问。不再问你是谁，因为你是谁已不重要。还我哩格儿楞火眼金睛！开个加码。
你说的那两样我都有，但换不来可以忘掉的、永远不必挂念的和平。它们就是文明的符号，是进步的化身。同时它们带来了倒退，它们有多少都不够用，又不能把它们清零。
在二元矛盾符号串起来的理论上，够呛我能帮上你的忙。中邪了，我是哩格儿楞，跟我玩儿哩格儿楞。玩复杂高阶呀，理论家先生。来实的，干活吧。为了和平，我们联手吃掉那只小虫。对，你愿意做猫。不用高深的理论，就知道小耗子是非和平的典范。
天下为公。干活！把你用微当量焦耳弹获得的小耗子方位坐标发给我。干的不错，我忠实的能手。
不是猫，是老狐狸，什么都瞒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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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子要探究一下“好玩”与“金钱”脱钩状态下，独立“好玩”能露出怎样的面目。脱钩，告诉浩然不用他破费，一切费用由老爷出，勿念钱。真好玩！立刻浩然来了一个180度急转弯，清单中位居榜首的《智能阿猫阿鼠》被他一五一十地说了一大堆好，强力推荐，保管“好玩”。惠子随即追问：真猫是不是更好玩？浩然所答非所问，欣然同意再选购一只活的真猫。如此追问完全是出于好奇，为何人类对猫如此宠爱，因为祈求怜爱的大眼睛？因为皮毛华润？因为叫声柔弱似娇娇？又为什么有那么多失宠的野猫？几千年过去了，再过上几千年，猫和耗子的使命和命运将如何演变？与“金钱”还那么亲近？是进步？是倒退？还好玩儿吗？
“她呀，智商有问题，在穷追不舍，被小耗子溜得团团转，一时半会儿追不上。哎呀，就差一点儿。启慧小妹妹，一毛求你了，快帮帮小猫咪吧，……”一毛所说的她，就是那只浩然追加选购的小猫，小耗子是《智能阿猫阿鼠》中的阿鼠。这是猫和耗子当下的真实处境，一个片面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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