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没掉下馅饼,等来一把辛酸泪。
“一个bug就是一把辛酸泪。一次算法改进就要脱一层皮,……苦不堪言。测量漏电流,把AD/DA转换电路板击穿,险些酿成火灾。得一场大病,获准回北京,……哈哈,因祸得福。分析干燥带的形成机理及放电规律与附着杂质、湿度、气压等关系,……功夫不负有心人,感谢老王头,我们共同拿下了这个课题。还有高分子材料的绝缘子……”好家伙,这句公道话一气儿跑上了高速公路,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下不来。比赛由拳击赛改为拉力赛喽。惠子要考虑给老者们找个座了。嘿,廖明倒是会偷闲,也不玩柔屏了,侧身靠在一个比他还高出一头的塔状瓷瓶上,闭目养神,悠然自得。
“海伦,钱老先生在干什么,我家老爷子这里还没有结束的迹象。另外,你是否捕获到什么神秘信号吗?”
“惠子姐姐,我家老钱对高电压不感兴趣,现在,他累了,晒着太阳在打盹。神秘信号?有,沉鱼和落雁同时约老钱打球。平时,她们不是都找你,你再找我吗?”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好在暂时不用顾及钱老先生,希望他多晒太阳养精蓄锐。沉鱼和落雁因何故一反常态?老爷子的所作所为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不大可能得罪她们的主人。嗯,有了。
“海伦,大概是沉鱼和落雁都获悉了我家老爷子身体有样,才未联系惠子吧。”
惠子骑马蹲裆,怎么样?一下解决了两把座椅,带按摩靠背的。来吧,有请二位最年长者兼选手,暂时偃旗息鼓,稍事休息,以利再战。惠子只是轻拉了一下老爷子衣角,他马上意会,一屁股坐上左腿,翘起二郎腿,背靠左臂。孙老先生无须领悟,有样板在此,照坐即可。错了,惠子低估了孙老先生的智商及情商。他老人家没有立马入座,而是扭扭腰,踢踢腿,瞥了一眼老爷子,又冲着惠子微微一笑。接受众人温暖的目光洗礼,大概也是一件惬意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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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舌头没抓到,弄了一身骚;挂了三勇士,死得各其所。
知道了。哩格儿楞初战告捷,发你个栽面儿拽词儿大奖章。
丢脸奖!咱没长脸,无处挂。狐狸尾巴翘起来,正好用来挂奖章。
给脸不要脸的家伙,干活。残留物用嗖递送检。
马后炮玩得挺留儿,尊敬的老狐狸先生。嗖,冒泡儿已签收。您可以翘高尾巴,挂奖章了。
嗯,嗅到了你哩格儿楞的敬意,尽管有些变味,受领了。敬祖敬老是我们向心力的源泉,是信仰,你给我把它置入底层逻辑。
是,当务之急是保老者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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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先生先拉蔡先生坐,见对方不肯,又一一拉过。蜻蜓点水般的谦让,终未遂愿。老爷子眯眼憨笑,吐出了一句:“客气个啥,装腔作势。”拉扯终结终止,造作继续。他用小肘臂贴近前额,拭汗?汗颜?头疼?脑热?到底为啥,没人问,大家静观。那只小肘臂继续殷勤工作,揩拭起惠子右大腿靠近膝关节部位,往复3次,之后一口仙气拂过,再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净化过的免去浮尘的部位上。别人还没笑出声,他率先带着诗人韵律哈哈引笑。本来按惠子的设计,二老可以面对面促膝而坐,谈古论今。这可好,前后排,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意味。惠子用反肘给老人家做出靠背。对不起了,孙老先生您的靠背的可靠性要大打折扣了。
惠子的举动赢得了大家的赞誉,不必多说。美妹咖也行动起来了,她跑到棚子外一手一个搬来两个瓷瓶,几个年轻人尾随其后效仿,一人只搬了一个自用,绝非他们自私,而是力不从心。别说,瓷瓶大小适中刚好可做石凳。文采效仿惠子,令蔡先生和文莉分享其左右腿。美妹咖出去时动作太快,险些撞上文采。不过有惊无险,惊的是文莉,无意间坐上的是转腚椅;得益于文采的跨关节,化险为夷。在此,由衷感谢180度转角设计者,避免了一场事故。座位充足,众人纷纷落座,再无须互谦互让。值得一提,池浩和浩然不劳而获,董萍和一凡各自委身于属于自己的肉座。
“惠子,看你带的‘好’头。蔡先生和文莉哪能跟我等相比呢?用不了两分钟他俩的股四头肌,股二头肌就会发热,……”文采还再为座客担忧。美妹咖重新展开了柔屏,这回无须举过头,顶边齐眉,底边齐腰,两臂全开恰到好处。透过柔屏她应该能看清一切,360度无死角。怪哉,她真的无视文采的存在。哈哈,惠子找到了答案,会餐系统中早有应用,不足为奇,无外乎玩弄了偷梁换柱的把戏罢了。是何人所为,唯独那个半站半寝的廖明最可疑。
“惠子,请进入下一章,那将更具系统性催眠作用。相信?不,年轻人很难通过这道脑力疲劳试验。但是,相信美妹咖听你的。”怎么想的呀,脑力疲劳试验?嘿,这是不是就是人类与吾类之间的边界?走着瞧,走起。
“美妹咖,请放下一章。不必顾及其他,做好当前事。过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惠子虽有推断,但并未有确凿的证据。有些人喜欢造谜,又有一些人喜欢猜谜,还有些人喜欢自导自演,还是让人去揭开谜底吧。
擂台赛终告结束,讲堂正式开始。主讲人:文老先生,代言者:文采。
“高分子材料的绝缘子的拉力、压力、法向应力、剪切应力测试都是大家刚才看到的大力士干的活。污损疲劳测试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耗时、耗力……这是雨棚,这个是雾棚,用于模拟恶劣自然环境......”老爷子的二郎腿,已经几度换位,孙老先生的臀部也发生了位移,早已越出了自定的净地。这二老改变姿态的时机几乎相同,大凡看到工作之余吃喝的画面,即刻蠢蠢而动,凡听到自己的名字,随即屁股不稳腰板晃动。可怜的一凡一手搭在浩然的肩上,合目而息,连一饱眼福的机会也白白错过了。
“这大冷天儿的,喝碗热腾腾的疙瘩汤,别提有多香了。”三十多年前老爷子的声音。它无意中揭开了一个谜。
“我倒是想喝碗糯米酒酿,没地方去弄。二锅头拌疙瘩汤,别有一番风味。”孙老先生跟屏幕中的老爷子对上话了。
“原来我的酒是被你给偷喝了,蔡先生我错怪了您的弟弟了。”老爷子说着就动起手来了,用手指戳孙老先生的后脑勺。喂,惠子调整重心的余量有限,可别大动干戈。
“您没错怪,我弟弟说他专偷您的五粮液。”
“这事我早知道,我一直认为二锅头和五粮液都是他偷喝的,或者说是骗喝的。”
“只有你有二锅头吗?”孙老先生的反问来的有点迟,可脖子带动着腰躯转动却很迅猛,可畏的加速度害得惠子紧急调整重心。谢谢文采在身后伸出了援手,稳住了阵脚。什么时候惠子的腿可以升级呀,多一点皮下软组织以便为座时多几分柔软,关键是增大胯关节的转角以利安定,期待早日实现。唉,那早日又是何日哪?
“老文头你作证,二锅头是不是北京的老同学寄给我的。”老爷子呀,糊涂了吗?真把文采当文老先生了吗?
“我作证是寄到你名下的,但无法作证酒就属于你。收回你守财奴的本性吧,喝口酒你还要大家签名,还要注明喝了多少。这事你都忘了吧。”这样也好,揭短儿斗嘴有醒脑提神之功效,总比文采讲那些专业性很强的高分子理论要强。董萍适时地把一凡推醒,努嘴告知有好戏看了。廖明也在此时复苏了,漫不经心地掏出软屏摆弄,一脸的不屑不顾,故作泰然乎?
“记得,我是想把签名拍了照,好发回北京的,以表感谢。可签名没弄到,酒却都变成了水。”老爷子不糊涂,越久远的事就越清晰。为他老人家心怀感激之永久而唱赞歌:天多高,地多厚,一颗赤心依未老。喂,善上若水也,酒化水岂不美哉?乐哉?
“听到没有,抠门到老家了。”啧啧,讨厌,文采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爷子这一大显著特点,众人心知肚明,何须吾辈画蛇添足妄加点评,平添莫须有的烦恼。看看吧,一凡公然用手指戳浩然的鼻头,董萍暗下黑手掐池浩手臂,几个年轻人也伸出手指隔空戳孙老先生的后脊梁。用啥词来形容这一场面?“一丘之貉”呢?还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呢?得嘞,都是一码事,众人自有公论。
“彼此彼此,半斤对八两。老孙呀,听说你这回带来了30年的花雕。走吧,不听老文头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了,喝点儿?”喂,不行。病还没有好利落呐,别找由头作践自己。
“走!”哎呀妈呀,孙老先生起身好是敏捷,其臀部爆发出的后坐力令惠子险些失去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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