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来绕去，又成功地绕回到了最初的对答。
“回所里解释吧！”刘玲对李小白失去了耐心。
“我外卖还没送完，没功夫去派出所！”
“你难道想拒捕？”
“我说警察同志，你要搞清楚！只有罪犯才是拒捕，我可是五好市民！”
“嫖娼不算犯法吗？”刘玲终于是忍无可忍，把一直羞于表达的意思照直说了出来。
“我…嫖娼！你说我…嫖娼？”李小白嘴巴张得老大，手指着自己，看向刘玲的目光满是惊讶。
“总算承认了吧！”刘玲得意地说。
“我承认…承认个屁呀！”李小白终于忍不住爆出粗口。
“你…粗俗！”刘玲的小脸憋得通红。
“你是在侮辱我高尚的人格！”李小白亦是憋红了脸。
“你这种人还有人格？”刘玲嗤之以鼻。
“虽然我们送外卖只是跑腿的活计，但我们也是有自尊、有道德、有理想、有抱负、有胸襟、有担当、有素质、有社会责任心的！我们的人格并不是你能够肆意侮辱践踏的，所以请你为刚才的话向我道歉！”李小白侃侃而谈，完全成了正义的化身。
刘玲被李小白一串的有都给说蒙了，缓缓神才回过味儿来说道：“我说得是你这个人有问题，你有问题，知道吗？”
“我能有什么问题？刚才的事情我说过我可以解释的！明明是你不听我解释！”李小白再三地强调说。
“懒得理你！跟我回所里，到时候有的是时间让你说！”刘玲宁劲儿也上来了，一心要把李小白抓回去绳之以法。
“夏虫不可语冰！我可没功夫与你胡搅蛮缠，我还要送外卖去呢！”李小白也是气往上冲，向前两步就待不管刘玲自行离开。
但按摩间的空间实在是小了些，大部分的地方又被一张大床占据，故而李小白若是想要离开，必先得从刘玲的身边挤过去，或是直接从刘玲的身上踏过去。
眼看着刘玲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架势，李小白还真没有踏着她尸体过去的勇气。
“你能让开些吗？”李小白皱了皱眉，也只有说软话了。
“我让开，你好能逃跑？”刘玲戏谑地盯着李小白。
“你若不让开，我只能硬挤了！只是你胸那么大，挤坏了可别怪我！”李小白觉得完全有必要先礼后兵。
“臭流氓！我先把你拷上！”刘玲赧怒难捺，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想一个擒拿手把李小白撂倒。
但刘玲盛怒之下，却是错估了一件事，那就是按摩间中可以施展的空间。于是，刘玲很凑巧的一条腿拌在了床角上，继而身子前冲之势不减，不受控制的冲向了李小白。
李小白眼见脾气火爆的虎妞冲上前来，本能地向后急退了两步。
“咚”地一声轻响后，整个按摩间的声音都静默了。
接下来的一幕，直接就把旁侧不远的女技师看呆了，以至于双手抱头保持住一个九十度角的姿势动也不动。
此时的李小白背部紧贴墙壁，缩着身子，流露出惊恐之色。刘玲险之又险的双手撑在了墙上，幸好有墙作了着力点，刘玲才免于直接扑入李小白怀中的尴尬。
但刘玲双手的位置却是恰到好处地撑在了李小白头的两侧，李小白呼出的鼻息已然能喷到刘玲的脸上，两人完全演绎了一个双手咚的规范姿势。
刘玲竟然阴差阳错地把李小白给壁咚了？
这一刻，按摩间里的空气似乎都被凝固住了。
“刘玲，你这边笔录做好…”一个沉稳的声音毫无征兆地飘了进来，然而当来人进来的一刻，也如女技师一般变成了雕塑。
直到声音的闯入，刘玲才回过神来，慌乱地收手退步站好，定了定神转回身委屈地说：“陆所，这个人不但拒不交代犯罪事实，还…耍流氓！”
“啊？还有人敢向警察耍流氓的？”陆所绷住脸问，可此时陆所心里想得却是：“看现场的情况倒像是你把他给壁咚了，到底是谁要耍谁的流氓？”刘玲的一句话，几乎颠覆了陆所对流氓一词的认知。
李小白在听到刘玲喊出“陆所”两个字的时候，眼睛就已经亮了，再看到已站到刘玲身后的国字脸，李小白眼泪汪汪地冲口叫道：“陆所，可算把您盼来了！”其表现出来的委屈程度，比之刘玲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咦？怎么会是你小子？”陆所看清屋子里站着的李小白，也是明显地愣了一愣。
“可不就是我！”李小白喜出望外，前言不搭后语地问：“我可以走了吧？”此时的李小白看起来就像是一朵被摧残了的小花骨朵儿。
“你先等等！”陆所看向刘玲问道：“这里怎么回事？”
刘玲虽然对李小白认识陆所感到意外，却是并不买账地“据实”答道：“他们正在从事卖淫嫖娼活动，被抓了现场！这个人不但拒不承认，还试图袭警！”
“你来这里嫖娼？还袭警？”陆所歪着头一副不认识李小白的样子，诧异地问道。
“我明明就是来送外卖的！”李小白奉上一个哀怨的小眼神，憋屈地答道。
“你送外卖就送外卖吧，为什么会在按摩房里面，还要袭警？”陆所用一个怪异的眼神看向李小白。
“刚才的情景，您可都看到了！到底是谁袭谁呢！”李小白委屈得跟窦娥似的，只差有人来撒点雪花助兴了。
“好了，算是你没有袭警，我想你也不至于这么糊涂。但你送外卖怎么跑到按摩房里来了，还被抓了一个现场？”陆所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委婉地把话题岔开。
“可真是一言难尽呀！”李小白哀叹一声，就待娓娓道来。
“你先等等！”陆所说完，向刘玲打了一个招呼说：“我们坐下听他说！”
“啊？陆所，咱们不先把他带回所里吗？”刘玲现在是怎么看，都觉得李小白不是个好人。
“猴子带着人都收队了，这次收获不小，总共抓回去八对儿。咱们先不急，听这小子把话说完！”陆所说道。
“算上这两儿，应该九对！”刘玲纠正外加补充地朝向李小白努了努嘴。
“还是听他把话说完，再给他定罪吧！”陆所哈哈一笑，扫了眼穿戴整齐的李小白，目光在李小白大腿乳色的湿痕上逡巡了一周。
“陆所，你认识他！”刘玲心里憋不住话，问道。
“当然认识，他可是咱们所里的常客！你们几个新来的还不认识，过几日也就混熟了！”陆所笑眯眯地答道。
“我明白了，原来他是惯犯！”刘玲恍然，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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