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鸣岐觉得自己已经被绑架,不同的是他面对的不是枪口而是宋婉玲那火辣辣的目光。
聚会已经开始,郝鸣岐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在宋婉玲的带领下穿梭在达官显贵之间。他并不肯轻易就范,他无法想象有一天自己和宋婉玲结婚的情景。
为了长期的潜伏郝鸣岐可以做出任何牺牲,但他始终坚信自己总有一天要回到家乡。尽管身在敌营,他也不能和敌人的女儿结婚,否则将来怎么见家乡父老?怎么向组织上交代?
聚会的气氛越来越热烈,郝鸣岐也觉得燥热难耐。随着乐队奏响了舞曲,来宾们开始翩翩起舞。郝鸣岐勉强陪着宋婉玲跳完第一支舞,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之后,第二支舞曲就开始了。
宋婉玲刚拉起郝鸣岐的手,郝鸣岐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我太热了,想休息一会儿。”宋婉玲只好陪她坐在一起。
一个美国军官向他们走了过来,向宋婉玲伸出了手:“可以请女主人跳支舞吗?”询问的目光却看着郝鸣岐。
郝鸣岐立刻报以微笑:“请便,请便。”
宋婉玲不太情愿地陪着美国人走进了舞池。郝鸣岐如释重负,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逃跑。他东张西望一番之后,为了不引人注目,他端着一杯红酒若无其事的向一个侧门走去。
宋婉玲一边陪着美国人跳舞,目光却始终关注着郝鸣岐。一个转身之后她发现郝鸣岐已经不见了踪影,心中叫了一声不好,向自己的舞伴说了一声抱歉,立刻离开舞池开始寻找郝鸣岐。
一番心急火燎的寻找,宋婉玲终于在门外的花园里抓住了自己的目标。
“打算到哪儿去?”宋婉玲一把抓住了郝鸣岐的手腕子。
“我没打算走,只是想出来透透气。”郝鸣岐的回答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言不由衷的样子让女主人欲哭无泪。
“难道我就这么不堪吗?这么让你嫌弃吗?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要答应和我重归于好?”
“我一点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婉玲,你不要误解。我只是觉得现在不是时候。”
“我已经把消息都说出去了,你现在却想逃跑!你让我的脸往哪搁?”宋婉玲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我一辈子都没有求过人,没想到今天在你面前低三下四。”
郝鸣岐面色冷峻一言不发,宋婉玲已经伤心欲绝:“我把什么都准备好了,这枚钻戒是打算你求婚的时候送给我的。”
一枚晶莹剔透的钻戒塞到了郝鸣岐的手中,女主人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既然你不打算向我求婚了,就送给你做个纪念吧。”
宋婉玲说完转身就向花园外面跑去,郝鸣岐赶紧上前一把抱住她:“你要干什么?”
“我不打算活了!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抛弃,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垃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郝鸣岐已经无路可退。他一边帮宋婉玲擦着眼泪,一边安慰她说:“你别这样,我答应你,现在就向你求婚。”
宋婉玲破涕为笑,扑倒在郝鸣岐的怀中涕泪横流。
两个人手拉手回到了聚会现场,尽管已经擦掉了眼泪,但还是有人看出了异样:“哎哟,婉玲,你好像哭过了耶!”
“这是幸福的眼泪。”了解内情的人帮着他们解释:“这是婉玲最幸福的时刻。”
宋婉玲带着泪痕,脸上却洋溢着笑容来到了会场中间,郝鸣岐紧紧跟在她后面,手里面攥着那枚钻戒。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两个年轻人,宋婉玲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可是两行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她擦掉了眼泪,拉过郝鸣岐站在自己的身边:“各位尊贵的来宾,今天借这个机会我和郝鸣岐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事先设计好的剧情早已经被宋婉玲抛到九霄云外,此刻她已经顾不上了矜持,早已经没有少女的羞涩。她只等郝鸣岐在她面前说出那句“嫁给我吧。”就会满口答应,不,她甚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会嚎啕大哭……
郝鸣岐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他此刻的心情比宋婉玲还要复杂。他刚刚掏出那枚钻戒,耀眼的光芒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郝鸣岐正要开口,两个宪兵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你就是郝鸣岐上校吧。”
郝鸣岐一愣,一个宪兵接着说道:“我们查获了一件匪谍案,案子和你有关,请配合我们调查。”
两个宪兵不由分说带走了郝鸣岐,全场一片哗然。刚才还沉浸在幸福中的宋婉玲只觉得眼前一黑,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郝鸣岐再一次进了国安部,再一次落到了马处长的手中。
这一次马处长对他很客气,审讯室里没有老虎凳,也没有电刑椅。白粉墙上写着四个大字:回头是岸。
郝鸣岐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在思考着是哪里出了问题。
冬贞子和眷村的电台最近已经很少使用,出事的可能性不大。最有可能出纰漏的就是谢顺昌和阿华,信鸽训练计划本身风险就很大,谢顺昌不是自己同志,阿华毕竟年纪太小,难道是他们出了问题?
郝鸣岐的猜测是准确的,肩负着重要使命的“海上贸易”果然遇上了大麻烦。
接连的几次出海都很顺利,谢顺昌和阿华各取所需。前者赚的盆满钵满,后者的信鸽训练也让人颇为满意。
谢昌顺毕竟是个江湖人,赚了钱之后难免得意忘形。不光平时出手阔绰穿金戴银,在码头上也开始吆五喝六,一副暴发户的模样。阿华虽然多次提醒他,可是让这样一个曾经的江洋大盗懂得收敛也不容易。
谢昌顺表现得过于扎眼,码头上的其他渔民对他的那副作派早就看不惯了,怀疑他们利用渔船在海上搞走私活动。有人经过仔细观察就把他们的渔船举报给了海上缉私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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