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国军从大陈岛撤退，郝鸣岐随队来到台湾，那个时候他还是个无名小卒，在宜兰基地服役。”马处长又像一个小说家一样开始叙述：“当时国府刚刚在台湾站稳脚跟，各方面还很混乱。大陆的潜伏分子在台湾的活动非常猖獗，当然我们也没闲着。我们截获了一份重要的情报，情报的内容涉及国军在台湾的军事部署和重要防御工事。顺藤摸瓜，我们破获了以陈掌柜为首的大陆潜伏组织。他们以时装裁缝店为掩护，建立了一个地下情报组织。”
“直接说重点吧，马处长，我没耐心听你的裹脚文章。”冬贞子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件事和你的男主角有什么关系？”
“当时我们就怀疑宜兰基地的林团长和郝鸣岐和陈掌柜有联系，但是由于陈掌柜已经畏罪潜逃，死无对证。我们虽然抓住了郝鸣岐严刑拷问，但是由于证据不足，再加上上面有人说情，最后只能放人了事。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
“说了半天还是郝鸣岐和陈掌柜之间的事情，我感兴趣的是马处长怎么把我和郝鸣岐联系起来？”
“别着急，柳津小姐，很快就要说到你。我们一直没有放松对郝鸣岐的监视，但是这家伙行事很谨慎，一直表现的都很正常。他甚至还受到了提拔重用，被派到了日本冲绳去受训。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马处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冬贞子：“日本冲绳！这正是柳津小姐的家乡。”
冬贞子嘴角露出嘲笑：“你们就凭这个就认定我和郝鸣岐有联系吗？”
“郝鸣岐在冲绳做了什么事情我们并不十分清楚，但有意思的是郝鸣岐回国不久柳津小姐的前田株式会社就在台北开业了。当然你也可以解释这完全是巧合，但现在看来，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就是接继陈掌柜的潜伏组织的新领导人。”
“潜伏组织的领导人？”冬贞子哼了一声：“马处长高抬我了，我只领导我的株式会社，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受我的领导。”
“别着急，我们还有其他旁证。前田株式会社的业务我们也调查过了，你们和一个叫谢昌顺的人来往密切。”
“这又能说明什么？”
“说起这个谢昌顺本来是个江洋大盗，但是机缘巧合他曾经和郝鸣岐一起赴海外执行过一次任务，由此结下了友谊。回国之后在郝鸣岐的帮助下开了一家货栈，没想到这家小小的货栈竟然入了柳津小姐的法眼，你们之间存在着频繁的业务往来。”
“正常的商业交往有什么可怀疑的？”
“可是和柳津小姐来往的都是些大商人大贸易公司，唯独这个谢昌顺例外。”马处长得意的点着头：“再用巧合来解释就没意思了，我们可以认定这个谢昌顺就是你和郝鸣岐之间的联络人。”
“那你把谢昌顺抓起来一审就知道了，何必在这里废话。”
“我们不是没有审过谢昌顺，我们甚至还监听过你们的电话。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个谢昌顺只是被你们利用的工具，他本人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充当了你们的联络人。因此我们并没有把他怎么样，我们只想利用他这个诱饵钓起更大的鱼。”
“现在我这条大鱼已经被你们钓到了，你们应该满意了。”从马处长的叙述来看柳津冬贞子认为对方还没有抓住确凿的把柄，只要自己不松口他们就无法把自己和郝鸣岐联系起来。于是冬贞子说道：“马处长确实有非凡的想象力，但这一切都是你的设想。你们一定要把我和郝鸣岐联系在一起那就请便吧，反正我也不认识他。他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马处长长长的啊了一声，接着还吹了一声口哨：“柳津小姐真是个天才的演员，你表现的几乎无懈可击。但是我已经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了紧张和焦虑。我甚至还能看出你和郝鸣岐不仅仅是工作上的上下级关系，你们之间还有男女之爱。说的露骨一点，郝鸣岐就是你的情人。我并不想把郝鸣岐强塞给你，我想让柳津小姐亲口承认你和郝鸣岐之间的关系。”
“马处长如果想让你的剧本更加完整，可以随便给我找个男主角。别说郝明奇，张鸣岐，李鸣岐都可以。但我要告诉你，我真的不认识这个郝鸣岐。你刚才说的一切都是你的幻想！”
“真是忠贞不渝！”马处长把手中的材料扔回到桌子上：“作为一个潜伏人员在自己已经暴露的情况下还千方百计的保护自己的情人。说实话，我非常感动。”一边说着一边围着冬贞子转着圈。
冬贞子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不想让对方再看出自己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她不得不承认自己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柳津小姐想过没有，你为他做的这一切值得吗？”马处长突然停在了冬贞子的面前，他想瓦解冬贞子最后的心理防线：“我觉得你太痴情了！你对他忠心耿耿，可你知道这个郝鸣岐是个什么货色？他是个花花公子。除了你之外，他在台湾还有很多情人。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他，我甚至比你更了解他。刚来台湾他就认识了一个歌女，后来那个姑娘被他无情的抛弃殉情而死。他这样做是因为他攀上了高枝，他结识了宋议长的千金宋婉玲小姐。他和这位宋大小姐纠缠不清，可人家未必看得上他。宋大小姐嫁给刘院长之后，这位公子哥又和国防部的李娜勾勾搭搭。宋大小姐离婚之后，他又抛弃了李娜想和宋婉玲重归于好。他们之间已经谈婚论嫁，我上次抓捕他的时候他正要给对方送订婚戒指。我不知道你们的组织是否了解这些情况，我要告诉你的是他就是个人渣。”
柳津冬贞子依然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对马处长的话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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