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李娜回到国防部，白天发生的事情让她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见到柳津冬贞子之后她几乎可以断定郝鸣岐和她之间的关系。
李娜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她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这么多年来和她朝夕相伴的竟然是一个匪谍潜伏分子。当年在冲绳那霸她和郝鸣岐一起见到柳津冬贞子的时候，对方的青春靓丽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只是匆匆一瞥，至今依然难以忘怀。
在国安部见到冬贞子的那一刻李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在那霸见到冬贞子是巧合，冬贞子来到台湾也是巧合，也许郝鸣岐和冬贞子根本就不认识。
李娜在为自己寻找着牵强的理由，希望能够摆脱心中的恐惧和不安。但是有一件事无法用巧合来解释，那就是郝鸣岐曾经在昏迷之中说出过冬贞子的名字。这就是铁证，这就是郝鸣岐是冬贞子同党的铁证。尽管李娜现在不愿意公之于众。
李娜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兰地，咚咚咚地倒了一大杯，一饮而尽。她憎恨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好的记忆力，她甚至想把这段记忆从大脑中删除，可是那些画面一帧一帧地刻画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李娜挽着郝鸣岐走进中华料理店的时候，冬贞子在门口热情的欢迎，但当她抬起头的时候李娜从她的目光中看出一丝敌意。现在回想起来那哀怨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既有敌我关系的仇恨也有情敌之间的愤怒。今天在国安局再次见到冬贞子的时候，她的目光却变得闪烁不定。李娜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这些太真实了。
李娜又喝了一大杯酒，想把那些画面从头脑中清除，但事与愿违，那些画面一再重复在脑海中。特别是郝鸣岐在昏迷之中喃喃说出冬贞子的名字让她刻骨难忘。李娜已经不指望郝鸣岐能够回到自己的身边，但是在当初他们两个柔情蜜意的时候郝鸣岐的心中竟然还想着别的女人，这让李娜不能容忍，她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下班之后的办公室里空空荡荡，李娜独自一人忍受着内心的煎熬却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对象。酒精开始在体内燃烧，李娜无法再忍受下去了，她抓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接到李娜的电话郝鸣岐立刻赶到了国防部，这么晚了李娜打来的电话让他心中感到惶恐不安。
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郝鸣岐赶紧关上了门。看着桌上的酒瓶子，郝鸣岐调侃的说道：“一个人在办公室喝酒，真有兴致。”
李娜踉跄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叫你来？”
“想让我陪你喝酒？”郝鸣岐拿起了桌上的酒瓶打量着。
“请你喝酒也用不着来办公室，”李娜走到了郝鸣岐的跟前：“我今天去了国安部，在那里我见到一个人。”
“你见到什么人了？”一阵不祥的预感涌上了郝鸣岐的心头。
“一个日本女人，她的名字叫柳津冬贞子。”
郝鸣岐感到大脑一阵轰轰作响，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知道李娜曾经在那霸见过冬贞子，凭她的记忆力完全可以认出国安部里的冬贞子曾经和她有过一面之缘。
郝鸣岐强装镇静，可是他那游移不定的目光还是被李娜紧紧的锁定：“看着我呀，郝长官。怎么听到这个名字你有点慌张？”
郝鸣岐耸了耸肩：“我慌张什么？我是想再找个酒杯陪你喝一杯。”
李娜拿起桌上自己的酒杯递到郝鸣岐的面前：“就用这只，我刚才用过的，别嫌弃。”
郝鸣岐接过酒杯倒了一杯酒，轻轻啜了一口，对李娜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别装蒜了，我今天见到了柳津冬贞子。这个名字你不熟悉吗？”
“柳津冬贞子，好像听说过。”郝鸣岐知道已经没有必要否认了。
“哈哈哈哈，”李娜笑的前仰后合：“你承认了，我还以为你会矢口否认，没想到你这么爽快！柳津冬贞子是大陆的潜伏人员，这么说你跟她是同党。”
“我只是说认识她，至于你说的什么同党，我可不敢当！”郝鸣岐一口喝掉了剩下的酒，借着放酒杯的机会转过身去。
李娜已经把手伸进了裤兜，郝鸣岐通过柜子玻璃已经把她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把手拿出来吧，当心走火。”
郝鸣岐转过身来的时候李娜已经把手枪握在手里，可是枪口并没有对准他，而是指着天花板。
“来呀，对准我呀，开枪吧。”郝鸣岐突然变得很从容。
“我们今天必须做个决断，这么多年了，该到了摊牌的时候了！”李娜哐当一声把枪扔在桌上：“今天要么我打死你，要么你打死我。我们两个不可能都活着从这个屋里走出去。”
郝鸣岐撇了一眼桌上的手枪，对李娜说道：“你简直疯了，喝了这么多酒还掏出了手枪，看来今天发生了不少事情。从头说说吧，就是死也要让我死的明白！”
“那好吧，”李娜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临死之前喝个痛快。国安部的马处长今天搞了一个女子感化团，我非常荣幸也在受邀之列，在国安部我见到了那个人，那个日本女人柳津冬贞子。我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当年我们一起在冲绳那霸见过面。”
“凭这个就认定我是她的同党吗？”郝鸣岐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那反过来我也可以怀疑你是她的同党。”
“别着急啊，我的郝长官。问题在于国安部的态度，马处长认为你是她的同党。他说他有充分的理由。”
“那个姓马的话你也相信？那个家伙早就想把我置于死地，至于找理由嘛，国安部有的是办法。”
“真不愧是个好特工啊！”李娜嘲笑着说道：“死到临头还这么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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