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眭固等人打过招呼后,楚峰再次拱手说道:“请几位好汉全力出手,不必留情!如果楚某伤在了各位的刀下,只能怪楚某自己学艺不精,绝不会责怪几位!”
听到楚峰的这一番话,围观的黄巾军都是一片哗然,只是哗然过后,所有人又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这可是“黄天护卫”,能够直接杀穿汉军阵型的猛将!
场上的眭固等人相互看了几眼,最后还是眭固率先开口:“既然如此,那么眭某就绝不会留手,楚兄弟你自己小心了!”
说罢眭固向楚峰再次一拱手,然后提起长刀向楚峰攻了过去。
陈进、陈原兄弟以及王飞、李涛两人在看到眭固出手后,再次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分别向楚峰喊了一声“得罪了!”“我来了!”“小心!”之类的话后,也捉起各自的武器攻向了楚峰。
作为众矢之的楚峰一脸淡定地看着五人的长刀向自己砍来,在眭固的环首刀将要临身之际,才不慌不忙地举刀一下将其格住,而这时候陈进等人的长刀也攻到了楚峰的眼前。
楚峰手中长刀一震,先将眭固的长刀震开,然后一个晃眼的刀花,几乎同一时间就将几人砍来的长刀全部格挡开来。
这一幕再次让围观的黄巾一片哗然。
第一回合的交锋中,双方可以说是拼了个不分上下。
眭固等人在明知楚峰勇武不凡的情况下依然胆站出来,却不说他们各自的原因是什么,肯定都是对自己的战力有着足够的信心。
但现在,眭固他们五人感受着被楚峰震得有些发麻的右手,在惊骇楚峰的怪力之时,第一次开始对自己的实力产生怀疑。
不过身处战斗之中的五人,都知道现在并不是多想的时候。
只见自称是“种地出身”的王飞和李涛飞速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猛地跳将开来,从一左一右两个方向再次向楚峰攻了过去。
而眭固和陈进、陈原兄弟明显没有这么多的小心思,缓了一下被震得有些发麻的手后,直接继续刚楚峰的正面。
刀锋交击的声音再次响个不停。
楚峰以一敌五的精彩一幕,让在场的黄巾军看得是兴奋不已,只有一旁的赵信看着楚峰被围攻的身影感到焦躁不安。
反倒是处于围攻中心的楚峰是一点也不慌,甚至还有空余的精力分析起眭固等人的情况。
“眭固这人的出身应该不简单,他使出的这一套刀法虽然不怎么高明,但却有着明显的套路,应该是跟随过名师学习。”
“陈进、陈原这两兄弟出招简单有力,不过一眼就能看出只是靠着本能来攻击,不过这两人都年轻力壮,加上相互之间配合十分的默契,倒是有点意思。”
“而且,这两人的长刀在将要砍近我身上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地收回一些力量,看这个样子,是打算对我手下留情?这真是有趣……”
“至于剩下的王飞和李涛,虽然手上的刀法不像眭固一样得到过名师指点,但是已经自成套路。”
“加上这两人的每一次出手都是瞄准了我特意留出来的弱点,且招招都是下了死手,只从这点来看,他们就绝对不会是自己口中说的什么种地的那么简单,估计是山贼一类的出身居多……”
估计眭固等人怎么也想不到,楚峰面对他们的围攻不仅游刃有余,还能有心思分析出这么多的东西来。
激励的打斗在继续进行着。
过了好一会,一直留着一手的楚峰感觉到现场气氛已经烘托得差不多了,就打算结束这一场打斗。
只见楚峰捉住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使出一记《连营刀法》中的“扫”字诀,直接一下子就将五人的长刀全部扫开。
紧接着楚峰转守为攻,将《连营刀法》中的“劈”字诀施展开来,在一片炫目的刀光之中,五人被楚峰打得连连后退,完全找不到还击的机会。
这样震撼的一幕,引得周遭的黄巾军发出一阵阵的惊呼。
随着围观黄巾军不停响起的惊呼声,楚峰再一次发力,连使《连营刀法》之中的“削”、“掠”两字诀,几乎不分先后地将眭固五人手中的长刀全数震飞!
同时,楚峰还用刀背在五人的腰间、手臂、大腿等不同的地方分别不轻不重地砍上了一下,接着收刀后退,向五人拱手道:“几位兄弟,多有得罪了。”
现场的气氛也被楚峰这漂亮的一手给彻底点燃了。
“我的老天啊!”
“这、这,我是不是眼花了?”
“好厉害的楚峰!好厉害的刀法!”
“不得了啊,不愧是宰了两个狗官的‘黄天护卫’!”
此时,深得装X精髓的楚峰却是一脸的淡然,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看在别人的眼中,给人的感觉就是仿佛这一切都在楚峰的掌握之中。
而事情也确实如此。
毕竟现在的楚峰可是武力值100(暂时)的怪物,对上这样一群普通的黄巾军,即使中间有一个史书有名的眭固,但这个眭白兔终究不是吕奉先!
在被楚峰击败之后,眭固等人的反应也是各不相同。
被楚峰猜测是山贼出身的王飞和李涛两人,摸着身上被楚峰用刀背敲痛的地方,先是看了一眼被楚峰扫掉在地上的环首刀,然后看向楚峰的脸上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而陈进、陈原兄弟就比较有意思了。
这两人直直地盯着楚峰的身影,那目光之中似乎有一团火要喷出来,而楚峰上一次看到这样的表情,还要追溯回上辈子楚峰在看电视时,看到的那些疯狂追星族的身上。
剩下的眭固则是呆愣愣地站着,盯着自己的双手不发一语,看他的那副样子,似乎是受到了不少的打击。
楚峰看了一眼五人的神态,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个扑向自己的瘦小身影打断了计划。
原来是一直在旁边担心楚峰安危的赵信在看到楚峰得胜后,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高呼着“兄长威武!”就冲了上来。
对此,楚峰不得不无奈地先一把将扑过来的赵信接住,随后轻轻地给了赵信脑袋一掌,笑骂道:“你个傻小子,发什么疯呢!”
“我才没有发疯呢,兄长威武!”赵信笑嘻嘻地回了一句。
在楚峰与赵信打闹的时候,眭固也从受打击的状态之中回复了过来,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后对楚峰拱手道:“楚兄弟的刀法,果然厉害至极,眭某佩服。”
王飞和李涛两人见状,也一同向楚峰拱手说了一句:“佩服!”
然后陈进和陈原两兄弟则更是夸张。
两人在相互对视一眼后,居然直接就向着楚峰单膝下跪,两人中的兄长陈进高呼道:“楚帅刀法厉害至极,小人在此胆敢向楚帅请求,希望楚帅能够将我们兄弟收做徒弟,传授我们兄弟刀法!”
弟弟陈原也马上跟着道:“请楚帅收我们兄弟为徒!”
楚峰看到陈进、陈原兄弟的表现,立时就是眼前一亮,因为这两兄弟突然搞出来的这拜师一幕,简直是比楚峰预想之中的情况还要好上百倍。
只见楚峰快步上前分别将陈进兄弟扶起,同时用有些激动的语气说道:“楚某当不起‘楚帅’这一称呼,两位兄弟不必如此,请快快起来!”
接着,楚峰分别捉着陈进、陈原兄弟的手,环视四周一圈后高声说道:“各位黄巾兄弟!刚刚楚某展示的这一套刀法名为《连营刀法》,如果有哪位黄巾兄弟对这套刀法感兴趣的,不妨随楚某学习一番。”
话刚说完,在场的黄巾军立即就沸腾了,争先恐后地向着楚峰高呼。
“我学!”
“请教给俺!”
“要学,要学的!”
毕竟刚刚才亲眼目睹了楚峰口中这一套《连营刀法》的威力,现在居然能够无需代价就能学到如此厉害的刀法,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但天上掉馅饼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出现呢?
在看到这些黄巾军的热烈反应后,楚峰暗暗点头的同时也将自己的后手抛了出来:“楚某先在这里感谢各位兄弟的热情和看重,但想必各位也看到了,这套《连营刀法》杀力惊人,是绝不能随随便便传授给人的。”
楚峰的这一番话,就像是给场上的黄巾军使劲地泼了一盆冷水,现场的气氛立时安静了下来,不少黄巾军面面相觑,不由得在心里开始暗暗猜测:楚峰这样子说,是不是要给拜师礼才行的意思?
想到这一点,立即有不少的黄巾军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还好楚峰也没有让这些人想太多,直接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各位如果想要学习这一套《连营刀法》,只需要满足两个规定即可,第一是不可手足相残、同室操戈,第二是不得恃强凌弱、滥杀无辜!”
听到楚峰提出这样的两个要求后,场上的黄巾军都有些面面相觑。
第一个“不可手足相残、同室操戈”倒是很容易理解,毕竟大家都是准备跟着楚峰学习同一套刀法,或多或少都能算是同门,这样的一条对他们自己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但是这第二条的“不得恃强凌弱、滥杀无辜”却有点让他们理解不能和接受不了。
首先怎样才算是“恃强凌弱、滥杀无辜”?这个标准是谁来定的?
其次是他们刚刚才攻下了蓟县,渠帅程远志在战前对他们承诺过“攻破蓟县后,全军不封刀!”
而这正是让这些黄巾军犹豫的主要原因。
这种准备去抢东西的时候,楚峰你这小子来这么一下子,是想要搞事情?
就连已经看出楚峰是想要借着传授刀法的名头拉拢人心的眭固,现在也有些想不明白楚峰为什么要来这样画蛇添足的一手。
因为这样一来只会将不少的黄巾军拒之门外,明显与楚峰拉拢人心的企图不符合。
其实楚峰这样子做的原因很简单,他是在为自己定基调、立规矩。
在下定决心要加入这一场共逐汉鹿的大戏之时,楚峰就已经明白到有一些事情是必须要从现在就定下来的,这其中一个就是自己做事的规矩、风格。
比如虽然流离失所半生,但始终坚持汉室正统,以仁德为行事准绳,以重振汉室为己任的刘备,又比如挟天子以令诸侯,信奉以暴制暴、以杀止杀,“宁我负人,毋人负我”的屠城狂魔曹操。
正是在分别定下了自己的行事基调之后,天下间与曹刘两人志同道合的能人异士才纷纷汇聚到他们各自的大旗之下,为他们的争霸事业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反观那些出尔反尔、反复无常的人,最终都被淹没在历史的滚滚洪流之中。
当然,这只是曹刘两人成功的其中一个原因,而且也不是决定性的原因。
但很多事情都是能够见微知著的,当头领的人怎么做事,所有的下属都会看在眼里,当这些下属去做事之时,很多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想起头领是怎样做的。
这就是俗语所说的“以身作则”,又或者“上梁不正下梁歪”。
虽然楚峰想要收拢这一批黄巾军,但他还是先将自己已经定好的一些规矩给抛出来,用来对黄巾军进行简单的筛选。
有人在听完楚峰的话后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俺想问一下,怎么样才算是‘滥杀无辜’?难道那些狗官也能算作无辜吗?”
这话一出,立即得到了不少的应和,楚峰也马上高声答道:“鱼肉乡里、欺压百姓的狗官当然不能算是无辜之人,这样子的狗官都该死、该杀!”
楚峰不是白痴,当然不会在一群黄巾军中为这些汉室官员说好话。
紧接着楚峰却是话锋一转:“但是那些虽然没有加入到我们的黄巾队伍,却与我们一样凄苦的平民百姓、老弱妇孺却是无辜的!”
“这些人都可以说是我们的同胞,绝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而滥杀!”在这里,楚峰也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只是说对于这些人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而滥杀,而不是说不能杀。
之时楚峰的这一番话却正正打在了不少黄巾军的软肋之上。
因为此时渠帅程远志“不封刀”的军令已经通报全军,加上城内的高门大户也由副帅邓茂带领专门的队伍去抄掠。
如此一来这些普通的黄巾军能够劫掠的,只能是楚峰刚刚口中所说的平民百姓、老弱妇孺。
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死了这么多的兄弟,才把富裕的蓟县给打了下来,你小子现在来对我说不能随便杀、随便抢?
你他娘的开什么玩笑!?
一下子,场上的黄巾军直接就炸了,不少人指着楚峰就高声骂了起来。
“你小子是疯了吧?!高门大户轮不到我们去抢,如果不抢这些平头百姓,我们喝西北风啊?”
“就是!别以为我们打不过你就能在这里胡说八道!”
“什么狗屁刀法,老子还不稀罕了呢!”
“对对对,一通乱砍的破刀法,俺也不学了!”
之前还在纷纷惊叹楚峰刀法高明的黄巾军,此时都调转枪头骂起了楚峰。
作为当事人的楚峰却是一脸淡定地站在原地,静静地聆听着这些黄巾军的咒骂,而呆在楚峰身边的赵信则是紧紧地握着自己的长刀,用愤怒的目光瞪着这些怒骂楚峰的黄巾军。
这个时候,陈进、陈原兄弟两人再次给了楚峰一个大大的惊喜。
只见两人再次向楚峰单膝下跪,同时高声道:“我们兄弟一定遵从楚帅的规矩!恳请楚帅能收我们兄弟为徒,传授我们刀法!”
这真的是远远出乎了楚峰的预料。
他连忙将陈进、陈原两兄弟扶起,紧紧地捉住两人的手臂说道:“两位兄弟不必如此!只要两位兄弟遵从楚某的规定,楚某定会倾囊相授!”
听到楚峰明确的答复后,陈进、陈原兄弟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之情,又一次想要给楚峰下跪以表感谢之情,但是一股巨力从他们的手臂上传来,阻止了他们下跪的动作。
感受着手臂上惊人的力量,陈进、陈原兄弟对楚峰佩服不已,而跪不下来的他们只得向楚峰拱手答谢:“多谢楚帅成全。”
楚峰和陈进、陈原兄弟三人突然上演的一幕“君臣相得”,直接惊呆了那些骂得正欢的黄巾军。
他们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陈进、陈原兄弟,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楚峰都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了,居然还会有人还想要跟着他学什么刀法?
“娘的,就是几个疯子,浪费俺的时间。”
“对,疯子!老子懒得管你们 !”
“没错没错,咱们还是赶紧地进城去抢东西吧,这几个疯子没什么好看的。”
既然想不明白,这些黄巾军干脆就不再去想,直接将楚峰等人当成了一群疯子,在狠狠地唾了几句以后直接转身往蓟县的方向走去。
这时,刚刚与楚峰对阵,疑似是山贼出身的王飞和李涛向楚峰一拱手后,也跟着那些黄巾军离开了,看两人离开的方向应该也是去往蓟县之中。
对于这两人的离开楚峰并不意外,如果山贼都不去抢东西,那还做什么山贼?
反而是那个未来的黑山军头领之一、山贼之中的“贼王”眭固,居然一直站在原地没有离开,这才是让楚峰感到意外的。
楚峰略带疑惑地看向眭固,正要开口询问眭固有何打算的时候,眭固已经抢先向楚峰拱手道:“楚帅刀法高明、技艺高深,眭某也希望能够跟着楚帅学习一番。”
又是一个意外。
楚峰实在是想不到,在那些普通黄巾军赶着去劫掠的时候,眭固这个未来的贼王,却要放弃劫掠跟着自己学习刀法。
这听着就让楚峰感觉有点荒谬。
“这套《连营刀法》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吗?我怎么看着感觉不像啊!”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楚峰的反应却是不慢,他连忙对眭固拱手回礼:“当不得眭兄弟‘楚帅’的称呼,只要眭兄弟遵守楚某刚刚所说的规定,楚某也定当倾囊相授。”
“请放心,眭某必定严守规定。”眭固一脸严肃地回复楚峰。
楚峰看着眭固那张满是胡须的脸,不由得在心里吐槽一句:“我信你个鬼!你一个将来的黑山军贼王居然会说不滥杀无辜?如果我不是听过你的名字,真的就中了你的邪!”
在楚峰与眭固对话的时候,那些不想听从楚峰规矩的黄巾军基本已经全部离开了这里,现在还留在原地没有走的,基本上都是听明白了楚峰的规矩后,还打算跟着楚峰学刀的。
环视了一下剩下的黄巾军,楚峰只粗略一数,就感到有些惊讶,因为居然还有数百之多的黄巾军留了下来,这实在是比他预想之中的一百人上下要好出太多。
看着这些留下来的黄巾军,楚峰拱手高声说道:“各位黄巾军兄弟,想必大家都已经听清楚了楚某传授刀法的规矩,现在还留在这里的各位兄弟,是下定了决心要跟随楚某学刀的吗?”
回应楚峰的是这些黄巾军一连串肯定的回答。
“是的,俺要学刀!”
“请楚帅教我!”
“我要学!我一定会守规矩的!”
这些黄巾军踊跃的回答,让楚峰感到振奋不已,只因这一群人很有可能就是他楚峰日后的立身之本。
随后,楚峰开始对这些黄巾军进行整队,整队后发现留下来的黄巾军竟然有近五百人之多,这已经是一个部曲的人数了!
发现这点的楚峰不由得暗暗高兴,在整队完毕后立即就着手开始对所有人进行刀法传授。
这时,在离楚峰不远处的一个营帐之内,一个样貌凶悍的黄巾军正仔细地记录下自己看到的一切。
在发现楚峰开始传授刀法,没有再有什么特别的行为后,这名黄巾军立即闪身而出,往蓟县城内的太守府跑去。
与此同时,先前离开的“种地二人组”王飞和李涛,也同样在赶往蓟县城内的太守府路上。
这一天是汉光和七年(公元184年)四月九日,正是蓟县城破后的第一天。
注:曹操在史书上有记载的屠城次数就有数十次之多,是三国期间屠城最多的人,笔者估计这还是因为他是曹魏的开拓者而被史书作了一定程度美化的结果,由此可见曹操的可怕之处。与曹操相反,刘备是曹孙刘三人中唯一一个没有屠城记录的君主,这也可以看到刘备的“仁德”之名还是有点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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