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打不过就叫老姐

飘渺之音,淡然如水,其意却是震撼人心。

“赫赫王家,纵子行凶,三言两语就此揭过,不外乎仗势欺人,王家,呵,也不过如此嘛!”听声音是一个年轻人,可是字字珠玑,直击众人心头敏感神经。

纵然是气质非凡,心性静安如叶清,闻言也是脸色微变,皱眉不已。

不过,叶清短暂的蹙眉之后,脸上神色一展而净,恢复了素日冷霜面容,昂然亭立道:“王家如何,至少坦荡人前,不似某些宵小之辈,藏头露尾,霍乱人心。”

那人一听叶清之话,冷重一声“哼”,随即只见一道白影飘闪,速度之快,尤比叶清残影更快,鹤立广场一端,与叶清针锋相对。

叶清一眼便认出了对面之人,轻声呢喃一声“宋家”。

茶楼二层中的王雨涵甚至不曾侧头看宋家青年,已冷嗤一声“宋天青”,语气之中充斥着不屑和鄙夷之味。

而觉察到广场投来目光,王雨涵才向广场望去。

来者目光是叶清的询问目光,而叶清见王雨涵只是随意瞥了自己一眼,甚至多留一刻的意思都没有,便知其意思。

故而再转头时,俨然挂上了一副高傲模样,不屑道:“苍玄界内,会到我们王家人脚前疯癫狂吠的,也就只有你们宋家了。”

宋天青闻声色变,双目近乎喷射怒火,一副恨不得生撕了叶清的模样。

王令见状,瞪大了双目,暗道:“我滴个乖乖,这也太霸道了吧?”

从原主的记忆中,王令得到的信息并不是特别多,只知道原主老姐是王家有史以来资质最绝的弟子,而宋家也出了一个万年难得的绝姿弟子,与原主老姐并称苍玄界双绝。

论实力,纵然不是绝高,可是论资质,他俩儿却是绝峰顶点人物,日后成就不可估量,故而两大家族皆是竭力培养。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外加两家一直是对头,正是如此状况下,宋家和王家互相看不顺眼。

只是,掐架归掐架,碍于两家都是苍玄界大家族,他们都是点到为止,暗里勾心斗角多见,却很少摆在明面上。

岂料,原主家姐却毫不留情,大有直接把宋家按在脚下摩擦的意思,因着叶清是老姐的侍女,王令觉得没有王雨涵的意思,叶清敢如此说话。

也正是如此,王令真心佩服起了王雨涵。

“有姐狂傲至此,何愁哉!”王令暗忖,随后就着地上侧躺,忍着剧痛,单手撑着脑袋一副二流子看戏姿态。

因着宋天青入场,故而叶清侧了身,不然看到王令一副纨绔子弟,估计得把他推出去再挨两掌不可。

不过,叶清是没见着此刻王令的纨绔模样,茶楼上的王雨涵可是看得真切,一道杀人的目光落在王令身上,使得他浑身一颤,看向茶楼方向,与老姐四目相对时,一个不注意,手一酸,脑袋直接往地上砸去了。

“嘭”的一声,痛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王雨涵见状却是丝毫没有心疼之意,自己家弟是什么德行,她心知肚明,若非有父母嘱托,恐怕她早就亲手撕了王令了。

且说宋天青被叶清呛得双目喷火,一时之间又不知以何言辞反驳,恰见王令有所动静,登时脸上冷笑连哼道:“哼!王雨涵,少呈口舌之辩,你那畜生弟弟都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自己心知肚明,如今当着大伙儿的面,难道想仗势欺人,就此揭过?”

众怒之威不可犯,叶清自然也清楚,而听了宋天青的话,围观群众从开始的沉默,变成了低声议论,使得叶清也陷入了进退两难境地。

王令见状,恨不得一口唾沫淹死宋天青,不过,前主做了什么,他可是比谁都清楚,完全不占理儿啊!

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终于寻觅到了那良家妇女,王令“哇”一声大哭而起,吓得叶清也是一哆嗦。

下一刻,只见王令连滚带爬地爬出了一条血路,来到了被前主调戏的妇女跟前,带着婆娑面容就道:“阿姐啊!阿哥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丧心病狂,我有病,我是畜生,都是我的错啊!求你们原谅我吧!只要你们原谅了小的,小的以后定然痛改前非,好好做人,再不做那畜生了啊!”

妇人和她那原本怒不可遏的丈夫见状,心头怒火也下去了,尤其是面对此时遍体鳞伤的王令,又看他直接爬出的一条瘆人血路,他们实在没法再愤怒了。

只是一个修道弟子的弟弟,突然声泪具下来求他们原谅,实在是惊吓大于思考,一时间里也不知如何是好。

终究是妇女先冷静了心神,挽着其丈夫的手轻声道:“爷,要不,要不就原谅了他罢?”

妇人的丈夫闻声,也只是附和点头不已,震撼的心神尚未归位,此事已经被王令彻底解决了。

叶清没想到王令会来此一招,心头困惑更甚,何止是叶清,在场之人无不一头雾水。

尤其是把王令打得半死的老鹰,实在想不通王令怎么变了个人一样,前一刻咄咄逼人,甚至轻而易举被逼得无脑签下生死状,可眼下却又一副悔恨模样,好像自己一番拳脚把他打醒了?

而二楼的王雨涵终于是放下了茶杯,皱着细长剑眉盯起了王令,心头一万个疑惑不解。

奇怪,太奇怪了,一直以来,仗着自家姐姐是王家绝代天才,王令一直无恶不作,秉性更是桀骜不驯,可以要了他的命,想让他低头认错却是极难,可是眼下……他是我弟弟吗?

王雨涵有此怀疑想法,可是,调戏良家妇女,无脑签下生死状,擂台上被揍得半生不死,一切的一切都落在了王雨涵眼中,她怀疑想不认却又无可捕捉证据。

难道,真的是被人家打醒了?

还是,逢场作戏?

可是叶清那种态度下,显而易见是给他撑腰,他完全没必要服软到连脸皮都不要啊!

王令申得对方的原谅,又一再保证自己以后痛改前非后,终于一翻身,撑着脑袋翘着左腿看耍猴儿一样地看着宋天青,刚刚痛改前非的话还萦绕在众人耳中,可一见他那纨绔模样,众人都是趔趄不已,差点跌在了地上。

这是痛改前非之人该有的模样吗?

尤其是那被前主调戏的妇女和其丈夫,一见王令的模样,不敢再围观,没入人群逃命去了。

宋天青明显感觉到自己被耍了,而愤怒的目光直取王令,一副要生撕他的模样。

相比之下,叶清和王雨涵的目光更加恐怖,不是愤怒,而是恨铁不成钢,想就地把他处决了一了百了。

骤感空气降温的王令转头看向叶清,又看看远处茶楼,心头暗道不妙,这是要灭我的节凑啊!

原本是想气宋天青才摆出那副模样的,可却忘了原主可不招家姐和叶清的待见,故而放下手脚,大吸一口气,枕着胳膊就装起死来了。

叶清见状,怒目和霜脸一净,嘴角难以克制地勾起一抹笑意。

再转头时,却是一副吃人模样对着宋天青道:“好你个宋家狗,拖死我家少爷,今日定要你一命偿一命。”

说时,腰间细剑“铮”的脆响出鞘,剑锋如虹,直取对面宋天青。

宋天青甘甘回神,剑尖已经抵至门面,容不得多想和辩驳,也是拔出长剑招架,一时间里,两人已经打得天花乱坠,地板翻飞。

王令溜一眼时,暗道:“我滴个乖乖,这边世界的人都那么暴躁吗?叶清大妹子,我装死是想让你带我走啊!不是让你跟人干架啊!你再打一会儿,你家少爷可就真的被活活拖死了啊!”

叶清和宋天青打得有来有回,叶清胜在速度和灵巧上,攻得宋天青手忙脚乱,可是宋天青胜在力量和沉稳的剑道,虽有凌乱之象,可是叶清想攻破其防线却是万万不能。

茶楼上的王雨涵始终没把目光投入战场,只自顾观察着自家老弟的状况,尤其是见到王令偷窥战局时,她更是感到好奇了,现在的王令在她看来很是陌生,仿佛变了一个人。

作为科技时代的医生,王令则是暗暗叫苦,快极限了啊!

尤其是体内有亢奋药物,他感觉自己的血流得异常的快,虽然很大程度是心理作用,不过,估量了一下自己失血份量,王令觉得自己再坚持几分钟就要凉凉了。

活命第一啊!王令暗忖,再顾不得配合叶清,抬头就大呼道:“啊,回光返照了啊!叶清姐姐,家姐,我觉得我可以再稍微抢救一下,啊,要死了要死了。”

说时,摇头晃脑就要晕死,而摇头晃脑是假,可是脑袋昏沉却是真的,王令的目光都开始迷离了,那种熟悉的感觉攀附上了心头,让他无比紧张和惧怕,死过一回的他才知道死是多么的可怕。

叶清听了王令的话,心知他不会无的放矢,故而收了剑式就要撤身而回,岂料,宋天青听出了王令的意思,心头暗忖,你不是说我拖死了你家少爷吗?那我就坐实了给你看看,看你能奈我何。

说时,改防为攻,直取叶清。

宋天青的攻势吓了叶清一大跳,深知自己与宋天青不过旗鼓相当,短时间根本无法分出胜负的她,立即看出了宋天青的意图。

也正是如此,叶清越打越急,反而迅速落入了下风,堪堪能抵挡宋天青的攻势而已。

“哼!”登时,茶楼上传来一声愤怒冷哼,只见一道紫影迅速落入擂台,直接打断了两人的对拼。

王雨涵凌空一探玉手,叶清的细剑已经落入自己手中,随即开口道:“给我看清楚了。”

说时一抬玉臂,细剑如虹而去,直取宋天青,细剑攻势极快,但是叶清非常清楚,那般速度的攻势,自己也能做到,王雨涵就是教她以叶清的实力如何取胜。

细剑袭面而至,瞬息之间,剑锋已至门面,宋天青本能般举剑格挡,只在其举剑瞬间,王雨涵残影瞬息而至其跟前,玉脚一抬一蹬,道一声“滚”,但闻“嘭”一声闷响,宋天青连人带剑倒飞十数丈,狠狠撞在了一面墙壁上,将墙壁给撞塌了一大块。

也就借此之际,王雨涵探手取回了随手抛出的细剑,将之信手一掷,重新落回了叶清手中。

叶清不由惊忖:置之死地而后生。

仅仅一招,挫败宋天青,也就此一招,叶清彻底看清了自己与王雨涵的差距。

随后不待宋天青回神,王雨涵信手一抓,将王令拎小鸡一样提在面前,出手如电,止住了王令的流血之路,怒道一声“打不过就知道叫老姐,丢人”,随后留下一道残影,消失于擂台。

叶清狠瞪一眼宋天青,然后提剑跟着王雨涵消失了。

两人消失之后,宋天青再难压制胸中翻涌热液,“噗”地夺口吐出一大口鲜血,气息也在瞬间低靡至可怕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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