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十七年,秦峥大婚。
从前威严的秦府如今张灯结彩,到处透漏着喜庆的气息,尤其是门前站着一对慈祥的中年人,穿着绣工精细的祥服,按理说公婆是应在正堂内等待新人叩拜,但今日秦峥迎娶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长公主的幼女——婉华郡主。
郡主与秦峥相恋四年,婚期一到,长公主立马为二人求来了圣旨,如今的婚礼规模可以说是比长公主那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足以看出长公主对其幼女的宠爱。
随着敲锣打鼓声逐渐清晰,迎亲的仪仗队浩浩荡荡驶进主街,街上早已被秦府的护卫驻围清空,两旁的百姓只能远远看着,只道光是轿子的飞檐上就是花重金命人用稀有的琉璃打造,木制的棱纹上金线雕刻着皇亲宗族才能使用的花纹,轿帘上的流苏每一截上都坠着大小一样,光泽饱满的东珠,轿顶则是一只镂空的金凤凰,红色的宝石镶嵌的眼睛仿佛给了这凤凰生命,下一秒就飞进秦家的院子。
轿子前的红棕色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身量八尺有余的俊朗青年,青年棱骨清晰,眉眼如星,薄唇微红,攥着缰绳的骨节突出,看得出来他是既喜悦又紧张的,开路的吉人喊道:”落轿“,男人飞快的翻身下马,自己轻抬了轿帘,温和的说到:”婉婉,我们到了“
轿子里的女人伸出白嫩的手,放在秦峥的手里,二人携手一同进府,宾客满座,屋内的一切细节无不考究,吉人满意的点头,这回头禀了长公主,她老人家也能放心的下,毕竟这幼女裴京婉可是她的心头宝,更是她那两个儿子不能比的。
就在吉人唱一拜天地时,堂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穿着红色锦袍的男子冲了进来,那男子浓眉大眼,约莫双十有余,操着一口西北的方言,上来就放到了一众护卫,穿过人群直接冲到了新娘面前,还好秦峥反应够快,拉住新娘站在她面前,那男子看到没抓到新娘,立马吼道:”婉婉,你到底还是嫁给他了?“
秦峥怒道:”你是谁,大闹我与婉婉的婚礼,究竟是谁给你这匹夫的胆子?“
高堂上的秦夫人一怒之下,摔碎了护心锁,院内立马涌出几百号暗卫,众人不禁感叹,如今的忠义侯府就算是没落了,也有着他们这些新进世家不能比的实力,两鬓未见斑白的秦侯爷一边给妻子顺气,一边站起身来走到壮汉面前,老侯爷这是在用行动捍卫侯府的尊严,捍卫自己儿子儿媳。
吉人眼看不对劲,立马派人通知长公主。
这西北的汉子也不做作,拱手一拜:”在下继泓星,江湖草莽罢了“”今日我就是来问婉婉,她到底选你还是选我,她若仍选你这京中的贵公子,我便立马给二位磕头赔罪,江西三郡的继家的所有产业权当是在下给二位新人的贺礼“
他说着说着就红了眼,咳了一声继续说道:“若她不愿意,那今日这婚,我继某人抢定了”
众人都在震惊中难以回神,江西三郡,继家,继泓星。
继家的背景要是追溯,可以说是,天启朝还未建立之时,就已成为全天下最富有的世家,而这世家一是没有愿意入世的心思,二是这世家的古怪规矩——凡继家子孙不准参与任何战争。
而江西三郡是继家的经济重心,这位继泓星不是别人,正是继家唯一继承人,他说拿出三郡的产业绝非一句戏言。
婉华郡主身形微动,不出声,这是默认婚礼继续了。
秦侯爷一挥手,几百名暗卫整齐划一包围过来,一起围住了继泓星,就在刺客,意外又发生了。
房顶突然塌了,瞬间瓦片四落,尘土飞扬,众宾客可谓是又一惊,这什么事儿啊,好好来观礼,结果变成一线吃瓜群众,一个个面色都不对劲了。
还好位置有偏,秦家人和众宾客皆无大碍,但是,有个穿着藏蓝色胡服的女子掉了下来,不偏不倚的砸在继泓星身上,这下倒好,本来就要吐血的继泓星一下子真被人砸吐血了,府里的大夫立马扑上去,这一砸,肋骨折了三根,有一根插在内脏里,继泓星有意识前最后一句话:“婉婉···”
婉华郡主挣开秦峥的手,掀开盖头,扑到继泓星身侧,晃着他的身体,说:“泓星,你不能有事,你要好好活着,你说带我去大漠的,你说带我去的,你····”此时的婉华郡主哭的梨花带雨,本来就娇嫩的脸上挂着泪珠更是让人心疼,像个要破碎的瓷娃娃。
秦夫人和侯爷见状不对,立马安排人将继泓星抬到就近的屋子治疗,又是跟各位宾客道歉,张罗着如何平息着场闹剧,丫鬟小厮引着一众宾客离开后,秦峥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不明白,他的青梅竹马怎么就和别人有了种种约定,怎么就有了他不知道的种种,他知道,他的婉婉挣开她的手的那一刻,他就骗不了自己了,他永远失去了他的婉婉,他那个爱温柔娇笑的姑娘,再也与他无关了。
秦老侯爷叹了口气,拍了拍秦峥的肩膀,转身去处理剩下的事宜,秦老夫人也不得不出门迎长公主,之后的事都要再行商讨。
从房上摔下来的胡服姑娘被送到了京兆府,一问才知道,这女子是今日进京,路上遇见小偷,她眼见小偷溜进了小巷子,这姑娘想要抄近路,只得飞上秦府房顶,哪想到秦府为了迎娶郡主房顶新刷了木蜡油,结果就是脚滑和摔下去的事,京兆府也不好判,毕竟这一是搅了皇室婚礼,二是致人重伤。只得把这姑娘暂时关押在牢房,全看继泓星能否转危为安。
这胡服女子眉目清秀,年纪较小得原因,还有未褪去的婴儿肥,皮肤白皙,但是许是常年晒太阳的缘故,脸上还有几颗小雀斑。她也不急,坐在牢房的茅草上翘脚发呆。
没过半炷香的时辰,一位拿着钥匙的狱卒领着一个穿着银色盔甲的男子进来,胡服女子激动地一跃而起,挥手喊道:“二哥,我在这儿”
银色盔甲男子把狱卒手里的钥匙夺过来,自己急忙开了锁,胡服女子扑进盔甲男子怀里,盔甲男子安慰道:“别怕,二哥来了,谁敢动你,我给他看看我们云家红缨枪的厉害”
胡服女子问:“二哥,被我砸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盔甲男子回到:“没事了,脱离危险了,其他的事不用你管,你快跟哥回家,娘和你嫂子都担心死了,爹已经进宫面圣了,这点事,不怕的”
二人说这话走出了地牢。
此时除了秦家人着急上火,最烦躁的就是京兆尹了,这一边是秦家,长公主,另一边是战功赫赫的云家,他只能先放了云家姑娘,等圣上的意思再判。
而秦家,此时,气氛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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