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婉回去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有时候她觉得梁纲西这个人实在出人意料,怎么会忽然之间变得这么精明强干,难道他之前一直在韬光养晦吗?
是不是应该对梁纲西进行重新了解呢?会不会是大家以前都忽略他了?不知道他一直在发愤图强,只是表面上看见他在倒大粪。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梁纲西那张坏坏的笑脸,致使她的心里总是恨恨的,越是想忘记他就越是要想他。
白天有空的时候,邓文勇约李玉婉出来吃饭。在饭桌上,邓文勇总是滔滔不绝地说这个菜如何如何的好吃,那个菜如何如何的名贵,说得好像他的见识是全天下最广博的。
李玉婉突然之间觉得面对着邓文勇一点胃口都没有,甚至觉得他只会夸夸其谈,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于是板着脸发呆。
“吃啊,快点吃吧,要不然这些菜就要凉了。你该不会是大姨妈来了身体不舒服吧?”邓文勇笑嘻嘻地对李玉婉说。
李玉婉索性放下筷子,长长叹了一口气,说:“真想不到,你一个堂堂的富少爷怎么会输给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贫贱家丁呢。亏你平时还说从小时候起就如何如何的勤学苦练,又跟着你做生意的父亲周游天下,见多识广,怎么还是比不上一个乡巴佬。你是不是只顾着吃喝玩乐了,都不长点心?”
李玉婉本来还想说:“我都替你感到丢人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太过于打击他的自尊心,怕他受不了要跳河自尽。
邓文勇确实很伤心,也感觉到了李玉婉对他的轻视。但是,他不能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认怂。
“俗话说,有赌未为输,我跟梁纲西之间只是稍微的切磋一下而已。况且,我这一次本来就没有准备充分。谁会想到对付一个贫贱的家丁会这么费力。说到底还是他比较幸运而已,我吃亏就吃在轻敌上面。下次我就不把他看成是一个小小的家丁了,我要全力以赴,打败他,让他给我提鞋。”
“嗯,你总算还是有些志气。如果你只败一次就心灰意冷的话,那就真的成为废材了。我对你还是充满信心的。”李玉婉如此说。
邓文勇发誓,他会继续努力,让他自己变得更强大更机智,时机一到就把梁纲西碾压在脚下。
李玉婉重新恢复胃口,跟邓文勇吃得津津有味,一直吃到打饱嗝才离开。
接下来的两天里,邓文勇都约李玉婉出来吃午饭。他们原本是想享受二人世界的,可是,现在却变成了三人世界。
这多出来的一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他们最不愿意见到的梁纲西。
“你这个人怎么脸皮这么厚啊,我们去哪里你都要跟着,你是一根烛光吗?”邓文勇恨恨地对梁纲西说。
梁纲西很鄙夷地瞪了邓文勇一眼,“你有没有搞错啊,饭桶,谁跟着你啊,我是跟着我的娘子,我们是有婚约在身的,既有父母之命,又有媒妁之言,我跟婉儿在一起才是合理合法的,你跟着我们是要浸猪笼的,电灯泡。”
邓文勇被梁纲西说得哑口无言,尤其是那个电灯泡,直接将他晃晕,令他搞不清楚方向。
“娘子,我说得对不对?”梁纲西笑嘻嘻地问李玉婉。
李玉婉白了他一眼,说:“你别娘子娘子的叫,想占我便宜啊,我们一天没举行婚礼你都不能这样叫我,也不能跟着我。”
“听见了没有,婉儿叫你别跟着她,快点滚吧,别在这里影响我们的心情。”邓文勇对梁纲西吼道。
“我就喜欢在这里,你吹得我胀啊,这里又不是你的狗窝。小二啊,给我上壶茶。”梁纲西满不在乎地说。
邓文勇很生气,但是又拿梁纲西没有办法,只能狠狠地瞪他一眼。
这还不是最令邓文勇崩溃的,最令他崩溃的是,他只要一根李玉婉聊天,梁纲西就大声唱歌:“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你耕田来我织布,夫妻双双把家还。”
“唱得真难听,婉儿,别听他的,我们捂住耳朵吃东西。”邓文勇如此对李玉婉说。
可是,婉儿不听他的,她要听梁纲西唱歌,那是她从没听过的歌,顿时觉得天地之间一片清新。
邓文勇叫李玉婉出去逛街,她也不想去,还追着梁纲西问:“你这个歌从哪里学的?”
“从电脑上学的。你想学吗,我教你啊。”梁纲西不无得意地说。
李玉婉不知不觉就跟着梁纲西来哼唱。如此一来倒显得邓文勇非常的多余,并且非常的落寞。
忽然,邓文勇跟李玉婉说:“我后天要在我府上举行一个百草花诗会,我花了大量的银子,通过层层的关系邀请到了文坛的泰山北斗覃伟林老先生前来参加,到时候,整个京都的名流都会闻风而动的,这绝对是文艺界最轰动的盛事。”
“哇,文坛泰斗覃伟林老先生啊。那可是读书人的偶像啊,传说当中,谁要是得到了他的指点,就像是鱼跃龙门一样有了质的飞跃,立马成为著名文人。多少读书人跪在他家门口等待三天三夜都见不到他呢。”李玉婉充满神往地说。
“那你一定要来哦,我让覃伟林老先生给你签名。”邓文勇很自豪地对李玉婉说。
“一定来,少吃几顿饭都要来。能看到文坛领袖的风采,此生无憾矣。”李玉婉满怀憧憬地说。
“至于梁纲西这种门外汉呢,就没必要来了,你不但不认识覃伟林老先生,也领略不了老先生的意境。你本来就是个不通文墨的人,这么高雅的事情就不适合你这种山野村夫了。”邓文勇叽叽奸笑地对梁纲西说。
“你那个破诗会我还不稀罕参加呢。你们自个儿高兴个够吧。”梁纲西如是说。
邓文勇不停地讽刺梁纲西纯粹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还说梁纲西倒是想参加,问题是去到那里有什么用,又看不懂别人写的诗歌,难道过去倒夜香吗?
接下来,李玉婉不停地向邓文勇打听覃伟林的事情,尤其是覃伟林的最近作品。
邓文勇说得唾沫横飞。最后,他叫李玉婉一定要盛装打扮,届时早点来到他的府上,他好安排她跟覃伟林见上一面。
梁纲西心想:“这个邓文勇如意算盆打得真响,叫大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要早早地过去给他欣赏一番,真是猪八戒娶媳妇,净想好事。”
李府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梁纲西先送李玉婉回去。晚上的时候,梁纲西想,既然李玉婉如此想会见覃伟林老先生,不如他自己也搞个诗会,把覃伟林老先生吸引过来就行了。
梁纲西弄了个火锅大餐,河氏三兄弟,赵护院,以及张三李四都过来吃。
酒足饭饱之际,梁纲西把他的想法跟他们说了。
他们都认为梁纲西太天真了,那覃伟林老先生是何许人也,达官贵人想见他一面都难呢,哪可能让梁纲西随便搞个聚会人家就会去。
就连张三和李四都说,梁纲西在文坛一点名气都没有,别说是覃伟林了,就是普通的诗人都不可能来的,梁纲西只能唱独角戏。
赵护院也说:“梁哥啊,虽然你很有本事,但是,吟诗这种事情没有几十年的功力是不行的,你还是好好读读覃伟林的作品再搞诗会吧。”
“我叫你们来不是要你们提意见的,是让你们帮我做点事情。”梁纲西说。
他们表示,一定万死不辞。
梁纲西让张三李四去发传单,让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他要办一个诗歌展览馆。
接着,他又让河氏三兄弟帮他弄几间铺面,作为展馆使用。河氏三兄弟在李府的房产里搞几间铺面并不是什么难事。
最后,他写一张纸条,让赵护院送给覃伟林老先生看。
翌日,他们忙得热火朝天的。
赵护院那边的事情有点棘手,门卫不肯让他进去,毕竟覃伟林可不会见他这种无名小辈。
他只能硬闯了,反正覃伟林那几个家丁也拦不住他。
他把信塞到了覃伟林的手里。那是一封挑战信,梁纲西想要跟覃伟林来个文斗。同时附上一首诗,是杜甫的那首《登高》。
覃伟林看了《登高》之后,晚上就失眠了,他实在想不到,这世上还有那么优秀的诗,而且是连他都写不出的超越一切的诗。
梁纲西的诗歌展览馆弄好了,还有个特别霸道的名字,叫做《天下第一诗会》。
他把唐诗三百首中的五十多首抄了下来,贴到墙上去。让人们好好鉴赏。
有一位著名的诗人前来踢馆。他长得五大三粗,浑身漆黑,还是个独眼龙,听说梁纲西的是天下第一诗会,就过来讨教,如果名不副实的话,他就要拆掉梁纲西的一切东西。
河氏三兄弟和张三李四都认为梁纲西会挨揍,毕竟他又没读过什么书,还敢自称天下第一,不揍你揍谁。
然而,当那位独眼龙大诗人读了梁纲西抄下来的《春晓》之后,当即泪流满面,向梁纲西磕头跪拜,还自称学生。
河氏三兄弟和张三李四还有赵护院当即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言语。
梁纲西赶紧抽空回去叫李玉婉过来参观诗歌展览馆。
但是,李玉婉不肯去,她要去邓文勇那边参见覃伟林老先生。还叫梁纲西赶紧滚开,别耽误她的时间。
梁纲西只能目送她离开。
李玉婉走到半路的时候,看见许多人往李府这边奔跑,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覃伟林要去参观梁纲西弄的诗歌展览馆。大家都是追随覃伟林而去的。
那还去什么邓府,赶紧回李府吧,去晚了可就见不着文坛泰斗覃伟林了。
而邓文勇那边,落差不可谓不大,不但覃伟林没有来,其他的文人也没有一个来,只剩他自己在那里唉声叹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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