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亦初,爹要提前去布置我们的新家了,我在那里等你们娘俩,爹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你娘…”话落,男人气息断了,撒手人寰。身边的妻子趴到男人胸膛上痛哭,年仅十五的宋亦初感觉天都塌了。最爱自己的父亲走了,留下她们两个在人世间。母亲哭久了昏倒在地,宋亦初连忙扶住母亲的身体,把母亲扶到她的床上安顿好。便出去找郎中来看母亲。现下爹走了,只有娘和自己相依为命,不能让娘再出任何差池。请来的郎中说母亲只是伤心过度 好好修养就好了。送走郎中,宋亦初又找人帮忙把爹给安葬。送爹入土的时候,想起从前和爹相处的点点滴滴和以后只有自己和娘相依为命,宋亦初的内心再也撑不住了开始嚎啕大哭。以后自己就要撑起这个家,自己照顾母亲了 ,再也没有人能够像父亲一样为自己遮风挡雨,自己必须要坚强起来,努力撑起这个家。
回到家,母亲已经醒了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娘,爹走了,以后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亦初一定会好好撑起这个家。〞话落,母亲一把抱住宋亦初,把她搂在怀里“好孩子,娘不用你来撑起这个家,有娘在,不用你操心,家里还有些积蓄,娘再挣点也够咱们娘俩生活了〞
天渐渐破晓,天空中还镶嵌着零落的残星。宋亦初伸了个舒坦的懒腰,刚想叫娘起床,发现娘已经起来了。宋亦初走出屋内,但是没有看见娘的身影,便不安起来,急匆匆地跑出家门去找娘。刚走出弄堂,卖点心的麻婆婆叫住宋亦初“你娘让我跟你说她去张府给人家浣洗衣物去了,给我留了几个钱让你在这里吃饭”宋亦初开始不愿意还想去找娘,是麻婆婆拉住宋亦初“你娘是去给你挣钱去了,你不要去给她添乱,吃完好好回家等着你娘回来”麻婆婆拉着宋亦初的手不让她走,她也只好乖乖坐下来吃饭。麻婆婆给她了两个麻球和一碗咸浆吃,宋亦初从昨天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现在肚皮里面早就空了。“娘现在给人家浣洗衣物,我也找份活挣些钱帮娘分担分担”宋亦初吃饭小脑袋瓜还在想事情。吃完给麻婆婆打个招呼就走了。
她漫无目的的逛着,也没有找到一份活计。便坐在路边打算歇歇,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头注意到了她“小丫头,你多大了啊?”“十五,您有什么事”老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指着对面歌舞厅贴的海报说“想捧你做歌星,你敢不敢?”“那你给多少银子?只需要我唱歌吗”宋亦初问道。“每月至少50大洋,只需要你唱歌就可以了,当然你要是唱好了唱出名了,可就不只50大洋了,但是需要你晚上来上班”宋亦初听到需要晚上来上班就犹豫了,母亲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可是这里开的价钱可不低。比母亲赚的多太多了。老板见宋亦初犹豫“这样吧,你不用着急回答我,我给你时间考虑,要是你想来就在今天晚上八点来歌舞厅找我,报我的名字乌老板,会有人安排你的”
回到家里已经不晚了,宋亦初打算做点饭等娘来了吃。太阳都快落了娘才回来,亦初注意到娘的手通红,跑到娘身边握住娘冰冷的手想要给娘暖热。“娘,我做了饭,快吃吧。”
已经七点半了,宋亦初看见娘已经睡了,蹑手蹑脚的下来床,偷偷溜了出去。
晚上的歌舞厅与白天大不一样,舞女们扭动着动的身姿,歌女在舞台上边唱边与台下的观众互动。坐在台下的乌老板看到了宋亦初,对身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心灵会神,找到宋亦初“小姐,跟我来,带你去打扮,下一首歌你来唱。”宋亦初有些紧张,自己也不会唱什么歌。到了化妆间,琳琅满目的漂亮衣服布满了整个房间,宋亦初选了一件白色的修身连衣裙,挽起头发插了一把发簪。很素净的打扮,但气质却是不一样了,宋亦初长得不是多么的艳丽,但却很素美。典型的瓜子脸,眼睛很大,开扇的双眼皮,挺直的鼻梁,红通通的樱桃嘴,实打实的古典美人。收拾好了之后,保镖领着宋亦初到后台候着。“台上的是我们歌舞厅的台柱子阮桦,她唱完就该你了”宋亦初看着台上的阮桦,身着红色旗袍,头发被卷成了当下流行的大波浪,五官深邃,大眼睛高鼻梁,脸上明艳的笑,歌声令人沉醉,怪不得是歌舞厅的台柱子,也当真是一个明艳的大美人。一曲作罢,阮桦走下来做到乌老板身边。宋亦初走上台,看到台下乌泱泱的人紧张到脑子一片空白。长时间的不出声台下开始喝起了倒彩,宋亦初无措的攥紧了手,可当看到台下阮桦讥讽的眼神和轻蔑的笑之后,沉下心,思索了片刻,想到之前学堂里的先生教的诗歌《送别》开始唱了起来。
“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宋亦初的嗓音清澈,婉转柔和,细听耐人寻味。台下大部分的观众都纷纷被歌声吸引,一曲完,台下的观众接着喊道“再来一首,再来一首…”舞女们纷纷上台,开始跳起了舞。宋亦初便鞠了一躬,走下舞台,朝着化妆间走去。
路过阮桦的化妆间,阮桦不服气的看了宋亦初一眼说到“别以为自己穿了条白裙子就能装清纯了,小小年纪就知道琢磨怎么勾男人的心了,要是长大了,还不知道是什么货色呢”
宋亦初听了心里很恼火,自己又没有得罪她,她就在那里污蔑诋毁自己,宋亦初既无语又生气。她也不打算自己把这口气憋着,回怼了阮桦。“看你年纪大就不跟你动手了,怕你讹我,老胳膊老腿儿的也不知道能活到几时,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宋亦初说完紧接着就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化妆间。
阮桦说不过宋亦初心里气得很,看到乌老板,便凑过去说“乌老板,这个新人,嚣张跋扈,刚刚又顶撞我,您要替我做主啊”一旁的宋亦初轻蔑的看了眼阮桦,本来看阮桦长得漂亮,没想到是个没有脑子的花瓶。刚刚她们两个吵架的时候乌老板已经和他的朋友明显已经听到了,她倒好现在恶人先告状。乌老板没有搭理阮桦只说让她赶紧回去卸妆,阮桦只能灰溜溜地走了。乌老板看着宋亦初,“这位是商会的谢老板,他想跟你聊聊,放心,只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你”宋亦初点了点头,请他们到化妆间。
“不知亦初姑娘可否愿意做我的干女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跟我早逝的女儿实在太像,看到你,我就仿佛看到了她一样”乌老板看宋亦初不太愿意就帮忙给谢老板说情“谢老板是商会的会长,想必你也知道会长的厉害之处吧”宋亦初想了想,认了谢老板,对自己没有什么坏处。便答应了谢老板的请求,给谢老板敬了杯茶,从此,宋亦初便是谢老板的干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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