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半闯城门

“咚咚咚......开门!”

见外面没啥动静了,蒋溱刚好回房,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李叔示意蒋溱回房,他则披着蓑衣去开了门。门外乱哄哄的,有县衙的差人,还有几位身披银甲的将士,李叔打着呵欠问着,“哟,是铁捕头,这大半夜的有事?”

“奉张大人命令,巡查而已......我问你,你家可有外来人等,今夜家里可有异常?”

铁捕头与李叔似是熟识,说话也挺客气,不过其身后的几位银甲将士可不客气,两人说话这功夫,这一众人推开李叔,强行进了去,搜房翻柜,把已经上床了的蒋溱也拉了出来,长枪顶着,站在院里,片刻便淋成了落汤鸡。铁捕头见了,脸色颇为不悦,几步进来,对着蒋溱一抱拳,“刘兄,抱歉了,列行公事而已,还请见谅!”

“铁捕头,你们认识?”

其中一位银甲将士上前问着,同时也让随行收了长枪,铁捕头拉着蒋溱到屋檐下避雨,然后对那位将士说道:“认识,善药堂的刘公子,医术很好,犬子之前在刘公子手里抓了几付药,药到病处,一来二去,这便就认识了。”

“哦,还请刘公子见谅,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无妨,只是刘某想知道,你们的搜查结果如何?”

“没事了,抱歉......”银甲将士一挥手,一众人全都退走了,铁捕头也带人继续搜查下一家。李叔关好房门,蒋溱示意其进屋,两人凑在灯前,蒋溱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小纸条,小心打开,纸条山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已出狱,城门已关”。

“什么意思?”

李叔问着,蒋溱也一头雾水,不过这纸条上的信息只能是关于自家老爷子的,可他们最近是想破头皮也想不到一个万全之策,自然不可能强行去劫狱,那这个“已出狱”是什么意思。

“‘已出狱’,‘已出狱’......我爹被救出来了?”

“老爷救出来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蒋溱坐不住了,急忙穿衣服,李叔见了,赶紧拦住,说让他去探探,毕竟在县衙里有不少人都认识蒋溱的脸庞,李叔面生,所以李叔去打探情况最合适。然后见李叔换上一身夜行衣,看似腿脚不便,可李叔轻轻一跃便跳上墙头,再纵身一跳便消失在了大雨中。

......

汴安城的西城门口,暴雨特别大,地上哗啦啦的趟着水,顺着城门底下的缝隙流出了城,几个守城的士兵和十多位银甲将士躲在城墙底下,那位孙副将也在,不过暴雨太大,孙副将也不想傻不拉几的站在城门口。约莫半个时辰过后,一辆马车还有几道人影出现在孙副将的眼里,等走的近了,才看清有四个人。

“站住!什么人!”

尽管这近了,孙副将发现对方有老人,有女人,但这个时间点想出城,身份着实可疑,所以孙副将给属下递了个眼神,一众将士把马车给围了起来。

“把脸露出来,把籍贴拿出来,还有马车上是什么人?”

孙副将抽出钢刀,大声厉喝着,对面几人也似乎听话,一个面若稚年的少女,一个膀大腰圆的大个子,一个佝偻老者,另外就还有个年轻小伙子。这一行人看着有些奇怪,大个子满脸横肉,但笑起来有点傻乎乎,佝偻老者杵着一根干柴,少女面色阴沉,只有那年轻小伙子看着正常。

“马车上的人呢?马车上是什么人?”

“官爷,马车上是我爹娘,双亲身体不适,还请官爷见谅!”只有那年轻小伙子笑呵呵的说着,不过却没有让孙副将上前搜查,独身挡在马车前,孙副将心里一咯噔,大声厉喝:“籍贴拿出来!马车上人的下车!”

“官爷,我爹娘身体不适,真不适合下车,还请官爷体谅。”

年轻人仍旧很和气,但身体一动未动,仍挡在马车前,孙副将深吸了几口气,踌躇着,看着眼前这几人,一时还真不好处理,如果这几人真是劫狱之人,真刀真枪估计是打不过,但他又不敢放人,“城门已关,想要出城则等明日,几位请回......”

孙副将踌躇了半天,对他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几人回去,可等孙副将刚一说完,就听到马车内传来一道道咳嗽声,“老二,事已至此,还是快些离开汴安吧。”

“好的,爹。”

孙副将一听马车里的话,反应很快,一记重刀朝那年轻人砍去,瞬息之间,年轻人不知从何变出来一个漆黑的铁棍,挥棍一扫,孙副将一喜,可没想刀、棍一触碰,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陡然传来,然后孙副将一转手,刀身一划,卸掉了一小半的反震,借力纵身一跃,翻身一刀劈向了马车,这一刀势大力沉,呼啸着,估计能把马车一劈为二。

“噗”的一身闷响,孙副将被一根干柴棒子给抽飞几丈远,而剩下的那些士兵、将士可是亲眼见着那佝偻老者的动作是如何迅疾,孙副将被一棒子抽飞后就倒地不起,不知死活。

“老牛,开路。”

“好的,老爷!”

那年轻人对孙副将视而不见,转而吩咐那大个子,见那大个子不知从何变出来一怪异兵器,一根又粗又大的大铁棒,前端像磨盘般大小,后端手臂粗细,正好够大个子紧握着。大个子单手挥动着怪异兵器,一个猛冲,继而跳将起来,一棒子砸在了城墙上,见城墙像纸糊的一般,砸的稀碎,丈许长的青条石飞了老远,好端端的城墙被生生砸出了一个豁口。

大个子理巴理巴,清理出一条道出来,让马车先行出了城,边上那些吓呆了的士兵、将士一动都不敢动,目送马车出城,半晌过后,等着马车都没影了,这些人才敢大声喘气,良久,才有人哆嗦着腿跑去县衙报信。

次日,清晨。大街上三五成群的人都在谈论着昨夜所发生的事情,不大一会,又有人在议论着封城的事,说西城的城墙都塌了,很多官兵把守着城门口,不管什么人都不能进出。

汴安县衙,昨夜李匀、陈公公和张宣儒三人一夜未睡,直到今天一早从平南府来了许多李匀的家将之后,几人才稍稍安了心,随后李匀派了几位高手护送陈公公回都城,等到下午,县衙来了一位神秘人,李匀亲自迎接,连张宣儒都不知这人是谁,不过这人在县衙没待多久便不知所踪,不过李匀随后告知,邕南道的新任指挥使马上就来要了,密部公文说,汴安城暂时由这位新任的指挥使接管,不过这位新任指挥使的情况连李匀也不清楚,所以李匀吩咐张宣儒要谨慎些。

......

汴安城虽全城戒严,但老百姓的生活还是得继续,到了傍晚,华灯初上,缤纷的夜生活开始了。汴安城的秦楼楚馆不少,大多集中在永福街,“永乐坊”就是其中一家,一楼是大厅,二楼是赌坊,三楼是花房,后院甚至还有人口买卖的生意,但见不得光,一般人没有引荐是不得而入。

一到傍晚,永福街就开始热闹起来,莺歌燕舞,丝弦管乐之声不绝于耳。永乐坊门口,蒋溱和李叔驻足良久,虽一席白衫,但蒋溱站在那儿就让人感觉器宇不凡,惹的姑娘们频频注目,少顷,李叔走了,蒋溱进了永乐坊,这倒是惹得好些姑娘动了心,不过却被告知已经有约了。

三楼花房,“春雅居”,蒋溱敲门,有一位俏丽女子含笑迎接,沏好了茶,蒋溱静静坐着,女子诸般示好也不为所动,让女子颇为哀怨。不多时,又有人敲门,进来的是一位精干男子,一身劲装,却并无兵刃在身,男子径直坐下,饮茶,蒋溱皱了皱眉,轻声问道:“王忠?”

“蒋大少......”

蒋溱眉毛一挑,沉凝片刻后问道:“我爹娘现在何处?”

精干男子一抬头,鹰隼般的目光盯着蒋溱,“人是你家老二救走的,现在你问我你爹娘在哪里?你们两兄弟合起伙来玩我是吧?可以,但你以后多注意,躲躲藏藏的日子可不好过......”

“老二?我弟弟把爹娘救走的?这,这不可能......”

“昨夜守城的将士亲眼所见,岂能有假,蒋大少爷,把东西给我,我们两清!”

蒋溱有点不信王忠所说,可对方也不至于哪这话来哄骗他,若如果昨夜真是老二所谓,蒋溱不由得担心起来,以老二的横打直撞的性子怕是要惹出更麻烦的事,得尽快找到爹娘才行,于是乎,蒋溱便说着,“东西可以给你,但你必须先找到我家老二,找到之后,我再给你东西......”

“蒋大少,你这可是要食言?”

“‘食言’谈不上,当初你我的交易便是,你救我爹娘出来,我给你东西,可对?而现在我只是要求你找人,找到人之后,我给你东西,这条件可比之前的简单多了吧?”

王忠阴着脸,起身而走,蒋溱也松了一口气,看来王忠是答应了,而后蒋溱看着一旁瑟瑟发抖的那位姑娘,告罪一声,随即也离开了永乐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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