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下

王老头解释说:“我这孙儿自患病起就十分畏寒,起初还只是需要比常人多穿衣物,去岁立冬开始便卧床不起,只一个劲说冷。请来大夫给他瞧病,他抓着人家衣领直喊些胡话。大夫一走他又在床上呜呜咽咽地哭。又有几日好些时了,自己竟能穿衣下床,看着和常人亦无差别,吵嚷着说要出门,可还没走到门口便又倒地不起。满城里的大夫几乎都请遍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病症。”老头说完抬起枯槁的手抹着眼泪,又在身上慌忙拭干。

二人接连替王瑞把脉,又经过一番查看,相视点头似乎有了一样的结论。

袖袖把老头拉到一边挽着他胳膊问:“老伯,您孙儿可曾的罪过江湖上的人?”

老头脸色瞬间更加难看了,原本还只是悲怆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摇头到:“瑞儿自幼只习文写字,未曾动过一刀一枪,只是和他爹一样平日素喜游山玩水,或有几个江湖朋友也未可知。”

此时林迟江从一旁探出身来说:“老伯,瑞兄虽有病症但不至于此,主要还是因为中了毒。”

“中毒?”王老头听罢大惊失色,“什么毒?能解么?这可怎么办哟?三位大侠一定要救救我的瑞儿,救救他,救救瑞儿啊!”说着便欲拜下身去。

袖袖赶紧搀扶起老人,朝莲舟望了一眼对老头说:“老伯,您放心,我会留下来给您孙儿解毒治病的!”

莲舟立刻表示不行。袖袖撒娇耍泼无果咬着牙愤愤说了句:“无情!”

林迟江见情况不妙,急忙上前表示他愿意留下来,袖袖方便的话可以随时过来诊治查看,这才化解了当场的尴尬局面。

两位年轻大夫经过一番商讨先开出一剂药方暂缓病情,解毒药由袖袖回了水何坊再行调制。林迟江此时正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翘着腿沉思,留意到王老头面露难色,便想到此时他应该已是身无分文,便假装随意道:“老伯,这药得我去买,有几味药我怕您又弄错了。”老头也是个明白人,听罢几乎又要跪下地去拜谢。

这之后林迟江便在王家住下,每日认真负责地调理着王瑞病情。袖袖不下七日便送来解毒药,如此经过些许时日,这王瑞的病情倒也确实慢慢好了起来,只还是终日郁郁寡欢,愁容满面。

这日,王老头把袖袖拉到院子一角十分关切地问:“杨姑娘,不瞒你说,我这孙儿以前是有些浪荡闲散,但不会像现在这样诸事不闻,呆板木讷,你也不要瞒我,他……这毒……是进脑子了吗?”

袖袖急忙摇头道:“没有没有,老伯您放心,这毒虽极为罕见又毒性极强,但不至于把人毒成傻子的!”说完袖袖发现用词欠妥,慌忙两掌叠扣在嘴上眯眼使劲笑着。老头慈祥又略带着些疲惫地叹气一笑,表示并不在意姑娘的直率言语,却也透露着对孙儿深深的担忧。

“老伯,瑞兄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现在这样是还有心病未愈。”

“心病?”老头怔怔地问。

“具体因为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心病还得心药医,如果实在找不出法子,也许只能交给时间了。”

“或许是因为女人!”

突然二人背后传来一阵高呼,林迟江斜嘴笑着正站在他们身后。

这声高呼可把正在兀自伤心的王老头吓一跳,“因为女人”这个想法开始在他心中回旋,一些记忆中的零星片段让他不寒而栗。

三人伫立良久,伴随着深深的叹息老头终于开口说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事我本来没打算提起。但瑞儿的命是你们救回来的,你们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不和你们说,我还和谁说去呢?”老头略微顿了顿,仿佛在犹豫要从何说起,继而他便接着说:“要说女人,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

两位医者听到此处都不觉一惊,好似这话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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