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面相阴柔,却像是个男人!
“少爷,这原是男的,他娘的,俺听声音被他骗了!”
武神操着囗音说。
“你怎就知道他是男是女,你不见他喉结没了?”于菟指着敌人的脖颈,上面皮肤细腻如雪,没有兀起。
武神挠挠头,心有不解。
“不应该啊?喂,你是公是母?和那泼皮有甚关系,且快一一道来,说不得能给你个痛快。”
这一喝,让身体受伤的敌人心里也大受伤害,性别这一项无疑揭了他的伤疤。
“呸,你们欺人太甚!”他吐了口血水。
“你们两个混蛋,伤了我弟弟的根,断了我家一代传承,这等仇,你们说我该忍吗?”
武神很不耐烦,这男子太阴柔了,全无男子气概,他的刀渴望饮血已久啊。
孰对孰错?
看谁惹的谁先,那泼皮平日欺压百姓绝对惯了,给他这人不人的哥哥惯的,早失了道德。
无谓和他谈因果对错。
武神挤出一丝笑容,想恶心这泼皮哥一下,“你弟弟的事啊,可怪不得我,俺就不小心一蹭,你节哀吧。”
于菟在一旁,他的关注点大部分在这男子的气息上,对小武的言语激怒不甚在意。
混乱,气息混乱!
这种情况,这家伙显然修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功法。
他曾听过说,有类功法修到极致会产生否极泰来的效果,这泼皮的哥儿身上应了这效果!
如若真像他所想那般,事情就精彩了!
于是他试探地问:“你是不是修过一门至阳功法?”
对峙的两人都一僵,一个心态崩溃,一个怔了一会。
什么意思?
武神略加思索,而后猜测:“这小子方才所施展的绝学确实是至阳至刚的,莫非和他这股阴柔劲有关?”
“对,这家伙已经是大半个女人了!”于菟肯定道。
话一出口,那人脸上胀红,到了脖根,一气上头,竟是不禁眼中一黑,差点又吐血。
“说到痛处了吗?”于菟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梵净山,好样的。
没想到堂堂禁地会在功法上有这般差错,究竟是一个人如此,还是全都如此呢?
他拭目以待。
于菟转身往城内走去,顺便抛下一句话:“把他处理了,回去吃饭。”
说罢,他踏空而行,消失在绿野中。
处理掉?
您是要埋了还是烧成灰?抑或者烧成灰再埋?
武神和无名反派大眼瞪小眼,一个暗道不妙,一个在捣鼓着怎么处理这个人合适。
不远处,一道传音:“给他治疗一下,带他回来。”
原来是这个处理啊,不知怎的有些可惜了。
于菟似乎听到他的心声,又一道传音,斥责他这种想法。
“人只有为同时代人的完美、为他们的幸福而工作,自己才能达到完美。
如果一个人只为自己的快乐随便毁尸灭迹,他也许能熟练一个基本技能,能成为老练的杀手、狠辣的武者、干脆利落的大丈夫!
但是,你永远不能成为完美的、真正伟大的人。”
“少年,你还太年轻啦,怎么能担起大任,唉!”
一番话说得武神一愣一愣的,尤其是最后一句叹息,简直是神来之笔,万古之叹。
少爷这么悲天悯人的么?
过了好一会,他才清醒过来。
不对啊,我为谁的完美,又为了谁的幸福,那干我何事啊。
武神摇头晃脑,心里后怕。
太强了,少爷这些话实在太能洗涤人心了,他的心性不算差,面对这种哲理大话,竟无力抵抗。
真·恐怖如斯!
他武神对少爷刮目相待!
无形之中,少爷的大德之语深深润泽了武神的心灵,引领他崇德修身,走向积极高尚的正道。
此时,身受重伤的小反派欲哭无泪。
你心情七上八下没关系,可能否不要威压一阵又一阵的加强?
我很受伤的好吧,别不把人当人。
午间,客栈里。
于菟让店家找来了文房四宝,摊开宣纸、提起狼毫。
武神在一旁帮忙研墨,颇为好奇。
“少爷,你在作甚?”
“写字,不然的话,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在画画?”
武神完全听不出这玩笑话。
“画画好啊,这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和刀琢剑刻一般,写字也如画一般嘛,容易嘀很,俺也能画。”
于菟哈哈一笑,道:“那你取纸来画一画,让我开开眼吧。”
“行!”
武神真就自顾自取了纸张和笔,掐握着笔画起来,于菟则写起字,写着念出了声。
秋的南的暖阳,卧入窗台。
纸糊窗花红的深红,黄的泛黄,在光影交叠下铺张。
此刻无人乱扰,除却门外好像有些动静。
写了几个时辰,书成。
厚厚一叠纸,每个字如人,每列字如兵,每张纸上如军丛依队候战!
“少爷,我也画好了!”见于菟画好,武神忙不迭递过自己的画纸。
一瞧,嗯!
竟出奇的好,一流画作!
除了内容……
画上是两人战斗,一个是武神自己,高高在上,气吞山河之势,冷脸峻色。
另一个分明是无名小反派,卑微如蝼蚁,低下似草芥。
其余远山近野,刻画甚好。
于菟观赏一阵,不断叫好。
突然他恶趣味来了,在画上圈两个圈,靠近小反派的圈内写:“混蛋,有本事杀了我!”
靠近武神的圈上写:“人最宝贵的就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怎么,你想找死?”
点睛之作!
“小武,有天赋的。”于菟夸道,伸出大拇指。
“那是自然。”武神露出几分憨笑,“对了,少爷你方才写的是何物?”
于菟没有故弄玄虚,坦然道:“功法,是一份可能对梵净山有大用的功法。”
他顿了顿,又道:“武神,那家伙你放哪了,他还有些用。”
“他啊,俺施了个迷魂咒,他现在在客栈干活嘞,可勤快了。”
武神颇感自得,这事他办得自认不错。
“哦?”
客栈后勤部,迎来一个讨喜的“女子”,伙计们都喜欢“她”。
姣好面容,秀气长发。
她干活细腻认真,做事又勤,待人又温柔,这样的好女孩到哪里找啊!
店里两个单身伙计,小朱和李三,芳心暗动,都想给这个叫阳儿姑娘的献殷勤,讨她欢心。
阳儿,武神给她起的。
小朱肥头大耳,总偷吃后厨,一脸油腻:“阳儿姑娘,你累了么,歇歇吧。”
“我不累,谢谢。”阳儿甜甜一笑。
这一笑暖化了小朱的一身肥油,融为了汗淌垂直下。
瘦猴似的李三嫉妒了。
李三不甘势弱:“阳儿姑娘,我给你倒杯水吧!”
“谢谢。”阳儿接过水,李三洋洋得意,不屑地看向小朱。
“阳儿姑娘,我给你揉肩……”
“我给你讲个笑话……”
……
争抢目光之际,武神走过来,“阳儿,跟俺走吧。”
阳儿乖乖跟他走了。
两个伙计见了,脸瞬间垮塌下来,心里在呐喊:我的阳儿!
没了!
什么也没了,人生没了希望,干活没了动力。
他俩互相依靠,深情相对。
确认过眼神,是单身狗无疑了!
“好兄弟……”他们异囗同声,静下来。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朱和李三其实不死心,还想看阳儿姑娘什么时候回来。
但掌柜给他俩泼了盆冷水:“他们刚刚退了房,怕是不会回来了。”
“好兄弟!”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城外小道,于菟一行人骑着新买的马,于菟骑的长红鬃,武神骑的乌亮毛,阳儿骑的额间一点白。
出城时巧遇卖好马的,心动间就买了。
相较踏空而行,骑马是江湖中人更爱的,因为武境要至上三品才可踏空飞行,到这个境界的人不多。
恣意江湖嘛,在空中是见不得人的,在地上才能,在马上纵横,与江湖中人相遇。
马踏凌空,喧嚣阵阵卷尘埃。
他们一行人远去。
三马时而并行,时而一左一右一在后,中途,武神问了一句,“少爷,那时你为何要念?”
于菟神神秘秘,道:“有时候,机缘这种东西,可以大方点。”
大方点?
懂了,但没完全懂。
客栈内,小朱擦着桌子,隔几张桌问李三:“你说,咱还有没有机会见到阳儿姑娘?”
李三一拍桌子,说:“别想了,像阳儿那般女子,本就轮不到你我,我们从头到尾只是在自娱自乐,自我欺骗!”
小朱重重呼了口气:“也对!”
根本不对!
小朱自认和李三不同,他们是同龄人不假,从小际遇不尽相同。
李三很小就被卖到这客栈,当惯了奴仆,他不同,他读过书!
小朱膘肥体壮,幼年时家中是小富资产,才有力供他吃得这么壮,只是无奈家道中落。
但好歹他读过书啊,识字断句,不在话下好吧。
他暗自摸了一下衣间的几张纸,那是他记下来的,于菟在写文时念出了声,他在门外记了半篇。
应该是好东西!
若干年后,一个因秀发不再的秃顶中年壮士毅然归依我佛,他一身劲力深厚,江湖中威名赫赫。
在南相国内,他与三人并称四侠。
留下一段传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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