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宴会

“现在?有什么事吗?”徐佳欣问到。

“……”

“嗯,那好,我马上下来。”徐佳欣挂上了电话。”

“有人找你?”方少庭问。

徐佳欣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方少庭像是还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他起身准备离去,徐佳欣还是一言不发,当他走到门口时,他又回头说:“有事打电话给我。”徐佳欣又点下头,还是没有说话,然后站在那里看着方少庭离去,大约过了十分钟,一辆黑色路虎停在了徐佳欣的楼下,接着徐佳欣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从楼洞里出来,上了那辆路虎车。这件衣服是她刚出门时才换上的,因为刚才在家,她还穿着一条兰色的牛子短裤,和一件紫色的t血衫。车子徐徐的开起驶向远方,站在墙旮旯的方少庭依然看清了坐在车里的就是王朋,他马上产生了一种痛心的感觉,就如同歌词中所说:伤心是一种说不出的痛。

王朋将车子停在路边的一家小餐厅门前,餐厅里的顾客很少,只是稀稀落落的两三个人围在一桌边吃边聊着,他们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要了两杯咖啡,王朋瞅准机会深情的表白:“佳欣,我爱你,从你到银行的那一天开始,我就认定了此生非你不娶,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徐佳欣,他迫不及待的等着徐佳欣的回答。

王朋的家世的确显赫,是许多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不知道有多少年轻美貌的女孩儿,都为能嫁入像王朋这样的豪门为荣。对于徐佳欣来说,这也是她一次生命的转折点,尽管她对王朋的如此坦白而感到有些意外,虽然她也早就看出了王朋的心思,但她对名利的追求,对上层社会的渴望也的确极大地诱惑着她,王朋就是她实现理想最好的云梯。她开始从心里尝试着去接受王朋,可是当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的全是方少庭的身影,她无法欺骗自己,她没有回答王朋,因为她不甘心放弃实现自己远大理想的机会,可她也不情愿就此割舍他和方少庭间的那份情谊,然而她也知道,她现在到了选择的时候了,到了必须选择其一的时候了。同时她开始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方少庭,她埋怨方少庭没有勇气向她示爱,她埋怨方少庭是个“感情懦夫”。

王朋见徐佳欣总是回避自己的话,他又试探地问:“佳欣,你觉得和我在一起你开心吗?”

徐佳欣没有说话,她点了下头,她心里也很清楚,她这一点头的分量将会有多重。

这一晚上,方少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总也无法抚慰那颗脆弱的心,自从他回到家里,他紧紧的锁上了他卧室的门,一个人呆呆的躺在床上,一言不语,他也无话可说,这一夜对他来说显得那样的漫长。

第二天。方少庭刚一到银行,徐佳欣便拿了一大叠的文件交给他,让他把这些通通重新打印一遍,说完便转身去了,在徐佳欣心里,她没有把方少庭当成外人,她没有说一句客气的话。

当徐佳欣走出会计部时,方少庭也跟了出来,他叫住徐佳欣问道:“佳欣,你晚上有时间吗?”

徐佳欣略加思索了一下,回答说:“有啊!”

“我想约你一起吃饭。”方少庭有些底气不足。

“好啊!我等你电话。”说完徐佳欣便转身离去。

晚上下班时,方少庭再一次借了许岢的车,准备和徐佳欣一起下班。可是下班时却正好看见徐佳欣和王朋一同下班走进电梯,顿时一股说不出的伤感再次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他不想让自己在爱情面前表现的如此脆弱,可他害怕他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方少庭一个人失落的走着楼梯,刚才来找徐佳欣时的那种兴奋,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整座大楼里空空荡荡的,除了他“噗-塔,噗-塔”的下楼声。再没有一种杂音来打扰他的忧愁,他的心里感到一阵阵的冰凉,眼前一片混乱,他害怕他的感觉会成为现实。他在极力的安慰自己,他所看到的或许只是个巧合,也许事实并不像他担心的那样,但他还是不能把心平静下来。

“少庭!”,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叫住他,他回过头来,叫他的是阿青,“一起走吧!”她走到方少庭的身边说。

“好啊!”方少庭强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和阿青一边下楼一边谈话,阿青也没有坐电梯,刚才的事她都看在眼里,但却只字未提。

当方少庭和阿青走出华欣大楼时,许岢正在大门外等着他们,因为刚才许岢在下楼时,正好看见徐佳欣和王朋一同走出华欣大楼,所以她便断定方少庭的结果就一定会是这样。

“你还没走呢?”方少庭故作微笑的问许岢。

方少庭的心情许岢自然心里清楚的很,只是她不想令他更加伤心而已,“上车吧,今天有人请吃饭。”许岢面无表情的说。

“谁呀?”方少庭问。

“上车再说吧!”,说着许岢便上了车。

“你们去吧,我还有事就不去了。”或许阿青认为自己还是有些生疏,因为这个请客的人,她根本就不认识。

“那怎么行呢?在银行你帮了我们这么多,还没机会谢谢你呢?这次你可得一起去才是。”,方少庭诚心挽留。

“是啊,阿青,难道你还把我们当外人不是?”许岢也一片诚心的邀请阿青。

阿青解释说:“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去好像不太合适。”

许岢说:“你不去那才是不合适呢!”

终于,阿青还是被他们给说服了,可能这便是年轻人容易沟通的地方。

这一次是宋玉杰设了酒宴请他们,所以他们的车子开出华欣没多远便到了醉仙楼,他们下了车子,此时从店里面迎出一位大方漂亮的女士,她热情的迎了上来,非常客气的说:“你们怎么才来呀?经理早让我在这里恭候你们的大驾了。”走近一看,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女子便是许岢和方少庭还有徐佳欣他们第一次到醉仙楼时,那位不小心将菜洒在方少庭脚上的女服务员,只是她现在穿的不是酒楼的工作服,显然她已不再是服务员了。

说着,她将方少庭三个人请进了酒楼的大厅,一服务员走到她身边,恭敬的说:“李经理,菜已全部准备好了。

“你马上通知经理,说客人已到了!”她用命令的口气说。

“好的。”那服务员应了一声,便朝柜台走去给宋玉杰打了电话。

谈话中他们得知那女的名字叫李林,她的一举一动,可以证明她是位很能干的人,宋玉杰用她当助手也算是为才善用。他们在大厅里一边闲谈着一边等着宋玉杰,再者说李林能继续留在醉仙楼,也应归功于许岢和方少庭,所以她自然也不会怠慢了他们。

很快宋玉杰便从楼上下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你们说的不错啊!李林在酒楼确实很能干,所以我也省了不少心。”

“我可没那么厉害,你们别一个个把我说的跟什么似的!”李林谦虚的说,接着她又提醒宋玉杰说:“咱们还是先上楼吧,总不能让大家就这样站着就餐吧!”

“对,对,咱们上楼!”宋玉杰领着大家一同来到了三楼的那间贵宾室,在这一层,你随便推开哪一个房间,都是别具一格的装修,他吩咐员工上了菜,本来他们都极力要求李林一同就坐的,但却被李林推辞了。

阿青是第一次来醉仙楼,显得有点陌生,许岢首先介绍了她给宋玉杰认识,宋玉杰的豪爽,阿青的亲切,让大家在一起的气氛就如同歌词中所表达的一样,“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可是他们的喜悦气氛中只有方少庭的话很少,尽管他尽量伪装,唯恐扫了大家的兴致,但还是被宋玉杰看了出来。

“怎么了?少庭,今天有心事?”阿青和许岢都没有吭声,因为她们心里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没有啊!”方少庭仍为自己辩解,可是他越是掩饰就越是暴露。

“难道你以为你能瞒得了谁吗?”宋玉杰又说。方少庭的确让宋玉杰给问住了,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无论怎样,他这种糟糕的状态都不会轻易的改变,他想把憋在心里的话一吐为快,然后什么也不想,把神马都当作浮云。可他的理智还是压抑住了这种想法,坐在旁边的阿青和许岢也都不再说话,一直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解释。

突然阿青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这是阿青的父亲罗恒打来的,因为阿青一向很少在外面逗留,这一次这么晚没有回家,也没有给家里打电话,所以罗恒便打了她的手机,也许别人可能不了解罗恒,但阿青却是最了解自己的父亲,他是一位从不管闲事,却又过分注重家人安全的人,因为曾经有一件让他刻骨铭心的事改变了他的性格。

那是在阿青很小的时候,罗恒本是开了一家汽车运输公司,生意还挺红火,一次年关出外要账时,在路上遇到了一位因车祸而受伤的小女孩,她的左腿已经受伤,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路边无助的哭喊着,当时肇事车辆早已逃之夭夭,只有路边草地上侧翻的一辆碰撞严重的小汽车,汽车里一对年青夫妇已经死亡。那天还下着雨,年幼的小女孩是如何死里逃生的不得而知。诚实善良的罗恒夫妇,急忙将受伤的小女孩抱上了自己的车子,朝最近的医院驰去,为了让小女孩的伤尽快的得到医治,罗恒将车子开的很快。然而就在这去医院的路上,因为车速过快,而且雨也下的越来越大,致使罗恒的车也发生了车祸。在拐弯处,因为躲避迎面而来的车,不幸侧翻到了路边的岸下。岸的高度不高,但由于车速过快,车子已经严重变形,待他们得救赶到医院时,小女孩的伤得到了医治,但阿青的母亲却因伤势过重而不幸身亡。丧妻之后的罗恒悲痛欲绝,伤痛之余他卖掉了自己公司所有的财产,决定安安稳稳的生活,而且从那以后,他再也没管过任何闲事,平时他也这样教育阿青。罗恒对阿青的安全看得比什么都重,也许是那件车祸给他的打击太大的缘故,可毕竟阿青成了他唯一的亲人。

为了不让罗恒担心,方少庭开着许岢的车送回了阿青,那天他们的聊天也因此而早早的结束了。一路上,阿青很多次想开口劝阻方少庭不要继续和徐佳欣来往,这段时间他们每天都在一个部门工作,阿青对他们性格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作为局外人的她可能看的会更清,她相信事情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受伤害的人只能是方少庭。而且阿青也认为徐佳欣根本就不适合方少庭,可是她也知道单凭自己几句话是无法阻止方少庭的一片痴情,她想了很久才试探着问方少庭:“你觉得你和徐佳欣在一起合适吗?”

阿青的话问到了方少庭的心里,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也从来不敢去想。他感觉到自己开始越发不了解徐佳欣,他显得有些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我不知道!”方少庭回答,他的语气对自己没有一点信心。

阿青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她知道方少庭很快就会明白答案是什么?

在送阿青回来的时候,方少庭又跑遍了这座城市里所有大型的商店,好不容才买到了两瓶和他在徐佳欣家里喝到的那两瓶完全一样的葡萄酒。他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把车开到了徐佳欣的楼下,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此时的徐佳欣正在和王朋一同参加一个宴会,从下班到现在还没有回家。

这个宴会,是有市政府出面组织的一次商界研讨会,其实就是聚集了这座城市里所有有地位有身份人物的一次聚会,目的也是为了如何发展本市的经济。本来是邀请王颜赫夫妇的,但却因为王颜赫临时有事,王颜赫的夫人王氏又长年在国外,才让王朋代他去参加的。同时这也是王颜赫为了锻炼一下王朋,让他多结交一些社会关系,然而这对徐佳欣而言无非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这毕竟是一个不寻常的宴会,更重要的是她和王朋一起参加,她扮演的角色就是未来王太太。这样的场合和这样高贵的身份对她的诱惑,是她所无力抗拒的,这也让她忘记了世上还有一个方少庭。

不过这一晚上徐佳欣的确倾倒了宴会在场的所有先生太太,她婀娜的舞姿,出水芙蓉一般的美貌,让所有人都在不停的夸赞她的美丽,所有的男士都向王朋投去羡慕的目光。也许是徐佳欣过分的耀眼,让现场所有的太太小姐都黯然失色,她流连忘返于宴会之中,她在众人面前翩翩起舞,风采占尽,她成为了今夜宴会最耀眼的一位女嘉宾。宴会结束,徐佳欣美美的过上了一把贵族瘾,这也让她更加清楚了自己的理想。

一直到深夜宴会结束后,王朋把徐佳欣送到了楼下,徐佳欣下车回头向王朋说了一句“晚安! ”她正要准备上楼,却被王朋叫住,王朋也下了车走到她的面前,从兜里拿出一精美的小盒子,打开盒子是一枚黄金钻戒,王朋郑重地将钻戒带在了她右手的无名指上,徐佳欣没有说话,立刻把手缩了回来。无需更多言语,王朋明白,徐佳欣已经接受了他的求爱,他像是取得巨大的胜利一样,他感觉自己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今天晚上也是他一生中最开心的一个晚上,他恨不得将徐佳欣紧紧的拥在怀里,让这幸福的时刻永远不会溜走。

早已坐在车里等候徐佳欣回来的方少庭,将这一情景全都尽收眼底,他抱怨这世界的不公平,他抱怨徐佳欣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接受王朋的钻戒,他显得快要崩溃了。

等王朋离去后,徐佳欣正要上楼,方少庭马上下车,“佳欣!”

徐佳欣对这个声音很熟悉,她知道这是方少庭的声音,对于方少庭此时的出现,她心里又惊又喜,甚至不知所措,她知道刚才的一切,方少庭是一定都看见了。她又转过身来,她看着面前的方少庭,心里的话,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她想给他解释,可是她想不出可以解释的理由,面对着方少庭,徐佳欣不免感到了内疚。

“对不起,少庭。”她带有歉意的轻声说到。

方少庭站在那里,也看着她没有说话,他想听徐佳欣说的不是对不起三个字,他多么希望徐佳欣能给他一种可以让他相信的理由,让他相信一切都不是他看到的那种情景。可瞬间他的这种想法又被现实给推翻了,他们两个人的目光彼此交汇着,他们都清楚在他们间发生了什么,虽然他们都没有勇气坦白的说出来。

方少庭强压住心里的难过,“干嘛要说对不起。你有事,改天我再约你。”他极力的掩饰着,像是刚才他什么都没看见,因为,他也不甘心就这样接受现实,他还想给自己留个机会,他侥幸的希望徐佳欣会改变主意。

同样,徐佳欣也不想轻易放弃她和方少庭的这份情感,她也同样割舍不下,虽然她知道,自己在名利和真爱之间的天平已经失衡,但她还是想将这份真爱尽量保存。

方少庭将刚买的那两瓶酒交给徐佳欣,“这种酒确实很难买到,你爱喝这个,你留着吧!”

徐佳欣没有说话,接过了酒,她知道这是方少庭的一片心意,这代表着方少庭的一片赤诚。

方少庭转身离去。

“少庭”徐佳欣情不自禁地喊道,方少庭不敢回头,因为他没有勇气支撑面对徐佳欣的那一瞬间,在返回的途中,方少庭将车子开得很慢,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他的心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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