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绯玉公子

魏涟赢看着他被雷劈的表情,好笑道:“大皇兄,你好像很惊讶啊。”

魏简慎回过神,冲他稽首道:“拜见新帝!”

身后的禁军看着大殿下都承认新帝,也慢慢放下刀剑,齐齐跪拜在地高呼:“臣等叩见新帝!”

呼声振天,琴贵妃哑了嗓子。

“众卿平身。”魏涟赢看着面前乌压压的一片摆摆手。

琴贵妃在地上挣扎着还想说什么,魏简慎快步走上前,跪在新皇面前抢先道:“琴贵妃和皇后娘娘,十多年来日日相伴,亲同姐妹,绝无谋害之心,还望新帝能网开一面,放我母妃一条生路!”

接着深深埋了下去,扣首三次。

魏涟赢眯了眯眼,开口道:“你倒是个孝子,我母后的崩逝,我会查,若此事与贵妃毫无干系,我为你封王,带你母妃离京去罢。”

魏涟赢并不是个心狠的人,见魏简慎如此卑躬屈膝也是心软了一瞬,说起来,自己的这位大皇兄也是位隐忍之人。

只是……这忍,是好,还是坏呢?

“殿下,大将军严振携其军事肖小白求见。”内侍庞公公附耳轻声道。

“宣。”

“诺。”

庞公公领旨,慢慢退下去。

肃重整齐的步子缓缓踏了过来,伴着丝丝血腥味,一个高头大马的男人穿着玄铁铠甲,手提金背铜环刀,面上风尘仆仆,却没损他半分精气神。

刚经历一场恶战,整个人容光焕发,精神的很,操着一口粗犷哄亮的大嗓门,带着些边南陲调:“末将严振,参见朱鸠王!”

身旁的玉面小生,身着白袍,狐狸眼总是微微眯起,看样子倒像没睡醒,懒洋洋的开口:“在下肖小白,参见朱鸠王。”

“免礼。”魏涟赢总算看到熟悉的身影,心情美妙不少。

“禀王,已将玄武门叛军尽斩于刀下,捉拿贼子数名,现我昭平军三万军马已入京,请王决断。”严振兴奋着道。

“干的不错,带将士们好好扎营修养,准备接替京中事物。把邢王羊给本宫叫来。”魏涟赢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皇帝虽有众多子女,却也是真的在为原身打算,整个魏国百万雄兵,一半都掌握在长公主手中。

魏简慎仍跪在地上,看不清表情,嘴里融着一大股血腥味。

琴贵妃踉跄着,冷汗打湿了衣襟,“我哥哥呢?罗毅清呢?”

“娘娘,罗太尉只是被押解了,没有被斩。”听她问,严振硬邦邦答道。

琴贵妃松了口气,看着许久没说话的魏涟赢心头发怵,“赢儿,罗太尉只是为了皇上的安危着想,是……是有人散播谣言,说你谋反。”

魏涟赢似笑非笑,“那贵妃娘娘认为,是谁在散播谣言呢?”

魏简慎抬起头,脸上仍是之前的老实憨厚,轻飘飘的开口:“母妃年纪大了,耳朵也听岔了,什么谣言,通通都是谬论!还请殿下明查。”

萧蔷在后面跟着跪,柔弱的身躯微微打着颤。

“起吧,时辰不早了,众卿家回去吧,有什么事明日上朝再报,林公公,我父皇的丧事你来办,都退了吧。”魏涟赢见火候差不多,轻轻从魏简慎跪的地方跨过去,甩着衣袖离开了。

看魏涟赢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琴贵妃身体一软,众人乱成一团,七手八脚的去扶。

她看着长公主府的方向呢喃:“姝儿,我的姝儿……”

……

长公主府,正房大殿内。

“哎呦!我的好桑佩,快来给本宫揉揉腿。”

魏涟赢一会自己的地盘就原形毕露,坐在金丝檀木椅子上闭着眼就嚷嚷着累。

桑佩没应声,一阵花香拂过,不重也不刺鼻,味道刚刚好。

一阵轻柔合适的力道疏解着魏涟赢的疲乏,轻轻为她按着太阳穴,“殿下,这力道怎么样?”

“甚好甚好。”

魏涟赢忽的睁眼,抓住来人纤细的皓腕,轻轻把他带进自己怀里,“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们的绯玉小公子。”

燕绯玉是一个很美的花瓶,还是青稚的年纪就已经能看出未来的绝代风华,他还是小孩时就被公主带在身边,从胡人手里救下的奴隶,是位身上自带体香的美人。

“怎么跟着严振回京了?路途遥远,你身子骨不好,别瞎胡闹。”

小时候的燕绯玉就身体不好,要不是魏涟赢坚持为他治病,恐怕早已死在那边境苦寒之地。

燕绯玉撒娇的抱抱她,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才感觉自己不安的心平静下来,王向来都是最强的,当叛军攻克玄武门时,他差点被吓坏,还好有严振救场,不然也不知道王手中又要多多少条人命呢。

拿出手中的锦龙剑穗,兴奋的给她看,“瞧,我特意为你做的,喜欢吗?”

魏涟赢轻轻把剑穗拿在手里欣赏,赤红的流苏上缠了条张牙舞爪的金龙,唯独眼睛萌萌的,很是可爱。

魏涟赢的心情很好,这是她来这收到的第一件礼物,格外郑重,刮了刮绯玉的小鼻子,“下次要什么,本宫都给。”

燕绯玉脸微微泛着红,嘴巴踌躇的想说什么。

却被门外的桑佩大声打断:“殿下,邢王羊带到。”

魏涟赢收敛了神色,朗声道:“请他进来!”

燕绯玉轻轻从他身上坐起来,扬了抹笑,“既然有人拜见,那我就先回去了,赢,要早点休息哦。”

魏涟赢点点头,少年挺拔清隽的身影推门走了出去,魏涟赢愣着想,绯玉不知不觉竟长这么大了,是时候为他相看亲事了,总不能一直跟着我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吧?

魏涟赢勾起一抹苦笑,没什么事是十全十美的,如今白捡一条这么好的命,该知足了。

“殿下,殿下!”

邢王羊挥动着衣袖在魏涟赢面前晃悠,“殿下,你咋了?要睡觉吗?”

“邢卿家,本宫没睡着。”魏涟赢回过神,把剑穗放在桌子上,“桑佩,取我剑来。”

桑佩把一把通体墨黑的重剑奉上,魏涟赢小心的把剑穗安上,很是喜欢。

“就叫鎏虹,挂在壁室里。”

“喏。”

桑佩取剑,轻轻把门带上。

“邢太医是整个太医院里医术最高的,本宫相信你,本宫的母后也信你。”

“你和本宫今晚去探皇陵,察皇后死因。”

“此事事关天家颜面,切记不可让其他人知道。明白么?”

魏涟赢坐在上首,邢王羊跪在地上,头深深叩在地上,“微臣听令。”

私自入陵开棺,那可是杀头,冒犯祖宗的重罪呀!

“起吧,有本宫在,无人会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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