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入春仙坊

天还没亮,苏翎便醒了过来,抬头看了看天色,喃喃道:“先把事情做了吧……”说着便起身,背起竹筐,提着斧头进了出了房门。

到了院子里,熟练地挑着木头,放在木桩上,一下下地劈柴,不一会儿,便劈了满满一筐木柴。

进了屋子,取下竹筐,将木柴放进火炉,便取过葫芦瓢,开始一瓢一瓢地往锅里舀水,等到差不多了,便在锅中下入黄豆,开始生火煮黄豆。

过了一刻钟,锅中的水已经沸腾,而火焰也转为文火,苏翎便从旁边的篮子里取出一些稻草,清洗过后,丢进锅中,盖上锅盖,便与黄豆一同煮着,随后坐在炕上便发起呆来。

想起昨日看到的那风月场所的繁奢,苏翎不禁有些苦恼,难不成要买上一身新衣?可以自己现在的身家,这种事还是算了。

望向窗外看看时辰,不过卯时,早市虽然开了,可自己去了也无所事事,不如待在家里等黄豆煮好呢。

思来想去,不知不觉又是半个时辰过去,锅中的黄豆已经软烂喷香,稻草的香味也一同散发出来,熟练地添上猪油和盐巴,搅了一通,便带着锅往集市宋伯家赶去了。

到了宋伯家,宋伯一家子还在忙活,苏翎便直接进了厨房。

“今天来的可早了好多啊,以前不都是下午来吗?”宋伯看到苏翎进来,有些惊讶。

“今天要去一新结识的朋友家里拜访,所以来的早了些。”苏翎笑着回道。

“原来如此,你便去拿五十文吧。”看宋伯还在忙,苏翎便依着他的意思,把锅中的豆羹倒入另一个大锅,清洗干净,便带着锅离开了。

苏翎提着锅往家中走,想着自己究竟要不要买布去做一身衣服,眉头紧皱,犹豫不决,竟是没注意到前方站着一个年轻公子。

噗通一声,苏翎撞在了这个公子身上,那公子可能是因为没注意,竟然直接被撞倒了,摔了一跤。

苏翎吃了一惊,方才走神,竟然直接把人给撞倒了,看这人的装束,似乎还是出身哪家大户,要是被缠上,今天恐怕就去不了醉仙坊了。

“你这人,撞到人了怎不知扶一下!”那公子抬起头来,对苏翎怒目而视,苏翎这才看清了这公子的面容。

这位公子生了白净面皮,朱唇明目,眉宇间英气不凡,一袭白色长袍,便是一个英俊倜傥的大户公子。

苏翎看着眼前的公子,心里犯着嘀咕:“这公子哥出门怎的也不带一个小厮?“

“喂!你怎么不扶我起来?”那公子看着眼前破布烂衫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子没有动作,有些恼火地说。

苏翎这才反应过来,歉意地笑了笑,上前把眼前的公子给扶了起来,但对这毫无骄奢的话语很是奇怪,按理说这种公子应该有小厮跟着,怎么只有他一个人?

白面公子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尘,看着苏翎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又疑惑地看着自己,知道他心中疑惑,但是因为身份毕竟有所差距,没必要解释,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中,把锅安置好,再次洗漱了一下,便朝着秦淮河去了。

方才午时,这秦淮河边便已人声鼎沸,虽不如昨晚那般灯红酒绿,却也称得上热闹非凡。

苏翎一袭破旧却又整洁的青衣,踏着一双布鞋,来到了春仙坊前,看着面前大门,踌躇着究竟要不要进去。

“这位公子,来都来了,就进来吧!”旁边一个体态肥硕,浓妆艳抹的老鸨嗲着嗓子对着旁边一个俊朗公子说道。

苏翎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英俊的公子走过来,这人一袭白色长袍,白净面皮,正是今日撞倒的那人。

“算了,说白了这也是个生意地,不至于拦着。”苏翎转过头来,寻思着,就进了楼里。

苏翎左顾右看,没发现颜惜玉在哪,寻了一个年轻女子问道:“姑娘,可知惜玉姑娘在何处?”

那年轻女子穿着一袭白衣,脚踩一双绣花鞋,似是有些心不在焉,犹豫片刻,还是回道:“惜玉姐姐她在闺房,一会儿会下来弹琴奏曲。”

苏翎听了,知道一会儿颜惜玉便会出来,到时候见到她就不是难事了,于是便很随意地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水就自顾自喝了起来。

青楼是个很奇特的地方,表面上只是饮酒唱曲赏舞的风雅场所,但是其中的勾勾搭搭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过在这大唐(此大唐非是历史上的唐朝,时间与元朝相同,只是开国皇帝姓李,所以定国号为唐),北狄西戎不断来犯,边疆之地战乱不断,这就显得不是事情了。

苏翎一边喝着,一边听着台上的女子弹琴唱曲,之所以用听而非品,是因为这女子的琴技和唱功虽然不错,却与昨日颜惜玉相比相差甚远,而这茶水也说不上是好茶,虽然有些香味,但更多的是苦涩,只是坐在这里打发时间罢了。

姑娘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面前这男子不寻欢,不赏曲,只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喝茶,倒是显得格格不入,莫不是真与惜玉姐姐相识?

“这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这里?”只见旁边一个约莫十六七岁容貌清秀的娇俏小姑娘,笑意盈盈地看着苏翎,问道。

“正是,不过只是寻一个人。”出于礼貌,苏翎答道。

“我观公子之举,也确实不是那寻欢常客。”小姑娘笑着说。

竟然还要分析这个?苏翎觉得这小姑娘说话也有几分意思,禁不住笑道:“莫非姑娘你要教在下如何做这常客不成?”

小姑娘听了,顿时脸上嫣红一片,她年纪尚小,怎能禁得住这般打趣,便投入那白衣姑娘怀中不敢说话了。

白衣姑娘看着怀中的小女孩,无奈地笑了一笑,道:“你今日瞒了爹爹娘亲随我过来,又这般顽皮,不知礼数,莫不是不要名声,不出嫁了?”小女孩的小脑袋在姑娘怀里蹭了蹭,小脸红扑扑的,不敢说话了。

“家妹年纪尚小,顽劣不知世事,公子莫要见怪。”白衣姑娘歉意地对苏翎说道。

“无妨,不喑世事贪玩一点罢了。”苏翎回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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