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染,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在巫山脚下教书先生的家里长大。王璘安来到巫山脚下那年,巫山上的匪寇刚被严若观杀完。巫山脚下的村民被匪寇侵扰多年,王璘安本要去京城,后看到巫山脚下的惨相,随即留在这,不收取分文,志于让这些孩子读书识字。
王璘安建草屋时,见到正从山上下来的梁染,随即问道:“山上尽是土匪窝子,你去干什么?”梁染说:“山上时不时能找点吃的用的,或者刀子、剑这类东西,可以去集市上换钱。”王璘安问:“你们村人都去么?”梁染说:“也不是,只有我们这些野孩子会去,后面东西差不多都被捡完了,就只有我去了。”王璘安问:“为什么只有你去?”梁染咂了咂嘴说:“我没有家人就去了,其它孩子家里不让去,都让下地去了。”王璘安怔了怔问:“你想不想读书?”梁染问:“读书能干什么?”王璘安说:“或许可以吃饱饭。”梁染便说:“那想读,但读书不是有钱人家干的吗?”王璘安说:“以后这里,都可以读书!”
转眼入冬,零星的碎雪盖下,巫山泛白。王璘安的草屋眼看着就要塌,许多村民跑来,为王璘安盖新房。梁染问王璘安:“先生,不读书也可以讲道理吗?”王璘安说:“世间是有许多道理的,单凭读书只能讲一小部分道理。”梁染说:“去年在这有一个人,拿一柄剑,说他要与天下人讲道理。”王璘安笑道:“那些人,讲的是江湖道理,这种道理无非是你死我亡的结局,而读书讲的道理,是经世治国。”雪厚了,巫山透白,王璘安拿出几近看不清的一些碎银交到梁染手里说:“将这些给帮我搭屋的叔伯去。”梁染接过就去了新屋。
村民对梁染说道:“先生他是读书人,教书识字不收钱已经是菩萨心肠,他做不来的活,我们做,莫不能劳累了先生,但如果还要收先生钱财,这是万万不能的。”梁染拗不过,只得将碎银又交到王璘安手中。王璘安接过碎银,望向京城,囔囔道:“这书,不白教。”
这天,村里来了一当官的,许多村民站在门口,战战兢兢,只怕来的人是征税的。然而周舸进村直至王璘安家,两随从带刀一脸警戒,巫山一带名声不好,匪寇横行。
周舸远远的就看到王璘安带着梁染在劈柴,周舸走到王璘安身后,弯腰作揖:“先生。”王璘安转过身看到一身绫罗绸缎的周舸,眼里泛起泪光:“出息了。”周舸示意两个随从去帮着劈柴,然后对王璘安说道:“幸得先生教诲,不辱师命。”王璘安说:“梁染,泡茶。”随后进了屋。
王璘安接过梁染递来的茶,送到周舸手中。周舸问:“先生,京城里的周老先生欲收我为徒,您怎么看?”王璘安说:“当年听得传言,说严览溪与齐老先生论道,不知是否真假?”周舸听到王璘安的反问,不知王璘安何种用意,但周舸还是如实回答:“此言非虚。”王璘安说:“严览溪可惜了。”周舸闻言道:“我知道了,先生。我想请先生能去京城。”王璘安说:“算了吧,当年我在京城的路上去,途经此地,看到这些孩子与村民,我突然开悟。读书人当经世治国,但还有更多的事必须我们去做。孔夫子杏坛讲学,读书人才算有了根,经世治国岂能只靠一代人?”周舸无声,随即起身拜了拜:“先生,学生懂了。”王璘安说:“去吧,你从识字,我便与你倾囊相授,为的就是这一天。”随后指了指梁染说:“十年后来这借走这个孩子,这兴许就是下一个齐兰成!”周舸点了点头随即带着随从走了。
梁染问:“先生,那是我师兄么?”王璘安说:“不是,我指点过他,但我们无师徒之分。”梁染问:“齐兰成是谁?”王璘安说:“那是一位读书人,天下读书人都想成为的人。过段时间,我带你去见见世面。”梁染问:“是去京城吗?”王璘安说:“差不多吧。”
京城,齐兰成府内。齐兰成迎来了回京的周舸,周舸对齐兰成说:“王先生不愿来京,他还说严览溪可惜了。”齐兰成说:“这几年的读书人里,我点过好多人,都是王先生的弟子,不能见到王先生,还真有点遗憾。”周舸说:“王先生那有一个孩子,让我十年后过去接他,说那孩子可能就是下一个齐先生。”齐兰成顿时一怔,惊喜道:“这是天意么?虽然我们南北相望二十年,但终究不能见上一面,前几天纪春秋刚送过来一个孩子,是奇才,而王先生那里也有个孩子!”周舸闻言道:“那先生是想与王先生在这两个孩子身上较量?”齐兰成说:“这是天意啊。哈哈哈。”周舸说:“恭喜先生了。 ”齐兰成说:“你明天随我入宫。然后与我一起见皇上,早些年你在秦淮一带,皇上都看在眼里,你接我的位,应该不是难事。”周舸说:“那先生刚收的弟子……”齐兰成皱了皱眉说:“是个女娃。”周舸说:“先生,我资历尚浅,您年岁不高,我可以等。”齐兰成说:“皇上刚继位不久,我是因为先皇下的死令所以苟延残喘,宫门有多深,还需你自己走下去体会。”周舸默然。
翌日,皇上召齐兰成与周舸入宫,为的不是宰辅,而是阳关遭胡人洗劫,边军溃败,黎野身死。齐兰成出宫后,周舸留在宫里。皇上目光如炬,盯着周舸,没有任何委婉地问:“你能否接替齐兰成?”周舸闻言怔住了,他考虑过很多皇上的问题,但从未想过如此直接。周舸退后三步,大礼跪拜:“愿为天下身死无悔!”第二天,齐兰成告老还乡,朝廷出兵北上,周舸上位宰辅。
同时,北上的还有严若观和古聂。阳关外的边界上,蔡双行看着死伤的将士,怒目圆睁,大喝:“所有将士听令,行军北至三十里,非我族类者,杀!!!”军队杀声震天……至十四里地时,所过之处血流成河,人头滚滚。严若观和古聂赶到,严若观到蔡双行马蹄前,弯腰一拜道:“将军,万不可再杀无辜百姓!”蔡双行怒道:“先生来时过阳关,那胡人军队抢掠的不是我洪唐百姓?他们抢掠时可曾有一分怜悯之心?我洪唐天下岂容他国说犯就犯,那我洪唐天威何在?严先生是读书人,但国之交兵,岂能妇人之仁!”严若观道:“将军,可是百姓是无辜的……”“我洪唐百姓不是无辜?好了,先生请回。”蔡双行喊道:“我洪唐将士,今日他国之兵侵我国土,杀我子民,掠我妇女,我们该如何?”“杀!杀!杀!”在震天的杀声中,军队继续推进,严若观陌声落泪,而古聂却是道:“这才是我洪唐天下的男儿!”严若观无言。
严若观跟随军队两天,并未找到宋弃,便南下叶华寺请高僧去阳关超度,古聂则随军队推进。
秦淮,齐兰成的府上。来拜访的纪春秋看着学习棋艺的宋知若,对齐兰成说:“有劳齐先生了。”齐兰成挥了挥手说:“这女娃天赋极高阿,我喜欢得紧呐,再说南方那巫山脚下的王璘安收了一小徒弟,我收这一女徒弟,就是要与他比个高低,这一辈子恐怕与他较不上劲,那这女娃定是要与他那徒弟较较劲。”纪春秋问:“王璘安是什么人?”齐兰成说:“周舸就是他徒弟,我不过半路上捡了个便宜。”纪春秋摇了摇头:“你们读书人还真是怪。”齐兰成笑了笑问:“严览溪去叶华寺了?”纪春秋说:“去了,带走的是玄苦大师。”齐兰成问:“玄苦不是说洪唐无人破天竺的婆罗金刚,他就不出叶华寺一步吗?”接着自言自语道:“难道我洪唐天下有高手破了那天竺的婆罗金刚了?”纪春秋说:“可能是吧,我来时路过江南,去宋家拜祭的时候听到说那几个天竺人走了。”齐兰成说:“不应该啊,你和严览溪加上那个古聂应该能破,但那几个天竺人不是说以一对一吗?”纪春秋问:“会不会是朝中……?”齐兰成说:“不会,朝中那位不涉江湖事。”话罢,管家进来说:“蔡双行班师回朝了。”齐兰成对纪春秋说:“对不住你,我要去见周舸一面。”纪春秋起身道说:“您先。”便出了齐府,齐兰成便赶往周舸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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