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水患迁徙朝东进 初逢六部难相与

时过月余,开炉之期将至,早有山海人群于剑炉外静候,以期一睹神器之风采。

吉时已到,黄帝亲临,焚香设案,献三牲祭品于天地。一声令下,剑炉开封,赤光动九州。灿灿霞光,神兵浮出,好剑,怎见得:五色瑞霭透九霄,庆云祥顶拢八方。香气扑鼻仙音奏,鲜花载道盛世昌。天演之数晓阴阳,龙腾虎跃气昭彰。紫气东来出圣明,一剑沉浮定乾坤。

黄帝把手一招,剑应飞来,定睛视之,剑身正反篆刻日月星辰山川草木;剑柄翻转又有农耕畜牧四海九州。脆音阵阵,铿锵悦耳,神芒湛湛,剑气凌人。

有剑师曰:“大王,此乃仙胎,尚无精灵,还需以神物纳入合二为一方能大成也。”黄帝颔首,取一物,似枪尖矛锋,明晃晃,亮堂堂,神焰如龙腾翻江,正是击杀肥遗之宝物。

仙宝化作一道灵光直入剑胎,霎时间,霞光喷涌,瑞禽高鸣,五色天空,诸神吟唱。万民欢呼,载歌载舞。群臣拥至,备言大业可期。黄帝以己之号轩辕名之,以告天下。

时有百族归附,皆感念黄帝之盛德而甘为手足,其势大已为神农部族所忌惮,为夺土地人口,大小战事频矣。

一年罕降大雨数月,水患堪忧,形势危急。时有仓颉奏曰:“黄河天灾非人力可逆,此际唯迁尔。”

黄帝曰:“迁,道阻且长,路有埋骨者将不知数也;况虎狼环伺,葬身者亦不知数也,不忍也。”

“大王仁义,百姓常思无以为报,今随大王离去,既得保全性命,又可开疆拓土,自当同心齐力。况黄河水灾猛于虎狼何止十倍,若有延误,恐社稷尽毁也。”

“纵如此,该往何处去耶?”

“西有神农,尚有恩怨与炎帝,南方多大泽,险山恶水不宜居,此番唯有东进也。”

群臣附议者众。

黄帝稍待沉思,号令:“即刻整顿,择日东进!”

有诗赞曰:

开天辟地铺圣主,霄汉凌云赤丹心。

四目洞察毫末微,意留百态觉先知。

黄河九曲水漫天,殚精竭虑思两全。

自古贤士为国难,芳名留得百世传。

令出,举族震动。行装打点,驱牛赶羊。不日东迁,浩浩荡荡。怎见得:弃土相拥走东荒,曲径蜿蜒古道旁。旌旗蔽空风招展,黑云滚荡出重山。夕阳绵绵照行人,牛羊攒动气力短。为躲天灾寻乐土,扫平乱世把头开。

沿洛水而下,非止一日,至一险地,但看:深入重山八百里,云荡山腰鸟飞绝。撕山一线往极乐,土城拦路鬼门关。

城上人头攒动,六面大旗随风翻滚,上绘虎、罴、熊、狼、豹、貙,是为六部。

时早有副将回城中禀报,城门开,出来位九尺妖魔,好生凶恶。怎见得:眼若铜铃蕴雷光,黑脸赤须荒草长。遮光仰面一堵墙,虎豹不过三拳亡。

此人坐下犀渠,苍身似牛,音如婴儿,是食人。横刀截道,万夫莫开,气魄骇人极矣。听其爆喝,声震四野:“吾乃黑熊部首领当蛮,来者何人!”

柏鉴出,答曰:“我乃黄帝坐下先锋将军柏鉴,吾族受黄河水患所累避难至此,还望首领大开方便之门容我等过去,相助之恩必铭记于心不敢忘也。

当蛮静默不语,来时已在城上瞧得仔细,今观其言语不似说假。然黄帝之名威震大荒群族久已,虽有仁德贤名然不可不防也。故答曰:“尔等且在此等候。”

即回部落,听东边一阵蹄响,族长嚣暨赶到,以驳马为坐骑。见:面宽如盆虬龙须,身披骨甲盖世威。力气六部他为首,称雄谁敢妄挑衅。以狼为图腾,族名苍狼。

南方一道雁鸣,乃族长鵥狍坐诸怀而至近前。观:赤眉浓须似火燎,高大威猛震高冈。煞气腾腾乌云绕,眼神十倍凶兽强。以貙为图腾,族名山貙。

又听西陲兽吼,乘青毛狕,族长邛清。瞧:三寸黑须硬如钢,虎牙奇长好似刀。寒光凛冽人生畏,蛮荒部落一霸王。以虎为图腾,族名烈虎。

北部扬一声长啸,狰奔腾凶猛,其上跨坐一人,为族长柁宣。现:高逾十尺顶天地,手掌大如蒲团扇。长脸尖腮蓝靛紫,面无人色鬼见愁。以豹为图腾;族名长豹。

后一声咆哮紧随,乃族长蠃號,跨兕立。看:脸上纵横满伤疤,狰狞虎狼避不暇。眼神犀利如鹰隼,不寒而栗胆先丧。以罴为图腾,族名火罴。加之黑熊部首领当蛮,谓之蛮荒六部者也。

六部首领聚大帐分次列坐,蠃號问曰:“吾兄弟闻报,备言有强敌兵临城下,大哥既从关来,不知所报当真否?”

当蛮曰:“确有一族人等屯于关外,然非敌也。不知兄弟可知黄帝否?”

邛清惊言:“可是那轩辕黄帝?”

“正是。”

邛清又问:“大哥方才说道对方并非发兵来犯,不知其来意为何?”

曰:“说来也是吾等良机,黄帝部族之强盛大荒无出其右者。今避水患而至此,前有下关,后有洪水,可谓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吾等可劫其粮草辎重为已用,扩充族人和领地岂不妙哉。”

嚣暨曰:“吾族有下关,城坚而无惧水患。然弟闻那黄帝雄才大略,明徳仁义,臣服者众。且麾下兵精将广,谋士无双。吾等既图之,不可不谋也。”

鵥狍曰:“神农氏既已没落,洪荒之大唯强者居之。论本领,天下可敌我兄弟者屈指可数,何必偏居一隅,做这百里之王?”

柁宣曰:“该当如此,还请大哥示下。久未杀伐,已是忘了人血是何滋味。”

当蛮乐曰:“如此,便杀他个痛快。”

翌日高阳正好,下关城外柏鉴早已守候多时。门开,黄风起,喝马蹄疾,飞沙走石。柏鉴戒备,但见当蛮为首,坐下犀渠凶恶。嚣暨、鵥狍、邛清、蠃號、柁宣分兵两侧,这五人:面如磨盘虬须龙,凶煞鬼力小祝融,尺长獠牙黑旋风,杀机不掩花脸公,样貌诡奇魔相猿。

柏鉴见此阵仗哪还不知对方之意,爆喝:“匹夫受死!”骑孟极,提大斧,直取当蛮面门。邛清走狕挡道,喝曰:“洪荒百家,自古强者天下。你主欲过此关当留下钱财女人,否则别说是俺兄弟,便是俺手里这口宝刀汝也未必胜得了。”

“呔!休逞口舌之强,来战。”柏鉴迎上,一场大战,怎见得:天昏地暗,威震高冈。天昏地暗,力拔山兮立天地;威震高冈,天赐神力翻江龙。这一个板斧遮天起黑风,那一个大刀寒光裂金石。一个如摇头狮子,一个似摆尾狻猊。宝旗哗哗,雷鼓咚咚。二将棋逢对手,呼来喝去,酣战淋漓,看得两旁将士心血上翻。正是:狭路相逢凭胆识,龙虎相斗莫如是。

嚣暨见久攻不下,策马来援。匡把眼一瞪,纵马将其截下,叫曰:“以多胜少算甚英雄好汉,可敢与我一战。”嚣暨勒马,紧赶着仔细打量,见匡英气逼人,异相脱俗,当真好一个少年儿郎。笑言:“哪来的黄毛小儿,敢挡你家爷爷。”

虽言语讥讽,手上却见真招,提棍收紧,暗自蓄力。匡冷哼,抄石剑抡砸,嚣暨横棍护住泥丸宫。撞声沉响,嚣暨只感两手震得发麻,心惊:“这娃娃年岁不大怎生得这般力气。”驳马嘶鸣,竟也力有不逮。匡虽限于马战未能显露身法之利,然其攻势之刚猛,力道之磅礴仍令嚣暨叫苦不迭。

这二人,一个剑扫平阳碧波荡,重覆压掀浪丈高。奇貌神纹小太岁,英雄不在伯仲间。一个棍影铺展作扇骨,挑刺穿托擒将功。身藏伟力三三法,白骨嶙峋接魂引。

眼见一小儿竟能和自家兄弟抗衡,当蛮等众皆是大惊,不由感叹黄帝身侧能人异士者众。

那边鵥狍、臝號、柁宣从侧翼围进,这边黄帝麾下六骏出,以二敌一。怎见得:兽有诸怀吞二气,武者赤焰天顶绕。狰爪风间刺精魄,蓝靛鬼拿生死簿。青兕不动地载物,随主争锋推山崩。六士使开真本领,将杀敌首抢战功。

两方兵丁接,士屠卒杀,锤掀盖头。旗倒踏泥帜翻飞,残肢血沫涂红潮。一时声浪震天,分不清喊杀哀嚎。

当蛮直奔黄帝,手使一长柄巨锤,犀渠踏地如奔雷在侧,杀呀呀好一尊黑脸怒目金刚。黄帝肩停金翅鸢,待当蛮临近缓拔腰间神兵。

轩辕剑出,现一尺而灿光万道,现二尺而天音入耳,现三尺而霞分五彩。及出鞘,万般俱寂,世界无我。当蛮慑服于剑之气势,然兵临城下焉有不战之理?遂直取其首。黄帝斜砍一剑,当蛮即惊觉身陷空无之境,落脚波纹,四方大亮。黄帝法身虚实变幻,高逾万丈呈撑天之势,其剑劈下似天柱倾倒。

当蛮忽一股血气上行,竟是不惧。吒喝怒瞪,须发皆立,挑锤猛打法相。一触只觉澎湃巨力加身,倒飞不知多少亿里。待滚落伏地,浑身剧痛难当。霎时杀生战场再现,锤如破瓜,四散于地。这一番管叫他亡魂皆冒,上犀渠回撤再生不出半点抵抗之心。邛青等众见之亦不再纠缠,随其一道入城退走。

(嚣暨xiao ji、鵥刨pan pao、邛清qiong qing、蠃號luo hao)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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