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黎堪堪落入水中。若非她有武功,或许早就命丧西天了。她几乎沉到了水底,又随着水底的暗流翻滚了一段,然后慢慢地浮上水面。
刚从水里探出头,花婆婆摇着头失望的面容便映入她的眼帘。还没等李玄黎说些什么,这位青年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玄黎打着寒战,从水中探出身,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可以顺着河道逃离玉鸾城。还没来得及行动,一位衣带翩跹的仕女便走了过来。
李玄黎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为什么这位女子让她感到奇怪。其他人都着厚厚的毛皮衣服,只有她穿着薄如蝉翼的华贵丝绸曳曳而行。
“你或许就是李玄黎了。”这位妇人说。
“您是?”李玄黎问。
“我是隗皉的妾室。”她说。
“隗皉竟还有妾室?”李玄黎有些惊讶。她以为隗皉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
“你与隗皉何时成婚?”她问。
李玄黎惊了一跳。”我不与隗皉成婚。“
”你没有通过测试。”妇人说。
“你是说我被鸾鸟扔下来这件事吗?或许这意思是我不是下一任花婆婆吧。”
妇人突然凑近了些。李玄黎能闻到她身上丝丝缕缕混杂着的花香味。
“你想当花婆婆吗?”
“我?我只想……”李玄黎想说她只想回家,但对一个玉鸾城人且还是隗皉的妾室说这样的话,似乎不太合适,于是她闭了嘴。
“你想回家?”妇人了然地笑了,直截了当地戳破了她的心事。
“夫人是土生土长的玉鸾城人吗?”李玄黎问。
“不是,我是南方水乡来的。”
“夫人有想过回家吗?”
妇人点了点头。李玄黎望着绵延向远方的河道出了神。
“河道在城门口被截住了。”妇人说。李玄黎又被妇人道破了心事,但她没有感觉到妇人的恶意,因此也没有戒备。
“那怎么才能逃出去?”
“逃不出去。”
李玄黎突然意识到妇人或许已经试过所有方法了。
“此前,在隗皉的寝殿有一条密道,但在上次被人试图使用后便加了防守。”
“什么样的防守?“
”机关障碍。“妇人探究着望着李玄黎。李玄黎明白了她的暗示。
”你认为我可以突破这些机关?“
”是的。“妇人说。
李玄黎思考了片刻。
”你离家多少年了?“
”有十余年了。“
”不知道你家中变化如何。若逃出后家中无依靠,你可来月候城寻我。“
妇人的眼中晦暗不明。她长久地望了李玄黎一眼。突然听到对岸有动静,便匆匆离开了。
妇人的离开让李玄黎感到异样。
河对岸走来之前为李玄黎沐浴的侍女。她看到妇人离开的衣角,急忙过来拉起李玄黎。
”小姐怎么湿着衣服坐在岸边?“她急急将李玄黎拉到寝殿换上干净的衣物。
"花婆婆让玄鸟把我扔水里了。”
侍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再说什么。
“我该如何称呼你?”李玄黎问。
“小姐叫我沐桃便好。”似乎是很少有人问她的名字,侍女的眼神里有一丝新奇的欣喜。
“沐桃,你知道那位妇人是谁吗?”
“她本应是城主的妾室,只不过城主似乎不想纳妾。”
“那谁是城主的正妻呢?”
“城主的正妻应当是红鸾神女,也就是小姐您。”
李玄黎忍住要尖叫的恐惧。
”小姐是个好人。“沐桃说。她听到了李玄黎和妇人讲的最后一句话。“都说在王侯将相身边服侍的人要谨言慎行,但小姐您不一样。小姐若是要逃,也不应该听那妇人的话。”
“沐桃可否展开讲讲?”
“我母亲说,她和我一般大时,就是现任花婆婆在掌事了。可他也不是那发现花原的人。这么多年来,其实早就没有人发现过花原了,花婆婆也成了香饽饽,大家都想担任这个职位,因为成为花婆婆,几乎便等于半个城主了。只是这么多年来,这个职位上的人便一直都没变过。”
“这和那位妇人有何关系?”
“那位妇人也曾想成为花婆婆,只不过如您所见,并未成功。之后她便通过老城主的选拔成为了现城主的妾室。”
“这么一说,她是自愿成为隗皉的妾室的,想要逃走也无从谈起。”
“确是如此。”沐桃点着头。
李玄黎一时不知道该相信谁。
沐桃继续为李玄黎梳理头发,还为她添了妆。从小到大,李玄黎从未画过妆,在玉鸾城寝殿如深潭般幽静的镜子里,李玄黎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身体。极度美丽,但令她感到陌生与恐慌。
沐桃突然止住了动作,沉默着退下了。李玄黎询问地望向她时,才从眼角看到隗皉不知何时悄然无声地来到了寝殿。
隗皉依旧不说话。他的手指拂过李玄黎的头发,在她的脸庞稍作停留,然后轻轻顺着她的脖颈拨开她的衣领。
李玄黎惊觉他要做什么,反手压制住隗皉的手。
李玄黎连出三招,意识到隗皉只防不攻,便也停了下来。
”姑娘若是不愿意,我可以等。“
李玄黎可等不了了。不管结果如何,她决定先探探妇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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