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奇怪的邻居

这房间格局略微有点压抑,不过看久了以后也能够适应。相比大修大改的重新装饰,孟白更宁愿将屋子东西洗洗,晒一晒。企图通过阳光和微风将屋子变得清透,毕竟身上的钱也只够他这个月的伙食费。

呼哧~,将被子,枕头,毛巾全部塞进洗衣机里清洗,洗净后又挂至阳台晾晒,接下来就是这堆该死的放着发霉的书。

将书架上的书搬移至阳台并不是一件简单的工程,毕竟书架上的书都有着不早的年代。

孟白很喜欢旧书,他认为每本旧书都有着特殊的意义——书里的江湖和现在是不一样的。而房间的前主人无疑是暴殄天物的匪徒,他将这些书一页页的摊开打理,一边诽骂一边期待。

“累死了。”

看着整洁空旷的房间,阳台上则摆满了一张张被摊开的书页,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孟白转身躺下舒适的沙发上,又从包翻找出来仅剩一包的咖啡细细品着,很惬意,以至于他渐渐入了温柔深邃的故乡。

“叮铃!”清脆的门铃声在门外响起,穿透走廊,回荡在卧室里。起初孟白对于异响并未在意,应该是别的房间吧,他心想。

可这时门铃声再度传来,这次更清脆,他确定声音应该是从自己房门上传来的。

“哈切~谁啊,等等,我马上过来。”他艰难的起身,穿起于沙发下摆放成笔直状的拖鞋,缓缓向着房门走去。

行至房门,孟白将眼睛贴近猫眼仔细向外张望着,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男子,男子身形浑圆,上身着黑色圆领卫衣,下身则是一条黑色的牛仔裤,整个人被捂得严严实实。杂乱的头发从黑色棒球帽帽檐向四周串起,再往下是一副深蓝色口罩。男人一只手按着门铃,另外一只手则背在身后,像是在躲藏着什么。这是一个奇怪的男人!

“你好,你找谁?”

“你是刚搬来的邻居吧,我是隔壁住1477的,你阳台上是晒着什么东西吗?好大一股霉味,我女朋友天生对气味比较敏感,来问问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晾晒。”

男人像是失眠许久,深色的眼眶和沙哑的声音显得整个人有气无力,他一直板着一张脸,只有说到女友时面部肌肉稍微放松些,声音也高了不少,看样子应该是个心疼女友的男人。

毕竟孟白是新住户,对于旧书的霉味影响了别人的正常生活他感到理亏,便语气和善的在门后向着男人说到,“不好意思啊哥们,你说的应该是我拿去阳台晒的那堆书吧,我也想换个地方晒晒,不过确实不太好搬运,你看你能女朋友通融通融吗?我就晒今天,晚点就收进屋里了”。

“这样啊,我给我女朋友说一说。不过你尽快解决吧,她脾气可不太好......”男人听见了孟白的道歉语气缓和了不少。

“好好,麻烦你了。”

孟白转身向着阳台走了过去,先是用鼻子闻了闻旧书,一部分晒得差不多,但更多的书仍散发着霉味,然后掀起袖子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三十四分,时间还早着,再晒晒。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腓黄的书页上,孟白随手拿起一本旧书,书上有着这么一幅画:只见画中古装男子将耳朵紧紧贴近一扇门,神情很是奇怪,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同时,面色中又流露出浓浓的担忧,门外是空荡荡的走廊……

孟白将书合起仔细观看,奇怪的是这本书封面并没有名称。

“有点意思,今天下午就看这本书吧。”

孟白轻轻地捧过书朝着卧室走去,书里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晚唐时期有一书生名字叫做贾复,进京赶考数年,却次次落榜。自己昔日同窗旧友或是在县安做起买卖,或是弃笔从戎博得功名,如今只有他仍坚持着名及第,位列大官这虚无缥缈的梦想。贾复转身看着年迈的母亲杵着拐杖一瘸一拐,昏暗的灯光下妻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双手因常年劳作满布褶皱,他摇了摇头。今年能否中榜?这是自己唯一的出路,多年以来他只识得纸上字书中理,对于农计、商贾之术并不精通。贾复告别了妻子,母亲,一路向着京城方向跋山涉水走去。这是他第九次走这条线路,路上的山河、人家他俱已熟。

途经沂水县,贾复每次都会在这修整两三日。可能是这次走得比较迟的缘故,贾复以前借宿的客栈全都住满了客人,大有出师未捷之势。贾复心想去城关风雪庙里借住度过,好歹考完此次省试。

在前往风雪庙的路上他遇到一伙计,正招呼着他进来留宿,

“公子想必这是进京赶考吧,这个时辰估计别的店家都住满了,我看您也别想着去山神庙了,就在小店留宿一宿吧。山神庙前段时间塌过一次,听说是把附近镇上的乞儿给压死了,尸体过了数周才被附近上山砍柴的柴夫看到,尸体那叫一个惨呦”

贾复毕竟是读书人向来胆子只够于笔,担心临考前夕又出什么岔子,思索片刻后便还是住了下来。房间位于客栈二楼西厢,比平时略贵,隔壁屋也是一齐前往应试的书生。收拾完包袱,贾复打开书卷时已是子时,看来只能挑灯夜读了.......

叮铃,孟白正看得入迷时,刺耳的门铃声又再度响起,他下意识的看向手上的腕表,四点十七分。

“来了,谁啊。”他一边走向房门一边透过猫眼向外望去。

猫眼此时被一张硕大的面孔占据,孟白被吓得直往后退了一步,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流过滴落在地上,啪嗒。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人,杂乱的头发,盘缠的胡须,还是刚才的那个邻居。男人将整张脸都贴到猫眼上,用力龇着牙向屋内张望着,牙缝上的菜叶清晰可见,仿佛想要从狭小的镜面里钻进屋内。

“嘿嘿,你那堆书还没收进去吗?我女朋友让我再来催催你……”

男人在门外诡异的笑着,

孟白着实有被惊吓到,他先是咽了咽口水,在几个深呼吸后稍稍平复心境,

“咕噜,我正准备收拾呢……”

没等孟白话音说完,男人又像是对着身后的楼道里说道,

“翠怡,别急。我们一会儿晚点再去小区里散步。”

男人不知道何时离开了,也许在孟白愣神之际。没等听到走廊里脚步声的响起,屋前已经空无一人。

孟白径直走向了阳台,开始将床褥,旧书堆往屋里搬进。

贾复听到走廊地板里传来咚咚咚的敲击声,起初并未在意,以为是木板年久失修内部开裂的声音,不过等到声音靠近,转化为隔壁的敲门声,他打开房门向着隔壁望去,走廊空荡荡的敲击声也停止了,突然隔壁走廊好像被打开了一个缝隙,一阵风钻了进去。他迅速的将伸出的头颅探了回来,汗水打湿了头上的簪巾,刚才门开的一瞬间他好像仿佛中看了点仔细,风汇聚成一张人脸,那东西不是人。他开始将桌子向着门后抵了过去,迅速的放下了床帘,钻进了被子。过了好一会,敲击声又开始在走廊响起,越来越近,等到了房门口,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空气开始凝固,这时,敲门声转化成推的声音,咣当桌子好像被推到了,细微的门开了的声音传来,随后是一阵风声。风声越来越近,贾复感觉到自己呼吸已经窒息,使劲的闭上了眼睛,床帘被吹开,风席卷过来,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睡了吗?他晕倒了,等到贾复再次醒来时,哪还有什么客栈,自己身处山神庙脚下的乱葬岗里......

一本,两本,孟白将旧书搬进屋内,在书架上叠起。过了一会儿,门铃声又开始响起,“叮铃”“叮铃”应该又是隔壁1477的情侣。他正放下手里的书准备出去看看,还在路上时门铃声突然消失了,又过了几秒钟转而替代成DuangDuang的撞击声,像是用什么尖锐物品在敲击房门。孟白心里一膈应,隔壁疯了?慌乱间他迅速跑进厨房操起尖刀,一边守在门后防止被人破门而进,一边拨出了门后的电话。电话那头是小区保安室,接电话的人正是昨天在门口拦住他们的大叔,那声音很亲切,“江叔,你快来,隔壁1477的情侣疯了,在疯狂的撞我门。”

“1477直住了一个人,哪来的情侣?你先别开门,我们马上过来。”

孟白先是疑惑了几秒,像是想通了什么心里怒气中升,“房介公司恶搞?刚搬过来就找我茬?”他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看向门外,不看还好,一看他心里开始哆嗦了。

透过猫眼,门外站着的确实只有一个人是下午的那个男人。

此时男人男扮女装,戴着波浪卷的假发,口上涂满了艳丽的红色口红,那模样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他不断地用手拍击孟白的房门,很有节奏,

“我让阿壮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别在阳台晾书了......”邻居男人的嗓子里传来了尖锐的女人声音,这应该是男人所谓的女朋友。

“我给他说过了,可他就是不听,老婆啊,我看咋们得好好给他一个教训。”声音被切断,传来了男人幸灾乐祸的声音。

“我不是和你说过在我说话的时候,你别总打断我。”女人显得有些愠怒。

“那味道多恶心你知道吗?让我想到了那个男人,你快点把门打开.......”

“老婆,别提那个男人,那是禁忌......”男人快速的用手捂住嘴巴,防止女人人格继续说下去。

男人狰狞的表情不断在猫眼里来回拉扯,孟白始终用身体顶在门后面。

像是过了十几个世纪,男人像是累了,转过身晃晃悠悠地朝着1477走去。这次孟白终于看清楚了,男人身后背着的,那是一把石锤,圆形的锤锋在廊灯下发出阵阵寒气。

“叮~”电梯到达声音响起,门打开,是保安江叔和一个陌生的中年保安。

孟白终于瘫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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