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传来肉类的香气,刘朗的眼睛一下落在火堆上,那里正堆着一个乌黑的泥团。
“叫花鸡!”刘朗扇了扇鼻子,立即作出了正确的判断。
老叫花子眼神愣愣地瞪着刘朗,似乎要站起来,刘朗却不管他,自顾自走上前去,乐乎乎的打着招呼:“老爷爷,你是神仙吗?怎么跑到这山顶上烤火?里面烧的什么,叫花鸡?熟了没?”说着还咽了下口水。
老叫花子手中拿着个竹竿,“呼”的一声扫了一下:“没有熟,不够吃,你别过来!”
“还没有熟,都烤糊啦!”刘朗猴急地跑过去,拿起根木柴三两下从火中扒拉出来那个泥团,“你个老爷子不会做饭,看小爷的……”
他也不顾老头吹胡子瞪眼,手中木柴一顿乱敲,敲开了泥团,里面果然是一只裹着粽叶的鸡,撕开粽叶,发现鸡肉刚刚有点焦,正是好吃的时候。
感受到了老叫花子的怒火,刘朗急忙撕下一只鸡腿递了过去,接着他自己也撕下一点鸡肉尝了一下:“咦,老爷爷,你没放盐啊,也没放胡椒粉,这怎么吃?”
说着话,刘朗解开自己的背囊,掏出来一个陶罐:“看看,这是我自己炼制的精盐,你尝尝。”
刘朗撮起一小撮粉末状的精盐撒在鸡肉上,然后撕下另一只鸡腿往嘴里一塞,就大口地咀嚼起来,一边吃一边夸自己:“不错不错,这才能吃嘛……嗯嗯……”
老头子眼神疑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从他手中把鸡夺了过去,撕下一块鸡胸肉一尝,立即双眼发亮,大声惊呼:“这是什么味?这么鲜?”
刘朗鄙夷地看着他:“切,乡巴佬,这不就是盐吗?”
“这是盐?怎么不苦?不对,这盐比皇宫御膳房里的盐还要精纯,你个乡下小子从哪搞来的?”
“不是说了吗,是小爷自己炼的!”刘朗得意地显摆起来。
“自己炼的?”老叫花子一下子蹦了起来,枯如鸡爪的手指一下揪住了刘朗的衣领,竟然就轻轻一把将他凌空拎了起来,两只眼珠子死死盯着他,“怎么炼的?谁教你的?”
“哎呀呀,你干嘛?放我下来!”刘朗悬在空中,双脚乱蹬,却蹬不着实处,只好乱叫:“还能不能好好吃东西了?还能不能好好吃东西了?”
老叫花子手一松,刘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手里死死地抓着一只鸡腿,抱怨地说:“不就是吃你一只鸡腿吗,好小家子气。”
老叫花子忽然换了一副脸色,谄笑着凑近刘朗,又撕了一个鸡翅递过来:“嘿嘿嘿,小弟弟,再吃个鸡翅。”
刘朗也不客气,一把夺过鸡翅,一边问他:“你又想干嘛?”
“嘿嘿嘿,不想干嘛,你小孩子要长身体,多吃点,我老人家心疼你,你多吃点,嘿嘿……”
刘朗虽然古灵精怪,却毕竟是小孩心性,很快就不气恼了,他三口两口吃了一个鸡腿一个鸡翅,就从自己的背囊里倒出一堆馒头,用木棍插着在火上烤了起来:“一只鸡真是不够吃,今天我出来得急,只带了几个馒头,咱们将就着再吃点。”
馒头在火焰上来回翻转,没一会儿就泛起金黄的光泽,刘朗递了一个馒头过去,老家伙啃着手里的鸡肉,本不想吃馒头,却闻着火候刚好的面香,忍不住接过来咬了一口,不由得大赞:“不错不错,小家伙手艺不错,想必在家经常偷嘴吃吧?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山上来,是不是偷嘴吃被你娘打出来了?”
“我娘才不舍得打我呢,他们是要给我娶媳妇,我就跑出来啦。”
“娶媳妇是好事啊,你跑什么?”
“娶媳妇哪里好啊?娶了媳妇,就要破身,就不能练童子功,不能练出高功夫,更不能修炼成仙了。”
刘朗口无遮拦,倒让老叫花子听得来了趣味,他笑问:“这么说你还会修炼?你跑到这山上,是来找神仙的?”
“是啊是啊,这儿是遇仙台,是有神仙的地方,我来碰碰运气,万一真的碰上神仙,小爷就不回去了……咦,老头儿,你难道就是神仙?不对不对,神仙怎么会这么贪吃,还这么小气?我知道了,你不是神仙,你就是个叫花子,不知道从哪儿偷了只鸡,怕被人抓住,才跑到这么高的山上来烤着吃,哈哈哈,你也太胆小了啊!哈哈哈……”
等他笑了半天,老叫花子才冷冷一笑:“你怎知老头子不是神仙呢?你可不要当面错过哟。”
“你别逗我了,哈哈哈,神仙会是你这个吃相?连鸡骨头都啃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刘朗笑得直捧肚子,老叫花子忽然面色一变,肃然道:“我看你骨格清奇,是百年不遇的修炼奇材,你可愿意入我门来,修炼超凡入圣之术?”
刘朗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正不知道怎么办,忽然听得悬崖下方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老叫花子,骗小孩很好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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