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来了

小小的县城幽深的小巷内,一处宅院传出琅琅的读书声,这就是李秀才的家。

后宅内,一个年轻的女子正伏在一个中年妇女的膝上轻声抽泣,她正是媒人给刘朗说的媳妇,李秀才的女儿,名叫李玉婵。

中年妇女就是李玉婵的母亲,李秀才的夫人何氏,而此时李秀才也是眉头深锁,背着手在屋内踱来踱去,还不时深深地叹气。

何氏抚摸着女儿单薄的肩膀,抬头眼看自己的丈夫,无奈地问着:“真没有办法吗?”

“奸臣当道,蒙蔽圣听啊!县太爷已经向上推荐了玉婵的名号,三天之内不把她嫁出去,就要送往京城了。”

“可是,真要嫁给那个乡下小子吗?听说他可不学好……”

“坏应该不至于……年纪还小……”

“我知道那个小子。”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我记得他。”

“娟儿,你说什么,你怎么认得他?”何氏疑惑,她膝上的大女儿也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说话的是李秀才的二女儿李玉娟,今年才十三岁。

“爹,你忘了,他还是你的学生呢!好几年了,坐在最后面的,个子最高的那个,最不听话,老是打架的,想起来了吗?学了没多久就没来了。”

她这么一说,李老秀才凝神一想,好像还真有这么一个学生。

“我上个月还见到他来着。”李玉娟小嘴一撇,接着说。

“你在哪儿见着他,他……他在干什么?”李玉婵本来想问他长的什么样,忽然意识到这样问好害羞,果断地拧转话题。

李玉娟哪里察觉得到姐姐的心思,得意地挺着小胸脯,兴奋地说道:“上个月我不是和梅梅她们去逛街吗,叫净街虎他们给拦住了。”

“啊?有这事,你怎么没说过?”母亲何氏立刻担忧地看过来,“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净街虎是城里一帮混混的小头目,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后来没怎么样,那个刘朗路过那儿,把那个净街虎打了一顿,嘿,姐姐,”玉娟顿了顿,对着姐姐说,“姐夫好厉害的,他轻轻一拳,就打倒一个,抬腿一脚,又踢倒一个,净街虎带着好几个人,没一会儿就被姐夫收拾得干干净净!”

“什么姐夫,哎呀你别瞎说!”玉婵本来听得入神,忽然发觉妹妹叫那人姐夫,立即羞得满脸通红,娇嗔地呵斥着妹妹。

“看来,这倒是个有胆气的孩子。”何氏听了,松了口气。

“嫁到乡下,总比送到皇宫强,三天两头的总能见上一见。”李秀才也是无奈,悻悻地说着。

“我原本想着,婵儿可以找个读书的人家,不说什么高门大户,至少是个书香门第,与我们门当户对,不想时运不济,如此无奈,县衙的黄师爷盯上了我们家,城里的人家,也没人敢结这门亲事。如若不然,也不致于把婵儿往乡下送啊!哎,年岁还比婵儿小!造孽哟!”李秀才叹着气,自言自语。

“我说老爷,”何氏忽然想起了什么,“夜长梦多,我们明日就把婵儿送往刘家如何?反正两个孩子八字都已经交换过了,两家都没意见,早点送过去,早点让县衙的人息了心思。”

“这这这……这成何体统……”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体统……火烧眉毛,且顾当下吧!”

“哎……没办法,也只好如此……只是委屈了婵儿了……”

翌日清晨,没有鼓乐花轿,更没有十里红妆,只有孤零零的一顶青布小轿,悄悄地把李玉婵送往了乡下的刘家庄。

刘家庄里,刘老财夫妇手忙脚乱却兴高彩烈地迎接着新媳妇的到来,虽然有点莫名其妙,却实实在在地喜出望外,虽然儿子不知野到哪儿去了,没法拜天地,可是媳妇有了,等儿子回来,还怕拴不住他的心吗?

然而此时,本来应该成为新郎的刘朗,却在十几里外的山谷中玩得不亦乐乎。的确,对他来说,习武练功就是玩,秘笈中的内功,他已经初窥门径,这几天功力突飞猛进,已经进入初步的稳定状态。

早上五更起来,刘朗足裹沙袋,身披沙衣,跑出农家小院,去周围山头跑上一圈,然后就在山顶平地抻筋拔骨,踢腿打拳,练得一身臭汗之后,才回来吃饭,稍事休息后,却又抡石锁,举石担,舞刀弄枪,忙个不停。午休之后,研读《闲云杂事》,细究内功心法,或者就去山中游玩打猎,晚上则打坐入定,修炼内功,一天到晚忙个不停。至于家中给他娶媳妇这样的人生大事,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天上午,他独自在山上,手拿着一根齐胸高的短棍,回忆着那晚遇仙台上的情景,揣摩着那个老叫花子与“王大狗”打斗中使用的棍法,正琢磨得有滋有味,舞弄得有模有样之时,忽听得身后有人招呼:“少年人,你与那飞天鹞子俞老头怎么称呼?”

刘朗收住棍棒,回头观看,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男子,个子不高,身材削瘦,尖嘴猴腮,留着两撇八字胡子,一双眼睛显得非常精明。

“飞天鹞子?什么东西?能吃么?”刘朗一楞,脱口而出。

“什么能不能吃?你这棍法分明是俞老头的成名绝技,你是他的徒弟?”

“什么俞老头俞小头的,小爷不认识,棍子我是耍着玩的。你又是谁,来这儿干什么?”刘朗此时心里已经知道来人必然与秘笈有关了,他也不傻,才不会给人讲实话,他反而要盘一盘此人的来路。

“俞老头欠了我的钱,到处找他不到,今天既然碰到了他的徒弟,少不得我要讨回点利息。”尖嘴男子说着话,步步向前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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