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地的九月,在秋色转到了秋冷以后,温度也低了很多。 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正靠在一颗树下休息,一阵凉风吹过,少年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单衣,转头望了望旁边正在深思的年轻人, 说道“哥,这次我们都到这了,你说我们能不能找到那个老道士”。年轻人从沉思中醒过神来,头也不回的答到“嗯,有人在秀石山见过那个道士,这个消息是汪哥查出来的,这应该是不会错的”。 “哦”少年应了一声, 翻身坐到了年轻人身边。继续问到“我们出来这么长时间了,那些东西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如果我们找不到的话,我们家是不是就这么败落下去了”。年轻人转过身看着那张稚气未退的脸,不由得一阵心疼,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这几月跟他受了很多磨难,他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坚定的说道“小海,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我们一定要找到那些东西的。 你再休息一会儿,我们争取天黑之前到达秀石山。” 被年轻人叫做小海的少年应了一声,不再说话,转身靠着树继续休息了。而那个年轻人却在回想起这两三月发生的事情,慢慢又陷入了沉思。

三月,草长莺飞。本是游春的好时节,农人也在为一年的收成在做准备。这时,皇宫内却发出讣文‘国主驾崩,举国哀悼。’ 这让刚过上十几年安定日子的百姓们痛惜不已。先皇骁勇多智,兵起关外,平定乱世。结束了二十余年的祸乱纷争,让这个国家进入一统富强的局面。半月前,在接到南方夷族有叛乱迹象的消息后,还未整集军队做出应对的时候,便溘然长逝。

新皇登基之后,宫廷内一副哀伤的景象。在大殿后一间偏殿里, 新皇与辅国大臣们正在议事。正坐的痩俏少年正是刚刚继位的新皇。下首坐着的白须老人是帝师李松篙,而后是四位追随先皇平定天下出生入死的辅国大臣。“好了,先皇入葬北陵的事就由江国柱安排了。几位老国柱这几天也操劳不停,先皇在世时也常常对我说大小国事要与各位老国柱商讨之后再定夺。只是没想到父皇这么快就龙驭上宾了” 新皇不胜哀伤的说完之后,底下几人全都默然不语。 最后被称作江国柱的花甲老人说道 ‘北陵之事老臣自去安排,圣上也勿过度悲伤。当务之急还是先皇在入寝北陵后如何处理南夷之事。’“嗯,国柱说的有道理,夜色已深,各位最近也操劳不少,先回去歇息吧,南夷现在并没有太逾格事情发生,等先皇入葬以后再行商议吧。”几人应后依次退出殿内。

没等几人重在一起商议南夷之事,却又出了大事。内廷接到密函,江秋水作为辅国重臣,缺勾结蛮夷外敌,企图反叛。家臣江瀚近日也被夷主奉为座上宾,出没于夷主的内府之中。此事一出,满朝上下,一片哗然。新皇震惊之余,遂下令江秋水罢官还家,闭门反省。不多日,特使传话到江家。

江家正厅之内。“国柱爷,这就是圣上的旨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您老人家的地位跟南夷是云泥之别,断不然做出这种事的,也就是些许小人作祟。您老位高权重,有人看着眼红才有这种哗众取丑的事发生。 圣上也明白这些事,迫于压力,才让您在家休养,别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有可乘之机。您也别多想了”特使余维枝宽慰道。 这位老国柱现在正坐在厅前,面沉似水。缓缓说道“圣上的心意我也明白,我这辈子大风大浪也见的很多,还不至于被这些宵小之人吓唬住。近日闭门在家,也着实觉得烦恼,没想到还有人胆子这么大,连这种不入流的事也能做出来。好了,维枝,不说这些了。来尝尝今年头春的普洱茶。”余维枝浅尝一口后,说道要回宫回复圣上,便起身告退。

等到特使走后,江秋水也缓缓起身,对身旁的人说道“把浔儿叫到我书房来”等到江浔赶到书房时,看到江秋水正在运笔练字,临的正是大王的雨后帖。江浔在旁站立而观,便觉江秋水此时的心境如同纸上的字一般翻江倒海。不多时,江秋水放下手中的笔,长吁一口气。“浔儿,你看看我这幅字怎么样。”江浔迟疑片刻,说道“爷爷,这还真是我第一次见到您写出这种风格的字。这帖儿笔意连绵,一气呵成。但您写的多有停顿,且杂糅太多。孙儿知道,您是因为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才有这般字迹。”“嗯”江秋水认真看了这个从自己

身边长大的孙儿一样。接着把刚刚自己写过的那张纸揉成一团,丢在一旁。“叫你来是因为有事情要托付给你。” 江秋水一边说着,一边挥手屏退了门口的下人。“浔儿,你也看到了。才几天的功夫,江家就不是以前的江家了。现如今江家门可罗雀,之前的那些个门生故吏人人自危,在朝堂上更是惶惶恐恐。你父亲在外务官这几日也要回来了。按这样的情况下去 ,不出半年,江家的势气就要倒了。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的,除了我每天面对的老伙计们还能有谁?”“那这是他们谁干的呢?”“不知道”江秋水摇头苦笑。“但不论是谁,都是有可能做出这事来的。圣上想尽快查出这件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刚刚掌权不久,处处受他人掣肘,等到水落石出的时候 ,朝堂下面站的人就已经换了一茬了。我们江家也就没了那么多运势了。”“圣上去南夷找到江瀚不就可以了吗?您外放江瀚外出做官,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你觉得我们会找到江瀚吗?江瀚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只是现在他是生是死还没可知,现在南夷本有反叛之心,贸然去找夷主那搜寻江瀚,只会落人口实,加速南夷的反叛,我也是圣上担忧的。”

江浔听完,默然不语,沉思良久“那您让我来是让我去找江瀚?”江浔问到。 江秋水摇了摇头 ,“江瀚大概是已经找不到了,他们不会留着这么显眼的线索让我们去找,刚刚江汪得到的消息,这件事与林府的关系匪浅,前几日,林府的幕僚中的一位老道士连夜背包逃出林府,不知所踪。昨天在北堤的一出农家酒馆内,一位教书先生模样似的老先生喝醉了酒,取银子付酒钱的时候,不慎露出了包里的几封书信。 江汪问过那个老板娘,几封信的封皮上全是红色像树枝一样的图案。那正是林家特殊的加急加密信件。那个道士只是林家的普通幕客,如果是林家的朝廷大事的话,无论如何是接触不到这些东西,如果不是正事的话,也就是我们江家的事是大事了!那老道出逃的原因我想也是想活着,林府的是不会留下这种人做线索的。”

“ 那我要做的是找到那个道士吗?”“嗯,那个老道姓齐,贪酒好色,因年轻时杀了人 避难才做了道士。后来辗转去了林府,经常会帮林府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浔儿,林府也在找他,如果让林府先找到了,我们江家可就永无出头之日了。”江秋水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这件事交给谁也不放心,我也只能托付给你,你也别让太多人知道这事。这些年你在我身边磨砺的已经很好了,比你那只能做到府官的爹强多了。”江秋水拍了拍孙儿的肩头,“回去吧,等你父亲回来后和你父亲见个面再走,不急这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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