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本是读书人 却为屠夫事

今天早上是哭醒的。

魂魄离身,游于梦中,和现实一样,居无定所,身无所依。想想这半世的打拼,居然混成这个鸟样,怎不令人悲从中来、痛心疾首!

在梦里,我向我三姐哭诉,说我无家可归,无处安身,大有曹操短歌行中“绕树三匝,无枝可依”之惨状!

和我三姐说着说着,就是放声大哭,然后就哭醒了。

醒来后魂归肉身,心里想着现实的无奈无助,此时此刻,自己感觉特别的悲戚。

昨晚的梦境,像是连续剧一般,先是有人在用大型机械拆我家的房子,眼见得房子成了一堆瓦砾,然后就没了住的居所。

我站在空旷的大院子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梦里,我也知道我大姐已经离世。而今父母老迈,女儿尚未成家,而我,又不济事,挣不到钱,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想法做点小生意吧。

采购的真空封口机已到。订购的电子秤、猪头肉、猪大肠也将到家,接下来,就是做卤肉了。

不成想,我一个自诩为文化人的人,在奔六这把年纪的路上,又开始了新的创业,做起了卖卤肉这等小生意。

对于这桩生意,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至于做出来的卤肉有没有市场、能不能挣钱,心里也是毫无把握。

先试试吧!选一条生存的路子,努力走下去,至于成败,让时间去证明吧。

也只能先这样了。

自从1987年底到部队当兵至今,这几十年来,我觉得谁也靠不住。我的成败,都是我自己去做。

父母靠不住,因为他们都老了,不能劳动致富了。他们也不是城市的退休工人,他们没有退休金可以领取,所以,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们也没办法帮我一把。

兄弟姐妹靠不住。他们也都不容易。即便谁家过得好点,我问他们张口借钱,我估摸着,还不如问我几个要好的朋友借钱容易些。

这是有先例的。我曾经问他们中的某个人借钱救急,被当即回绝了。所以,有几个好的朋友,关键时候,要比一切亲人都管用。

二婚妻子靠不住。她活在她的世界里。她非常不待见我的父母、女儿。她一见到我的父母、女儿,便心生恶意、口吐恶言。为此,我们吵也吵了,闹也闹了,可无济于事。我丝毫不能改变她泼妇的言行心性。我怎么和她讲大道理,讲公序良俗,她都听不进去。

她来到我家之前,我知道的,她已经历身五个男人了。我是她第六个长期同居的男人。她说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她和人同居了一些日子后,然后又找了一个男人。在这期间,她是不是同时和多个男人有关系,我就不知道了。她还告诉我的,就只有这两个男人了。后来,她认识了比她大十多岁的男人,那个男人离婚后,娶了她,两人就有了她现在的这个孩子。

在他们这个孩子不到两岁的时候,她就和人家离婚了。至于离婚是谁的错,妻子说是他前夫的错。她说,孩子他爹花心云云。

她离婚后,又找了个男人,还搬到人家家里去住。在她们同居期间,我认识了她。后来,她请我看戏、约我逛街。再后来,她甩了人家,就和我好上了。

她和这个男人分手,真不是我拆散的。

她的朋友、我的朋友知道我们好上了之后,都颇为意外。很多人说我们不是一路人,“迟早过不到一起”。有人甚至直面直言警告我说:“她绝对不止你一个男人。”

我那时头脑简单,以朴素、以己度人的思维,来想象她的为人。我认为,她之所以私生活混乱,乃是因为为了活下去、迫不得已。她为着生存之故,才会有如此的生活状态。我还想:如果我给她养着儿子,给她一份安稳的生活环境和稳固的情感,她会一心一意跟着我的。可是,现实要远比理想复杂得多。

在我们同居之后,夜里时不时的会有人和她语音聊天。她无所谓的和那些男人闲聊。人家的口气就是酒醉后消遣她、调戏她,而她,不知道是听不出人家在消遣她、调戏她的意图,还是为了什么原因,或者想继续维系她们之间的暧昧,而置我于不顾。

因为这事,我们没少生气。可是,生气归生气,至于说要改变她,呵呵,所有的努力、吵闹,都几乎无济于事。

从2016年秋天我们认识至今,前后七个年头了,其间,我们分分合合,吵吵闹闹,她依旧过着她的日子,我却越过越穷苦,甚至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可我的日子是苦是甜,她不管。

今天早上,我发现她居然把我的衣服扔在地上。她还对她孩子说道:“我得找个对我好的男人”云云。这些话,她不止一次在她儿子面前这样说过。她也不考虑她儿子的感受。至于所谓的羞耻感,她似乎就压根儿都不懂,也不打算懂。对于她来说,换个男人生活,比换件衣服要容易得多。

她不觉得睡在我家,再找男人是一件羞耻的事。在她的字典里,多找几个男人没有什么不妥。而且,自打我们认识至今,她就很喜欢混在男人堆里。我们刚认识那些日子,她当着我的面,还和那些她熟识的男人们,开一些没边没沿的玩笑。我以为这是羞耻,她却无所谓。

我突然就明白了,一个无所谓的女人,她能有什么好的德行?

而今,她要离开我这个家了。她快乐的走了,就像上一次她离开那个男人一样,带走了快乐,给人留下了痛苦。而今,这样的结局,轮到我了。我不知道,她找的下一个男人,会不会过了几年之后,也会有我这样的结局!

她留给我的是不堪:钱财欠了一大堆,岁月耗费了七个年头。而今,她挥挥手,潇洒的走了,留下我要独自奋斗,开始新的创业征程——卖猪头肉。

所以,我的日子是苦是甜,梦里是笑醒还是苦醒,她是不会关心我的。至于我的死活,对她来说,应该是无所谓吧。

有诗为证:

大道分两边,各走各的路。

半路偶相遇,原本是殊途。

今日相见了,打断筋和骨。

再次做揉捏,自我都忘顾。

你把戾气丢,我的棱角无。

原想携手笑,哪知伤心苦。

心伤最深处,才知本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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