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悄悄打开家里的房门,卸下了一身外置装备,简单冲了一下凉,就蹑手蹑脚的溜到了客厅里面。
看见主卧的灯火已经关上了,霓裳大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难以捉摸的欣喜的表情。
“看来已经睡着了,今天就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很久没和主人睡在一起了······”
霓裳遐想着,将脚步改成静音模式,然后想利用钥匙将陈唯心的卧室房门打开。
霓裳将身子倚在门上,手里拿着一把钥匙,想要将门锁打开,却突然感觉到门突然开了一个缝。
根本就没有锁门!
霓裳顿时大感不妙,转身就要逃跑。
“别跑了小霓裳,进来吧,等你很久了。”陈唯心的声音从卧室的床上面传了过来。
霓裳耷拉着脑袋走了进去,乖巧地拉了一把凳子坐了上去。
陈唯心将被子掀开一角,在床上拍了拍。
“别在下面坐着了,到床上来。”
听到这句话,霓裳的眼睛里面冒出了星星。
脸上的不安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欣喜。
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霓裳就几乎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抹胸和打底裤,脱完衣服之后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钻进了陈唯心的被窝里面。
将小脸露出来,还带着满足的微笑。
“你把血髓给长夜了?”
“嗯嗯。”
“你还给他加了空降特训?”
“讷讷。”
“你呀你呀!”
“嘿嘿。”
陈唯心失笑,却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止住了笑容。
“霓裳,我不让你孕育生命,你会不会怪我?”
霓裳挪动了一下身子,将小脸怼近陈唯心,双手怀抱住他。
“我理解你,生活在生死边缘的我们,孕育生命实在是太过昂贵的事情。”
“所以你是明白这点,才将许长夜当成自己的儿子来养的吧。”
霓裳没再说话,但是她不安分的手已经暴露了他的想法。
陈唯心抬头呆呆地望着屋顶的绚丽的台灯,回忆道。
“我也和你一样啊。
还记的我们第一次看见长夜的样子吗?”
没等霓裳回答,陈唯心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那是在一个不知道多深的实验室里面吧,坚固的从未见过的复合材料下面,数以百计地被冷冻的孩子,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出现在那个实验室里面的,只能知道他们存在了很久。
联邦政府收纳了一半这样的孩子,剩下的一半平均分给了各个组织,只是不知道,这群孩子里面还活着几个······”
霓裳笑了笑,难得的将手从陈唯心身上拿了下来。
“我可不管还剩下几个,在我心里许长夜就和我自己的孩子没有区别!”
陈唯心怔怔地笑着。
不,还是有区别的,这般纯纯粹的少年已经不常见了,或许指挥官中要寻找的温良就存在在他身上呢。
窗外月光渐落,霓裳像只小猫一样窜进了被窝里面。
陈唯心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将外套全部脱掉。
······
余光散尽,黑暗不知名地晃动了几下,又包合起来,静静懒懒的星光又恢复了原来的位置,在春风中微笑着,窗外的小虫也有样学样地做着愉快的游戏。
眨眼间第二日就已经来临了。
太阳刚刚升起,许长夜激动的起了个大早,将衣服穿好,顺手摸了一下身旁的背包,发现血髓还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出了卧室门望去,白迟的房门已经早早打开了,不知道又去哪里了,不过许长夜也没有在意。
白迟这个家伙的行踪,他永远也摸不清楚,反正就是早出晚归,真就把许长夜的家当成一个旅馆了,不过许长夜倒也是乐的这样。
简单收拾好东西,左思右想实在也没什么值得拿的东西了,许长夜就背着昨天那个背包出发了。
21号城西南角的方向黑压压的一片,却听不到雨声和打雷的声音。
暗黑就仿佛潮水一般向着21号城席卷而来。
这次许长夜没特意再走贫民区,在门前叫了一个浮空车,踏上车直接去了。
浮空车上,许长夜看向下面寂寥的广场,已经没人出来遛狗和晨练了。
许长夜将视线收了回来,和驾驶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师傅,今天的富人区很平静啊。”
驾驶员干笑了两声,目视前方地回答道:“可不是嘛,昨天大家接到通知,能走的都走了,不能走的也被指挥局的大人安排包车送走啦。”
“那您为什么不走呢?”
许长夜望向平日里热闹的街道,第一次觉得没有霓虹灯炫目的城市是那么美好。
“哎,我们是最后一批走的驾驶员,政府给我们家人拨了很多钱呢,总得做点事才行啊。”
“你们不怕危险吗?”
驾驶员的手指明显握紧了一些,但还是故作淡定地说道:“那怕啥,指挥局的大人都还没走呢。
再说了,就算迁移到其他城市去,没有职务没有收入来源的我们还不是只有一个死字呀。
今天冒一点险,明来妻子和女儿就能轻松一些了。
我跟您说呀,我家那个闺女,不仅长得漂亮,学习也特别好呢,我这个当爹的怎么也不能让她失去学业嘛。”
许长夜苦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学习才是女孩子该走的道路,有了知识就会有不一样的未来,您的女儿未来一定会很了不得的。”
这番话夸的驾驶员嘿嘿直笑,苍老的皱纹挤在一团,眉眼狭小,却又能包含一切。
到达了目的地之后,许长夜从背包里摸出来几张联邦纸票递给了驾驶员。
几百面额的联邦货币,可以供给一个人从小学读完高中。
让许长夜不曾料到的是,驾驶员并没有接过纸票,反而将钱又退了回来。
驾驶员从浮空车上走了下来,弯腰向着许长夜鞠了一躬,卑微地好像刚从土里面爬出来一样,浑身都是一种说不上来的与世隔绝的苦涩。
“大人,这钱我就不收了,您如果在以后遇到我的女儿,请尽力照顾她们娘俩一下,孤家寡母的在外面过日子不容易。我······”
许长夜深深看了驾驶员一眼,最终点了点头,就好像做了约定一般回答道。
“好,如果我遇到你的女儿,在我能力之内肯定会照顾。”
驾驶员听见这句话,激动地就要给许长夜跪下,却被他拉住了。
“我不知道联邦政府给你们派遣了什么任务,不过甘愿为了自己家人牺牲的人,我可承受不起这个跪拜。”
许长夜摆了摆手,先到石俑上打开了大门,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到了朱红色大门下面。
“对了,你的女儿叫什么?”
许长夜似乎刚刚想起来这个问题,转头问道。
驾驶员还没有回到浮空车,恭恭敬敬地将两只手叠放在胸前,身子弓成了大虾。
“大人,我女儿叫楚辞。”
许长夜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驾驶员的话说的很真实,46个城,每个城里面的职位都已经趋于一个饱和的状态,外来城市的人的迁入势必会造成自己城市的就业压力。所以在城市之间一直保持着一个不可言说的缄默,以及不可割舍的歧视对外。
刚才那个驾驶员肯定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换取了妻子和女儿相对的安康。
除此之外,其实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面对一个城市的浩劫,舍弃自己成全儿女,已经是这个时代最值当的牺牲了。
许长夜平复了一下情绪,暂且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一个合格的指挥官,必须可以控制负面的感情。
教室里面已经稀稀拉拉地来了一半的人,虽然昨天陈唯心说的是下午三点到也不晚,但很明显大家都想早来然后选择一个潜力强大,技巧丰富的重构体。
重构体和重构体之间是存在差距的,有的重构体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相关技巧了,对于外置武器的使用和自身潜力的开发已经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步,这样的重构体一般是武器局直接去贫民区寻找然后直接买下来培养的。
还有一种重构体是如同姜渺之类的,在后续的各种巧合中发现的具有成为重构体天赋的人。
两种重构体可以说各有优劣,前面的重构体可以给指挥官提供前期成长的必要保障。
后者嘛,可以凭借指挥官的想法变成指挥官想变成的模样。
陈唯心是第一个来到教室的,天还没亮他就已经赶过来了。
此时的他如同往日一样淡定地看着书,只是脸上鲜红的唇印显得极为耀眼。
看到人已经来了差不多一半了,陈唯心故作威严的把书一合,站了起来。
“想必各位同学已经从父母那里得到了撤离的相关信息,我也就不在赘述了。
既然人已经来了一半了,那就请曹之先生将重构体们带上来吧。”
陈唯心的身子向后撤了一下,将黑板旁边的暗门打开了。
许长夜纳闷地挠了挠头,他还真没有注意过教室黑板的旁边还有一个隐秘的暗门。
暗门和墙壁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就连墙壁都没有任何拆分的痕迹。
暗门打开之后,一个身披黑色风衣的男人从暗门里面走了出来,脸色冷峻的如同万年冰窖。
在他目光的扫射下,同学们纷纷低下了头,唯有许长夜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这就是昨天救了那个白发少女的男人,他怎么可能忘记呢。
曹之的目光定格到许长夜的身上,冷漠的脸如同裂开的冰块,渗人地笑了起来。
“你这个家伙不错,就第一个过来选择重构体吧。”
曹之的手指也是渗人的惨白色,此刻正指向身子坐直,与他对视的许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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