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家伙，你可不简单呀，居然能看到我……”女鬼毫不在乎地一屁股在老刘身侧坐下，仰头看了看月亮。
老刘看到她没有影子，身上也没有半点气味，吓得浑身发抖，牙齿互磕，两条腿都失去了知觉。
“你怎么不说话？不喜欢我吗？”女鬼还非要逼着老刘说话。
“ 咘！”老刘被吓得放了个屁。
“咯咯咯！”女鬼被逗得笑起来，笑的样子还挺迷人，“你会放屁，我连屁都不会放了。”
这句话把老刘逗得也想笑了，气氛渐渐缓和下来，老刘终于相信女鬼不会伤害自己，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女鬼的侧脸，忽然想起了她的名字，不由得叫出声来，“王陶，你的名字叫王陶，是何明耀老婆，对不对？”
老刘想起何明耀结婚时，他还跟着大人去闹过洞房，而且半夜里躲在她家的柜子里，偷听她与老公亲热，女鬼还是很开放的，有不少花招……
女鬼转头看了老刘一眼，显然对他毫无印象，只点了点头说：“看你还挺面熟的，谁家的孩子？”
“我家住在大渠边儿，我爹叫刘休，我的名字叫刘一。”
女鬼盯着他看了半天，“哦，想起来了。结婚那晚就是你钻在我家柜子里偷看。然后又出去对别人乱说我的事情，让我抬不起头，从此经常被村里的男人们调戏。结果时间长了，我男人受不了就经常打我，我受不了才跳河了。”
“真不是我说出去的！”老刘慌忙解释，“是燕三说的，我从来没有对人说过那晚的事。”
“你不用害怕。”女鬼落寂的笑了笑，“新婚之夜被偷听的又不是我一个，没有哪个女人是因为这种事才跳河……唉，是我不想活才跳河的，跟那件事没有多大关系……怪没我们嫁对男人。”
“可是不管怎么说，真的很对不起你……”老刘似乎突然明白，今晚遇到女鬼的原因，“可能是你太漂亮，所以，背后议论你的人多……我那时候特别喜欢你，就想娶一个和你一样漂亮能干的媳妇……没想到你后来跳河了。”
说完，老刘突然又问，“你死后，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吗？”
“对。”女鬼向后靠在竹子上，悠然望着天上明月说，“每天我醒来的时候，就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每天晚上都会在这个地方洗澡，还从来没有人看到过我洗澡的样子，你是第一个看到我的人。”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清。”老刘傻傻地说，“我是高度近视。”
女鬼听了，笑得前仰后合，“小家伙，你可真逗。我都变成鬼了，还怕你看到？”她站起身来，“好了，我要到河里游泳了，你要不要也跟我一起？”
老刘闻言大骇，她想找我当替死鬼？当下不敢说破，胆颤心惊的问道：“你不是刚洗过澡吗？为啥还要游泳？”
女鬼一笑，站起身，脱下了身上的寿衣，老刘看到她雪白的身体——成熟的女性曲线又一次袒露在月光下。
女鬼抚摩着双臂，微微皱眉说：“真冷。”
随手将衣服扔在老刘身上，踢掉绣花鞋，向老刘挥挥手，赤着脚“扑通”跳入水中，然后用一种诡异的姿势游了起来，不像是任何一种泳姿，反而像是溺水的人在水里扑腾。
“喂，你怎么了？”老刘想趁机逃走，又觉得不对劲，朝她喊道。
“咳咳……我不会……游泳……”女鬼挣扎着。
“什么？你不会游泳跳进水里干什么？”老刘本能的问了一句，可马上想到她是溺死鬼，越发感觉到她的诡异可怕，一阵毛骨悚然，拔腿就想跑。
“快来救我……救救我……”女鬼的声音在水中断断续续传来，“……救命啊……我不想死……”
老刘苦笑了一下，看来她真是要找我当替死鬼。本想走开不理，终究感觉是对不起她，叹了口气，三下五除二弄断一根竹子，伸到了水里救她。
女鬼伸手抓了一下没抓住，转眼脑袋已经看不见了。
老刘现在虽然年纪不大，但从小在水边长大，水性十分了得，明知道自己可能会被当成替死鬼，还是选择跳进去救她。
夜晚的渠水异常冰冷，令他一阵透骨地战栗。这时，女鬼的脑袋又在不远处浮了出来，老刘深吸一口气，用潜水的姿势在水面上留下一片水花，猛潜到了女鬼的位置，在水下摸索着，抓住了女鬼长长的头发，想把她拽上来，女鬼却突然死死揪住他不放，反把他拖向水下深处。
老刘心下一慌，“糟了，看来她真是想报仇。”
慌乱中老刘吞了好几口水，开始觉得眼前发黑，只是拼命挣脱着，不知过了多久，女鬼的力道弱了下去，被他挣脱开了。
老刘终于获得了自由，忙钻出水面大口呼吸了几下，女鬼的身体就漂浮在不远处随波逐流。
老刘赶紧向岸边游了两下，可是看到女鬼白花花的身体在水里起起伏伏，又觉得愧疚不忍，终究还是回头猛游几下拽住了女鬼的身体。
女鬼的身体一动也不动，老刘不太费力地就将她拖拽到了岸边，自己揪着水草，将她的身体托上被渠水冲刷出来的凸出水面的水草坝台上，自己再爬上去。
做完这些，老刘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毕竟他不是成人，而是一个少年。
可他无暇休息，忙去查看女鬼，发现她双目紧闭，没有任何气息，肚子圆鼓鼓的就像怀了孩子。
“这难道就是她淹死的样子？”老刘还真是胆大，居然不感到害怕，甚至怀疑她不是鬼，而是一个真正的人。
他仿照老人教的法子，将女鬼的光身子翻过来，用手抠开她的嘴，让她吐出积水，然后平放，进行心脏按压和人工呼吸。
但不知是在抢救女鬼还是抢救人，女鬼始终没有醒来。
看着面前完美的女鬼尸体，老刘被一种无力感笼罩着。她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现在却似乎变成真正的尸体了。
“我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嗯，我到底救的是女鬼还是女人？难道时空错乱了？”
老刘感到有种莫名的悲伤，无力的坐倒在悬出水面二尺多宽的水草坝台上，一时懒得再站起来。
柔媚的月光照在面前女鬼挂满水珠的身体上，勾勒出一道雪色的轮廓，间仿佛一幅哀婉的油画。老刘呆呆看着，心中木然而混乱，暗想：“莫非我还在元宇宙游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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