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刘知府审案放宋 李百依怂恿烧山

宋家儿女听到噩耗,大惊失色,聚到大厅商量救父良策,分析县令阴谋。

全福道:“县令设计将父亲骗到县衙,说明早有预谋,完全是为了勒索钱财,我们是交钱还是论理,交钱,不知多少,论理,就必须了解周边情况。外县植桑情况咱不了解,本县情况比较明显,用良田植桑占大多数,按任务完成的甚少,有买咱家桑苗的可以知道没有栽的村庄也有,我看县太爷是想拿咱家开刀吓唬众人完成他的任务。”

全禄道:“大哥分析有一定道理,但我分析,县太爷是想利用咱家植树的方法大发横财。”

全祯道:“大哥二哥分析的不全在理,你们想,他想吓唬别人,不找没有植树的示问,偏找咱植树的示问,他想发财,没有植树的人数很多,为啥不找别人问罪,我看,他要利用我们再用良田植桑,好增加植桑面积来完成他的任务。”

全祥道:“三哥心底总是特别善良,把县太爷说成是为了完成任务,单为完成任务,可直接告诉我们,为什么把父亲下在监狱里,我看县太爷居心叵测,完任务,吓唬人都是幌子,真实目的是想发财。他想先从咱家开刀,告诉其他应该植桑的农户,用荒山植桑的农户都治了罪罚了款,没有如数完成的和没有植桑的农户罚款就理所当然了。我们决不能让其目的得逞。”

全吉道:“哥哥们分析的甚是有理,我们应该立即采取补救措施,既不能让父亲受罪,又不能让县官发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及早救出父亲才是万全之策。”

金凤泣不成声地说:“母亲早逝,父亲年迈,他能经得起折腾吗?”

金凰道:“哥哥们只说及早救出父亲才是万全之策,那万全之策到底是什么策略?”

全吉道:“送钱贿赂狱卒,让他照顾好父亲的饮食起居,告诉父亲不要害怕,很快就会让他出狱。其次马上择地五百亩,让所有的长工、短工、家郎、院工、全家男女老少参加植树,三天内完成。其三速写状纸求见府台。众哥妹意下如何?”

大家一致认为此法可行。

全福命令全祥备了银两进城打点狱卒。

狱卒本是小人物,一月薪俸不足一两纹银,见全祥递来二两纹银,满口答应精心照料。又给了父亲十两纹银,让狱卒给买酒饭。并告诉父亲家中采取的补救措施,让他敞开心胸,从容应对,量县太爷其间不敢动刑。

全福带领所有人员良田植桑,在家人和村民还不知员外被捕的三天里,完成了五百亩的植桑任务。

五子全吉行文已毕,速赴彰德俯上下打探求见府台。

彰德府知府刘增茂见状大吃一惊,状云:

吾父,员外宋天旺,谨遵皇帝敕令,去春培育桑苗,夏天荒山挖坑,冬季移栽桑苗,今春告捷。山坡植桑千亩有余。良田植桑五百余亩,林县县令只看到山上植桑,未验良田植桑,以违圣命为名治罪,将吾父羁押狱中,万望府台大人明鉴,速还吾父清白。

林县宋家村村民 宋全吉

府台览毕,对照林县县令行文,发现出入甚大,林县县令立案讲宋天旺抗旨不尊,二年植桑未见动静,理应治罪,看来吾须亲往视之。于是道:“宋全吉可暂归乡里,五日后开庭审理。

全吉又拜了府台,然后告辞。

府台刘增茂入林县境内后扮作一位农夫,来到现场进行观看,确定荒山千亩皆植桑,良田五百略有余。复见林县县令,林县县令大惊失色,连声道歉说:“不知府台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望见谅。”

刘增茂道:“官府公事多有往来。不必次次恭候逢迎,速提宋天旺,开庭公审。”

韩百顺道:“区区一件小事,不劳大人麻烦。”

刘增茂道:“诉状已入府台,哪有不审之理。”

韩百顺无奈,急唤牢头提宋天旺公堂听审。

宋天旺缓步来到公堂,环视左右,三班衙役站立两旁,文案后坐立四人,韩百顺未坐正座,李百依也是旁列。正座端坐一位官员,慈眉善目,又不失威严,旁坐一位秉笔书生,不用问知是书判。韩百顺厉声道:“宋天旺,见了知府大人,还不迅速下跪。”

刘知府微微一笑道:“县令不懂礼节,怎不知汉王爷年间就有规定,七旬老人要赐予王杖,哪有下跪之理,快一旁赐座。”

韩百顺怏怏不悦,宋天旺慢慢落座。

刘知府问:“宋老家居何处,因何入狱?”

宋天旺答:“草民家住林县宋家村,县太爷请吾做客,骗入县衙,押入狱中,不知何罪。”

刘知府道:“县令告你违抗圣命,拒绝植桑,二年未见动静,是否属实。”

宋天旺道:“宋家去春谨遵圣命,择田育苗五十亩,夏日荒山刨坑千余亩,入冬开始移栽,封冻告为段落,开春续栽,老朽年迈,皆有四子五子操作,县令有请,吾也逍遥,夸奖治罪,不解其妙,听老爷询问,方知县令捏造事实,陷宋某于不义。”

韩百顺面红耳赤,插话道:“宋天旺弄虚作假,违抗圣命,本应良田植桑,为何以荒山来假替之。”

天旺道:“圣上既然号召良田植桑,百姓用良田植桑,又利用荒山植了桑,难道也成了罪过了。”

韩百顺道:“本官前次验检,只见荒山植桑,未见良田亦植桑。宋家本为林县大户,这样敷衍给本县工作造成极坏影响,理应治罪。”

天旺道:“小民初来之时,已经告知,栽树并未停止,皆有四子、五子操作,老爷是否验遍了宋家所有地域,况且全县植树活动仍在进行,你怎知宋家就不用良田植桑,就下狱治罪呢?还没开始植桑的人家尚在,为何你不治罪呢?”

韩百顺无言以对,结结巴巴的道:“这。。。。。这。。。。。”

李百依见韩百顺陷于尴尬,刚想开口,又看到刘增茂以目视之,未敢开口。

韩百顺思索片刻道:“不从大户开始难起震慑作用。”

刘增茂命提宋全吉上堂对薄。

宋全吉双膝跪地道:“县太爷到村后,只参看了荒山植树,并大加夸奖,从未询问良田植桑,我们的计划是先栽荒山,后栽平地,况且饭只能一口一口的吃,树只能一颗一颗的栽,不然育苗何用。县太爷请吾父县衙做客,本想无限荣光,谁知是老爷设下陷阱,将吾父入狱,并责令罚款。岂不是视皇家法律于不顾。欺百姓如草芥,挑拨百姓对皇帝的仇恨吗?

审讯正在进行,只听堂外一阵喧闹,一群汗流满面的百姓闯入公堂,一个个高声呼唤,支府老爷做主,还宋善人宋员外清白。

刘增茂见状,将惊堂一下,厉声道:“静一下,众人听讲,县令、员外也不必再争,员外植桑积极性高,儿子计划非常周到,县令视察只见荒山植桑,误认为未用良田植桑,其实是一场误会,要互相体谅.宋员外即日回乡,县令向其道歉,以后倍加关照,并在全县推广宋家经验。

宋员外在狱中,虽未受刑,但他毕竟年迈,再加上心情郁闷,寝食不安,在狱中就感到身体不适,回家后难以起居,只得请医调治。

韩百顺退衙后,招待宴请了府台,打发府台上路后,闷闷不乐回到下处后,心情烦躁,无以伦比。总觉此案十分被动,又感宋全吉舌剑唇枪,当场质问羞辱,不治罪难解心头之恨,于是速找李百依再寻机会。

李百依对县令是阿谀奉承,百依百顺,对百姓点滴不依,所以百姓口云:“师爷对上百事依,师爷对下都不依,李百依实际上是理不依。”

韩百顺对师爷历来是言听计从,事事顺从,对百姓大帽子唬人,事事不顺,所以百姓口云:“老爷韩百顺遇事全顺从,百姓求办事,事事都不顺,韩百顺韩百顺对待百姓还不顺。”

韩百顺道:“这次府台虽有怪罪,但没有治罪,给我们找了个台阶下。从表情中流露出对我们的不满,我们需要备厚礼,去看望府台,只是担心礼钱何来。”

李百依道:“汗需从病人身上出,钱么,还得宋天旺出,不能让我们丢了人,他占了便宜。不过得从长计议。”

百顺道:“哪怎么办?”

百依道:“听说宋天旺回家后身染重病,我们不如打着道歉、探望为名,做个顺水人情,见机行事。”

韩百顺听了李百依的话,略备薄礼,以示关心,来到榻前询问员外的病情,又询问了保证桑苗成活计划,并佯装指导,订下了未成活桑苗要及时补栽,不能保证桑苗成活要罚银治罪。你们可及早行动,免受损失。然后告辞。

床上的宋天旺告诉儿孙们说:“太爷此来是黄鼠狼給鸡拜年,他贼心不死,不得钱财决不罢休。你们必须认真管理,少出差错,切莫授人以把柄。”

全吉率长工们披星戴月,锄草培土,修沟拦水,全祥除招呼买卖外,不断捕捉信息,学习管理植桑技术,幸好此年老天照顾得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桑苗成活率得到90%以上,眼看满山遍野郁郁葱葱,桑苗已跃出草丛,宋家老小也感到了暂时安慰。

韩百顺在宋家村探病时,留下树死罚银的话柄后匆匆离去,到彰德府拜谒府台刘增茂。

韩百顺见到府台后,卑躬屈膝,阿谀奉承,口称:“下官不才,给大人添了不少麻烦,要不是大人当机立断,给小人找了台阶,还真下不了台,望大人见谅,海涵。”

刘知府看此事没有酿成大后果,以关心下属指导工作的口吻道:“以后遇事三思后行,要多长心眼少生事端,等工作告一段落后再做总结,再不可鲁莽行事造成不必要的后果。同时对桑农要多加指导关照,要培养先进典型,带动我们的工作,激励桑农。”

韩百顺满口应承:“谨遵教诲。”心内沾沾自喜,府台没有窥透他上次的内心。寒暄之后,离府回林。

回到县衙,韩百顺回味刘增茂多加关照,培养典型,激励桑农的指示,恍然大悟,急喧李百依密室议事。

李百依道:“老爷心事是府台指示,如何激励桑农奖励钱财从何而来?”几句话正中韩百顺心怀,说:“速献良策。”

李百依道:“自古道‘奖先罚后,官府计谋’,官府哪有钱进行奖励,还不是罚多奖少,官能吃饱吗?我看春季植桑秋后看长,哪个村桑树成林,自然要进行表彰,没有成林的定罪罚款,理所应当,资金自然而来。”

韩百顺道:“大理尚通,可有的村庄既没有成林,又无钱可罚,那不是空嘴说了空话。”

李百依曰:“既有目标就需成文,要成律条,否则名不正言不顺啊。”

韩百顺道:“速定律条,不可疏漏,秋后点验。”

李百依经过深思熟虑,拟成檄文云:

林县辖区父老:

吾县谨遵皇帝植桑令,落实于各乡各村,要有植有保,确保成活,凡成活率在90%以上,予以奖赏,成活率在90%以下者,每缺一棵罚银一钱。并予以补栽。

林县县令韩百顺

韩百顺对此文倍加欣赏,称此言简意赅,二人退衙安歇。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到隆冬,李百依催促韩百顺下乡巡林,以便做到胸中有数,眼下虽已百草凋零,可对桑苗来说正好检验。他们来到县城西南,发现一片桑林,面积甚大,虽已落叶,但可见枝条粗壮,已经过人,再问林主,方知莫氏弟兄,弃农经商,所有土地全部植桑,因土地肥沃,所以长势喜人。

韩百顺问李百依道:“这莫氏弟兄是谁?”

李百依答道:“就是代替城郊十村出地植桑的莫大,莫永福。我县最大的商贾巨头,近几年我们的餐饮就是他家供应的。”

再看宋员外桑田长势不但喜人,同时还进行了管理,荒山桑林长势虽次于良田桑苗,可也跃居草上,成活率均达到了90%以上,其它地方成活率都低于90%,有的甚至有种无管,荒草满地。莫宋两家理应授奖,可春季宋家羞辱之仇未报,于心不安。

李百依看出韩百顺的心事,嘻嘻一笑道:“老爷稍安勿躁,不必心烦,本以为荒山桑苗多死,可出乎意料之外。只需如此如此就可解你心头之恨。诸葛武侯在九泉之下也可赞颂他留下的战术又显神通,何不快哉。”

韩百顺听后,喜出望外,密令李百依立即谋划,不可有任何破绽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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