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韩县令验苗罚银 宋员外含恨西去

宋家村宋氏老小,看到荒山失火,心急如焚,跑到荒山救火,大火已烧遍整个山岭。自知一年心血化为灰烬。天旺病体虽愈,毕竟年老力衰,见此情景,对天长叹道:“知县律令苗死罚银,一场大火,苗已干枯,知县不但不会原谅,而且还会以此大做文章,加罪于我。但此情况必须上报,否则罪加一等。”次日他命令全吉行文到县衙报案。文云: 林县县令: 今有林县宋家村桑山不幸被火烧殆尽,十万棵桑苗全部干枯,损失惨重,望县太爷明察秋毫,抓捕纵火真凶。 宋全吉 知县接状览文完毕,佯装吃惊,告诉全吉,且回住居,待本县明查。 全吉走后,韩李先是对视,然后发出狂笑,得意忘形。暗自庆幸,发财机会真的到了。 李百依剑眉横竖道:“宋家这次在劫难逃。” 韩百顺随带师爷、衙役、班头、捕快浩浩荡荡前往现场查验。行文: 荒山千亩,荒草皆焚,未见桑苗之残株,可见荒山桑苗本未成活,故纵火以烧之,嫁祸与火,以避验苗之责任,同时采取贼喊捉贼之伎俩,预先行文告状,混淆视线使渔龙混珠,罪不可赦,情不可恕。 勘验已毕,本应打道回府,韩李二人一咕哝便带全部人员涌入宋家大院,声称为宋家办事需要宋家待客。 宋天旺命厨子立即造饭,然后将韩李带到客厅。 宋全吉为防不测,悄悄地做下了谈话记录。 韩百顺道:“宋元外受惊了,我们本该打道回府,但觉对老员外还没有安慰,我们就借你的酒饭对你们安慰一番吧。” 宋元外道:“黄昏时分,突然起火,当全部人员赶往救火时,火已烧遍整个山岭。无奈只有禀与大人得知。望拿办纵火真凶。” 李百依道:“韩老爷已带众役做了全面勘验,确实烧的可怜,损失惨重,谁是主人谁都会心疼的。” 韩百顺道:“宋员外放心,我们一定会细细询问,捉拿真凶的。” 宋员外道:“那就有劳老爷多费心了。” 谈话之间,茶饭已到,所有人役也不讲什么礼节,立即来了个风卷残云之后回去了。 细心的全吉不但做了谈话记录,还将所有的十五名人役一一问了姓名。 回到县衙,太爷与师爷策划与密室,冠冕堂皇演出查看桑苗成活率的戏。由北向南进行检验,形成了高潮,造成形势,让百姓看到绝没有舞弊,查遍了林县所有属地,折成案卷,进行罚银,震惊了林县所有植桑户。 韩百顺将所有植桑户通知到县衙,当众公布桑苗死亡数字及罚银数字。并要求三日内交清。 东港王七罚银五两,任村李六罚银十两,姚村马五罚银三十两,宋家村宋天旺罚银一万两………….. 宋家本以种地为生,少有买卖,再加上今年植桑消耗,家产大半,明年计划购置蚕种,经济已经难以支撑,知县罚银数字宣布后,天旺如五雷轰顶,四肢酥麻,口吐鲜血,不省人事,宋家儿女只好求医寻药进行抢救。 植桑户本都是全县大户,罚银数量少的户,没有时间与老爷理论,只有无可奈何了,一缴了之,罚银数量较多的桑农,当然也不会如期付清。知县排班头捕快下乡催促,拒不缴纳的就要抓人,一时间,监牢内就增加了十多位交不起罚银的桑农。 班头来到宋家村,见宋员外躺卧病床,已奄奄一息,没有敢多嘴,悄悄离去,告知韩李。 韩百顺道:“你们办事不力,就不会找他家人缴纳吗” 班头道:“其父命在旦夕,怎好多加言语” 李百依道:“带我修书一封告于宋全吉,让其办理,上次不就是他到府台告状的吗? 李百依摊书执笔写道: 宋全吉: 念你父一世英名,重病在身,按天下孝道不便打扰,但子孙更宜行孝道,替父交清所欠官银,安慰有病在身的父亲才是真正的孝子,否则会被世人笑话忤逆不孝。 韩百顺 班头又到宋家村催款,并把书信给了宋全吉,全吉看后,冷笑道:“真要懂得三纲五常,就不会一味贪赃枉法。随取笔回县令道: 知县老爷: 信已收到,知你还略通文墨,略懂孔孟之礼,孰能对照自己所为而奉行公事,孝道则有表率矣。 宋全吉 班头回去交令,韩百顺大发雷霆道:“宋全吉竟敢戏弄本官,必严加惩处。” 天旺僵卧病床,虽有儿女悉心照顾,但病情未见好转,又见班头几次出入,虽没打搅,但内心甚明,知是催款逼银,心情更加郁闷,体力渐渐不支,宋家子女除了求医寻药外,女眷们又到寺庙内求佛问神,但始终不见好转,天旺自知尚无回天之力,自己天年已尽,速唤儿女,留下遗嘱: “吾历尽艰辛,创业未果,弄巧成拙,得罪县令,宋氏子孙,尚须谨慎,严守国法,团结奋进,有事共议,协力同心,内事全福,外事全吉,至于桑林,不许灰心,烈火焚烧,来茬更清,嫁接桑叉,檩高打顶,面积庞大,养蚕促银,男耕女织,广阔前景,官府律令,斟酌执行,谨防甜言,酿成祸根,桑苗罚款,绝不服从,面见府台,,陈述详情,丧事从俭,葬入祖坟。” 言毕气绝,含恨离开人间,终年七十三岁,宋氏子孙嚎啕痛苦,按照遗嘱,从俭葬入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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