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韩知县假意探伤 万郎中做戏逢场

上次讲道,韩百顺接信后速放宋全福回家,又心急火燎到府台议事,两件事均未随心均未果。宋全福伤势如何,这次如果出了人命,比不得上次宋员外,这次我们毕竟动了刑,但愿宋全福没有生命之危,不然宋全吉是不会干休的。对府台的议事,更感到闷懵,刘知府不问不罚更觉难受,不知刘知府葫芦里装的什么药。看刘的态度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从表面上看,长官对属下的态度没有挑剔。听刘的语言,没有责备,询问中透露出关心。忽想起刘的问询,推敲之后,好像有此火药味,又好像安眠药。越思越想越不知其意。突然听到刘知府赴江南取经,使韩感到惊惶失措,刘是否是去刨根问底。

师爷李百依看到韩百顺整日郁闷,对韩百顺献媚道:“老爷不必忧心重重,你不知刘知府为人,刘知府城府很深,底蕴很厚,非常精明,心似明镜。他对任何案件都不让冤了百姓,但又曾处理过何人,这是刘知府的高明之处,在百姓中总落个好名声。但有两件事,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一是抓打宋全福,我们必须准备足够理由,销毁公堂询问笔录,对宋家所作所为所准备的,我们只能说一概不知,只拿不购买优质蚕种,对抗圣旨罪作为理由,对其行刑,方保我们无罪。二是蚕种价格,全国统一,我们只能在路途盘费和管理不善上作文章,否则会暴露我们价格太高,其它不需考虑。不过知府对你没生厌恶,对我可敲了警钟,你的错要归咎于我。今后场面就看你的了。但有一件事,是当务之急,我们必须赶在知府回衙之前,那就是带一名名医,去看望一下宋全福,不能让他赶赴阴曹,否则后患无穷。同时探看一下宋家的虚实与动静。”

韩听后道:“这几项是得做好准备,可用什么方法去看望宋全福呢?”

李百依道:“佯装不知,理直气壮,加以责怪,不失父母官的威严与关系。”

韩命差役到乡间寻找一位专治红伤的郎中,差役左右询问,找到一位善治红伤、疥疮的郎中,听说,跌打损伤的红伤治愈率最高。

这位郎中,祖上曾经受过宋家的周济,无以报答,这次听说宋氏当家人受刑后,多方打听伤情,正准备前去医治,正好差役有请,郎中就随差役来到府衙。于是同韩李一同到宋家村给全福疗伤。

差役前天送回全福,家中没做任何准备,一见大哥,遍体鳞伤,奄奄一息,都潸然泪下。 差役偷偷告诉宋家是府台指示,县太爷不敢不遵,不然宋爷会没命的。宋家给了差役一人一两赏钱,打发差役回去了。

这时全吉正好赶回,见二哥三哥也在,一同安慰了大哥一番。已经黄昏,次日找郎中给大哥疗伤。郎中看后道:“幸好没有伤及筋骨,只是受了皮肉之苦,只有慢慢调养了。”随后清洗伤口,撒了疗伤药。道:“隔日再来上药。”宋家用酒饭招待郎中,送了脉礼,付了药钱,打发郎中上路了。

第三日,正好郎中上药已毕,上路后,家中报说,“县太爷又到府骚扰来了。”

全吉一听,眼前又显现出三年前,韩探望父亲的一幕。自言自语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来者没安好心,又不能不接待,眼下四哥远走他乡,二哥、三哥忠厚老实,只是干活好手,善良标兵,不善逢迎、接客、接送。更不善于与官接触。自己几次与知县交锋,更不愿意与他们见面。可眼下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观察情况,见机行事吧。他对大哥安慰了几句,然后命家人传话,让太爷到客厅叙话。

韩李二人随家人大模大样来到客厅,见厅内无人,正想发火,以权压人,先发制人,见全吉面无笑色缓步走来道:“大哥不便,没能迎接,望太爷见谅。”

李百依道:“哪里,哪里,先见大哥要紧。”

韩强压怒火,强装笑脸道:“对,对,还是先看望大哥。”

全吉道:“大哥身受重刑,动弹不得,吃喝拉撒都在屋内,空气不新鲜,我们还是不去为好,就在客厅叙话吧!”

韩笑嘻嘻地道:“我们就是来看望大哥的,哪有不见的道理?说着欠身离座。”

全吉无奈道:“那就屈尊二位了。”

三人来到全福病榻前,韩李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逢场作戏。

李百依道:“宋大哥,太爷专程来看你了。”

全福眼皮没抬,哼都没哼一声。

韩百顺道:“此次只因不知详情,造成误会,叫大哥受苦了。我如果知道你先行尝试,绝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幸亏知府点破,才未能酿成大错,希望今后遇事,我们互通一言,鄙人会考虑照顾的。”

全福仍没哼一声。

全吉道:“大哥回家至今,不会言语,连哼都不哼一声,有时还出现抽风现象,屙屎,撒尿都已失控。看来活在人世的时间不多了。”

韩百顺道:“我们怕一失足酿成千古恨。所以我找了郎中,专门给大哥诊脉看伤,也许,大哥还是想不通的,沟通之后就好了。这次是我错了,以后再不会不分青红皂白了。”

随唤郎中到上房诊脉,这时全福,双腿上抬,然后双腿连登几次,呼吸急剧,张嘴瞪眼,口中吐出一大口唾液,然后又不动了。

把个韩百顺吓得目瞪口呆,生怕宋全福就死在面前,使自己难以脱身,让郎中赶快诊脉。

郎中是个精明人,早闻宋家有冤情,又爱莫能助,这次诊脉可见机行事了。郎中仔细诊脉道:“大哥受刑过度,气血攻心,不会言语,我看这次不能只用药治,更重要的得用情治,让他感动,事情顺心了,气顺了,伤病会好的。如果家事情况恶化,其病情亦会随之恶化,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全吉聪明绝顶,知道郎中之意,立即接话道:“郎中实属神医,哪就拜托您开药治病,大老爷以情治病了。”

韩李二人,面面相觑,然后李道:“那就双管齐下,郎中先开药疗伤,我们以后互相通融,事情就一定会办得非常顺利,情况就会有好转,宋大哥一定会好的。”

全吉道:“大哥虽然不会言语,但从神色观看喜怒无常,让大哥休息,我们还是到客厅叙话吧!”

韩李二人到达客厅,简单安慰全吉,“要家人照顾好大哥,你多宽慰大哥,伤病马上会好的。”

全吉道:“三年前,父亲临终前也不言语,大哥虽然年轻,但身子骨受刑过重,气血攻心,后果不堪设想。但愿老天有眼,让大哥起死回生吧!”

李百依看情况不妙,宋全吉对案情也是一字不提,只说父死哥伤,分明是在说我们的罪过。再谈下去,恐有不便,马上岔开话题道:“我们到外面看看桑林,看看蚕房,看看有什么困难,让太爷帮助解决吧!”

全吉道:“父亲去世,大哥遇难,家道中落,我又无治家良策,大哥入狱后,我已将桑农、蚕农辞退。现只有一心服侍大哥,大哥好后,再兢兢计较。如果大哥有个三长两短,几世家业,就此成空。那是真得老爷法外开恩,另想良策,弥补交待皇帝的植桑令了。现在我也无心观看桑林、蚕房。等大哥病好后,再作计较吧。”

韩李两人泱泱不悦,府台要释放,病人不言语,郎中诊病又可作证,倘若宋全福一死,我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眼下宋全吉不谈任何情况,不提任何要求,我们只有任命由天,或另寻道道了。二人嘀咕一阵,告辞离开宋家。

全吉怕节外生枝,陪同韩李缓步出村,只到韩李上马,看不到踪影,才回家中。

韩李二人在村外看到了建筑,回眸了宋氏庄园以及暂停的门面收购站,有心问几句,可全吉不开腔,又不离身边,也只好说几句客套话,打马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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