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盒在桌,眼看檀盒正坐不动,既然想去拜访,礼品在手应该立刻去见人,布局时间不多应该珍惜每分每秒,人还是不动稳稳当当正坐。
不动是有事情要考虑,在考虑是否一定要接近陆元武,陆元武做事肆意妄为,这样的人最难把控,拉他进计划又要让他不察很难而且会有很多变数,只是没他有些关键关节就会无法打通,只有让陆元武帮他做事,沈公直才会信他有能力力挽狂澜。
犹豫片刻不由苦笑,目前时间紧迫,还犹豫不决做什么,如果不按照原本计划行事谁都走不了,一定要把沈公直说服,他不走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陆元武活得十分自在,晋王都无法活得像他这般自在舒服,在驿馆陆元武有任何要求,只要张口自会有人送来,陆元武居所是驿馆最大一所别院,这个别院原本是让使者主居,慕栖桓没这个福气,驿馆对陆元武来说就是私宅,任意在这里为所欲为。
慕栖桓住的北院,原本是外宾随从所住,只是很久都没有外宾过来,同时馆内下人也是减半遣散,剩余零散下人陆元武招到自己这边服侍。
慕栖桓手拿檀盒缓步来陆元武东院门外,站在门外能听见里面传出丝竹之声,多半在里边赏舞作乐。
院门外有二个驿兵看门,慕栖桓上前说明来意,一名驿兵打量一眼才进去通报,没过一会驿兵出来趾高气昂道“等着”
陆元武这是有心晾他,简直就是不把使者看在眼里,对方不搭理,慕栖桓也不能莽撞硬闯,人没动气负手挺直腰板等候。
慕栖桓背脊就像标杆一样笔直,驿兵见这般站姿互看一眼,这一眼是在相互叫苦,苦是因为二个驿兵平日懒散,虽是在外看门,毕竟是驿馆不是看守宫门,没人来查总是坐多站少。
慕栖桓站姿笔直,他们不敢肆意闲坐。
慕栖桓一站就是半个时辰,陆元武有心晾人,毕竟是使者,在是目中无人也不好做得太过分。
紧闭半个时辰院门打开,门里有一人出来道“驿丞有请”
慕栖桓并不动气微微一笑“劳烦引路”跟人到里边正厅外,正厅内丝竹声不停,门开着能看见舞姬在里面翩翩起舞,那人先是入内通报才让他入内。
厅内中央过道有舞姬做舞,陆元武也没吩咐停下,这是想让慕栖桓从旁边上前,过道客席有六名客人,慕栖桓看一眼,既知不是官家公子就是名门之后。
慕栖桓入厅没有从旁边过道上去,就立身在门槛边,看样子陆元武不散去舞姬是不会上前,陆元武目光有意无意看一眼慕栖桓,依旧不搭理,时不时逗挑陪酒姬女。
陆元武不搭理他,慕栖桓不能干站着拱手施礼笑道“驿丞好兴致”
陆元武缓缓抬眼装作刚看见人讽笑“哟,是使者来了,都怪使者不起眼没见你进来”
慕栖桓微微一笑“看不见下官不打紧,只是莫要辜负佳人”
陆元武显然没有听出慕栖桓暗示,食指一勾身旁陪侍姬女下巴掐笑“辜负佳人?这话何意?”
陆元武并不重视这话,这就能证实慕栖桓心中猜测,陆元武在那个时候并不知她身份。
慕栖桓徐徐张口“能否借一步说话?”
陆元武大方一笑“都是好朋友,什么话都能听”
慕栖桓脸色沉下“当真可说?”
陆元武揣摩慕栖桓面色,见得神秘兮兮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这样态度引起重视,挥挥手旁人舞姬退下。
陆元武道“看你搞什么鬼,说吧”
慕栖桓拿闲说口吻道“东榆山,溪林”
这地方陆元武半年前去过,目光警惕牢牢盯人,不知对方意欲何为“什么东山北山?是什么地方和我有什么关系?”
慕栖桓知道陆元武不会轻易承认,淡声道“驿丞贵人多事,不妨听个故事”
半年前陆元武化名游乐行前往西隋,南晋西隋交战陆元武身份特殊,只身前往敌国不免有通敌之嫌。
铸剑师杜白现身西隋,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只知道每次出现都会带一把剑,带剑不是要和别人一较高下,而是选人赠剑,杜白每十年出现一次,上次现身北吴告知天下,十年后铸剑一把就此封炉。
十年前陆元武去过北吴,可惜剑已赠人,当时这把剑由慕栖桓所获,名为“照世明灯”
杜白赠剑不管名头声望,无论是不是恶徒,还是街上丐儿,只要认为配得上就给,看上去是凭喜好赠剑,但眼睛看人很准,只要让他赠剑,十年之内必定名震天下。
因此杜白有着,赠剑识英雄美誉。
好武之人谁都想让杜白看上眼,陆元武也是,所以不顾有通敌之嫌也要冒险前往西隋,这次赶得急恰好让杜白相中,最后一把封炉之剑赠与陆元武。
此剑名为“山河”
天下英雄图名剑,天下美人爱英雄,当陆元武得剑回南晋前,在溪林遇上一个叫阿琪的姑娘。
阿琪很香,有他在别的女人身上没有闻过的缕缕甜香,阿琪爱咬唇,尤其是咬唇含羞看他时的模样,所以见到阿琪时,陆元武一双眼珠在也无法从对方身上移开。
溪林有溪,二人溪旁借月谈心,越谈越是投机,一个血气方刚,一个仰慕盛名,情愫在难以压制之时在溪林共度良宵。
第二日,陆元武趁着阿琪未醒偷偷离去。
离开自然是因为对方是西隋女子,如让他父亲知道他和西隋女子共赴春宵非断他腿不可,反正没有结果还不如一走了之,不走等人醒来怎么应付,好在这次得剑而归,要不然晋王非要定他个通敌之罪。
故事很短,也很简单,慕栖桓说完止口不语。
陆元武听对方说完大是意外,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事,不过也不遮掩当下冷笑“你是来讨公道?”
慕栖桓道“我与阿琪姑娘并无关系,讨不讨公道用不着我插手,只是。。”
“只是什么!”陆元武毫不客气激问。
慕栖桓拿出早是备下丝巾稳稳当当放在桌上“找人询问丝巾来历,最好是问郡王”
声落将茶盒放在丝巾旁,拍拍檀盒笑道“知道驿丞好茶,特意找来孝敬”行礼告退。
陆元武十分厌恶慕栖桓这个笑容,同时在琢磨慕栖桓提起那次风流韵事干什么,郡王秦宗与他父亲陆关亭是朝局对头,如果去见秦宗,先不说陆关亭会有什么反应,拉下脸皮去见人,人家还不一定会见他。
想让陆元武为一个西隋女子拜访郡王府,那是不太可能。
陆元武揉揉太阳穴似乎是有些头疼,这个举动不是因为喝酒上头,是因为慕栖桓点到即止的话感到气闷,有话直接说就是遮遮掩掩让他怎么猜?
慕栖桓不管陆元武为不为难,右脚刚抬正要跨过门槛,陆元武沉目盯慕栖桓背影道“站住!那狗屁郡王府我才不去,有话直说装神弄鬼的想干什么!”
慕栖桓回身前脸上泛起笑容,因为猜道陆元武会把他叫回来,陆元武城府不深不是处事八面玲珑的陆关亭,做事直冲莽撞的陆元武肯定不会拉下脸去见秦宗问丝巾的事。
慕栖桓止步回身展笑解释“让驿丞询问郡王,是怕驿丞说我胡言乱语”
陆元武看一眼丝巾才道“是不是胡言乱语听过自会分辨,还没说怎么知道我信不信?”指着丝巾问“这东西有什么来头?”
慕栖桓先不作答反问一句“难道驿丞对这丝巾没有印象?”
陆元武当然有印象,只不过故意询问,想起阿琪那张俏脸,上前拿起丝巾在眼前瞧看一翻“她当时是有一条丝巾,颜色也很相似,你想说什么?”
慕栖桓道“颜色是很常见,但是丝巾有很多不同针法织成,这个丝巾用的是九合针织法”
陆元武又没做过女工,哪能知道丝巾有多少种织法“九合针?那又怎么样?”
“西隋九合针和年画花剪闻名天下,驿丞去过西隋,难道真的不知?”
陆元武顿感莫名奇妙,道“我去西隋意在求剑,怎会知道这些东西”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不重要,慕栖桓往前数步道“那么直说好了,琪儿便是大隋宁乐公主,曲双双”
陆元武突然一笑“她是西隋人士这是不错,只是不是什么双双,她叫。。”
慕栖桓截话道“当时叫什么不重要,驿丞当时还不是自称侠客游乐行?”
陆元武在也笑不出来,杵着张脸盯慕栖桓“你提这事想干什么?”
慕栖桓脸上含笑道“不干什么,就是过来拜访驿丞”施礼后退下。
陆元武目视慕栖桓离去并不留人,满腹不解心道“他这是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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