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焦头烂额得处理好这些事儿时,贺黯拉也捋清了和他之间得联系。他原来是第一个看完她书自杀的少年,他只能在她或者她家附近活动,最近的反常想来也是他带来的。
她也在这期间和易域达成了共识,易域只能在她需要的时候才能释放那些阴暗腐臭的想法,不能干扰到她的正常生活,本来以为沟通起来会很困难,没想到这少年蛮爽快的就答应了。
易域在这期间也弄清了自己产生变化的原因。贺黯拉原来是他与现实的连接,那些死去的少年们滋养了他的魂魄,像升级一样,每当有因她写的书死去的人,他就会有泡在温泉中毛孔完全舒张开的舒适感。
这使得他并不局限于只能和贺黯拉交流而已,他已经渐渐可以控制自己,显露或者隐藏现在只是虚影的身形。也可以跟随着她去到任何一个地方,想法有的时候也可以互通。
已经和公司和平解约的贺黯拉,那些传票也被律师都处理好,一切都已告一段落,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签证已经办好,护照也已带好,谁能想象到,真实的世事无常会在她身上发生。
还好这么多年,有了一定的积蓄。让她可以逃离、逃离是非纷扰,虽然她发现自己除了写一些没用的书,什么都不会。
她坐在地上,旁边是展开的行李箱,衣物交杂映托出凌乱,易域待在她的身旁,想说点什么打破这静寂,他的嘴唇开合了一次两次,连个哑巴都不如,‘阿巴阿巴’都发不出。
易域的视线固定在她的身上,顺着她的视线看见阳台边,两三盆枯萎的植物,她眼眸里的是怅然?是悲伤?是迷惘?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已然忘记了最开始的目的,不知谁在沉沦。现在的他不是他了,现在的她也不是她了。
天蔚蓝,云茭白,苍松翠柏,光影交错。
已经在国外一年了,这一年贺黯拉重操着旧业,写着相同风格的书,编着不同的故事,抒发着自己的观点。
在远离故土的地方,没想到随着她一本一本的发表,她的身边也逐渐聚集了一些人。她的书像被下了诅咒般,每本的问世,也就意味着生命的消逝。她不懂,这是为什么,她不懂,她写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拿着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回到家中,沙发上坐着的少年,穿着纯白的衬衫周身泛着温柔,模糊了边界,看着她回来后眼中泛起的光,朦胧飘渺。
坐在沙发上纯净洁白的少年,就是易域。纯净下的混沌,洁白下极致的黑。本是枭蛇鬼怪,外表却洁白如玉。
易域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给她倒了一杯水后,又去慢慢归类,他现在和活着的人在外表看已经没有任何区别。跟随她的限制也没有开始那么苛刻。
跟她在一起的时间也总是让易域忘记最开始纠结的那些问题,但每当她身边萦绕的人群出现,他的情绪,令人作呕的邪恶情绪,全部涌向大脑。变得无法支配,无意识之间也会波及到她。
“饿了嘛?晚上想吃什么?昨天想吃的排骨?”易域边说着边打开冰箱。
“现在还不饿,晚一点再说吧!”贺黯拉窝在沙发里,双眸微眯,昏昏欲睡。
手机铃声响起,贺黯拉缓了一下,慢吞吞的接起电话。闭上眼睛,仰躺着听着对方的话,无非是新书快要出版,会议的时间和对新书的那些夸张的赞赏。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
易域在厨房也听见了声响,她惫懒的接起电话,用低哑的声音回复,用慵懒的猫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他抑制自己的表情,希望看起来不那么狰狞。
这些扰人的东西,又来了又来了,为什么总是插进他们之间的生活,为什么不能只有他们两个。
贺黯拉放下电话,随意抬起的胳膊挡住双眼,刚刚的睡意已经消散。
易域拿着洗好的水果走了出来,放在沙发前,坐在她的旁边。
“都整理好了嘛,晚上我们吃排骨吧,糖醋的。刚刚差点就睡着了,我去整理整理之前写完的稿子。“
边说着她睁开眼,拿起颗鲜红草莓,轻咬一口,鲜红的汁水在口中绽开,浸润了嘴唇,甜甜的很好吃。起身便要忘书房走去。
他伸手拉住了贺黯拉,措不及防的一下,让她有些微怔。她变得湿润且泛着微红的唇,让易域无法挪动视线,像是在诱惑他体验。
“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我去帮你整理,你昨晚赶着截稿都没合眼。”
展颜一笑的贺黯拉,明媚得花儿绽放,粲然夺目。“不用啦,那我先去休息,确实有些累了,等我睡醒再做吧。”
易域丝毫不想松开手,想要把她拉到怀中,紧紧得拥住。他快无法承受,她的声音笑貌每一次都在挑战他的神经。
再次醒来,睡眼惺忪的她,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走到餐桌前,桌上的每道都色香味俱全,更别提她心心念念的糖醋排骨。
看到这些,她的心情指数直线上升。易域从厨房出来,看到她呆懵的样子,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这时那儿怕说他君子如玉,温润而泽,都毫不为过。
他拿着盛好的饭,笑着招呼她落座。虽然他无法进食,但是也照例的摆在她的对面。照顾她饮食起居,让他感觉无比满足。
酒足饭饱后和易域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最近新出了一部电影、人气很高。也不知是吃太饱,还是窝在沙发太过舒适,她的眼皮一点一点变得沉重。
她熟睡在沙发里,易域小心的把她抱起,每一步都走的稳稳当当,轻柔地放到床上,最后还不忘拉好被子,掩好被角。
这时的她看起来多么的乖巧,没有了平时眼神中的冷漠,没有了对所有人都会绽放的微笑,像是只属于自己一样。娇艳欲滴的唇,光洁的额头,秀气高挺的鼻梁。
他忽地别过头,在床旁的地下安静的坐着。过了好一会,他重新站起身,轻吻了贺黯拉的额头,离开了卧室。
收拾好一切后,他默默躺在了贺黯拉的身边。根本不需要睡眠的他,就这样在女主身边闭上了眼,等待着天明。
差不多快到睡醒的时间,他控制自己的隐藏了起来。快醒的贺黯拉在他身旁揉着眼睛,眼皮都没掀起,翻身后在被窝里泛着懒。
伸出自己的手,虚抚着她的微红的脸颊,脸上弥漫出温柔的笑。有种她在对自己害羞的感觉,令人餍足。
易域穿出卧室,凝实了身形做着早饭,看着时间差不多,敲门叫醒贺黯拉,他喜欢每天早上第一眼看到的是他。
清晨,他们坐在对面,其乐融融的氛围在他们俩人之间散出,这种贴近让他觉得彼此密不可分,他平和温柔的表面下藏着亢奋。
下午贺黯拉出门参加新书发布前的会议,易域看似如常的送她出门,又回到家。收拾妥当后,他隐去身形飘出窗外,紧接着出现在眼帘的那抹艳丽身影出现在眼前。
他默默的注视着,她对别人散发的微笑,她交谈的很开心,她的手轻拍别人了肩膀,新书发布会上,狂热的书迷大喊着我爱你,为她着迷,这一切是多么的碍眼。
画面不断在眼前占据,不知不觉间,眼眸微微的泛红,一眨也不眨的带着薄雾,手臂爆出的青筋,喉结因为吞咽的上下移动,他压制着自己,快要沸腾的水想要冷却、快要燃烧的火想要熄灭。
必须控制住自己,他有很多的时间,他可以办到很多别人无法办到的事情,囊中的猎物,徐徐图之,方得成功。
【我想我应早已守不住内心,魂灵;沉淀在你的缱绻温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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