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青年背着斜大匆匆往二楞郎中家跑去,青年人心善,担心斜大再出个三长两短,背着斜大匆匆狂奔,大冬天的跑得汗流浃背。
斜大躺在青年的背上,一股股冷风从青年面部的缝隙透来,吹到斜大的脸上,但斜大的内心却笑开了花。
村子本就尚木,大总管和村长并未花多久时间,便找来了棺材。
带着村中几位青年人,抬着棺材便往西门家而去,老西门来村之时只和村长要得一间茅草屋,经过几年的发展,此时西门家已经拥有三间土木结构的小平房。
老西门单独一间,西门秀和白涵占一间,还有一间当厨房并堆放杂物。
中堂的这间本是老西门的卧室加会客一体,此刻棺材的到来,老西门却不得不从中堂内搬离。
白涵虽然是大家小姐,嫁给西门秀之后,她却一点大小姐的架子和傲慢都没有,一个人便将小屋打扫得干干净净,此刻公公的居室要为丈夫发丧而必须要被临时征用。
温柔且善解人意的她立即在自己房间内收拾出一块给公公放床的位置,丈夫发丧的这些日子,她知道他们不得不共用一间居室。
不过也不会出现两人共睡一室的情景,西门秀发丧前按传统习俗,家人要为西门秀守夜七天,西门秀就只有三位可为他守灵的人,孩子还在襁褓,真正能够守灵的就只有两人。
不出意外,该是白涵一天,老西门一天。轮到第七天的时候全家在为西门秀守灵。
守完七天,吃过丧饭,西门秀就得被村中完婚的壮劳力抬着棺材去入葬了,此后便长眠于青山,与花鸟厚土作伴。
村长和大总管安排着人,将棺材抬入中堂,取来两个高凳将棺材高高的架在半空。
村中心灵手巧又热心的妇人很快便开始布置灵堂,棺裹之前需要摆上供桌,供桌中要请画像师为西门秀画张遗像。摆上贡品点上香烛。
斜大在半路上便在青年身上醒来,在青年的背上拼命挣扎,斜大说:“放我下来,我要回去,我死也要死在师傅面前。”
青年人拗不过斜大,将斜大从身上放下,斜大立即三步并两步跌跌撞撞往老西门家跑去。
三位青年只得跟着斜大往回跑。
四人跑回到老西门家中之时,正好遇上,大家在腾老西门的物件到白涵的居室。
斜大带着一脸的悲伤,却立即加入搬运队列,斜大眼里都是活,一会帮人搬长凳,一会搬高凳,一会搬从各家各户借来的餐桌。
斜大回来后脸上的污渍还没洗,又添新汗。他的脸看起来更脏。
但是斜大完全不在乎,他一心都扑在了西门秀的身后事中,大有一切都要亲力亲为的样子。
当然斜大更喜欢干白涵目光能看到自己干活的位置。
斜大悄悄的看了白涵很多眼,他发现白涵已经哭过了,她那双红肿的眼就是最好的证明。
斜大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白涵身上,她竟然哭过了,自己却错过了看到他肝肠寸断的精彩时刻,那定然是在自己被三个青年背离西门家时发生的事了。
此刻老西门失去精神,家中能主事的便就只有白涵了,白涵心中充盈着悲伤,但斜大的行为她还是看到了。
心中不由得有些温暖,丈夫虽然死了,但这世间还有真好人。
斜大见白涵竟然看了他一眼,此刻干起活来更加卖力。
仿佛有使不尽的气力在身体内爆发,不过经历了最开始的慌乱后,村中举办过太多次葬礼,早就积攒出丰富的经验,也没给斜大太多表现的机会。
大家在齐心协力下,前期的准备工作已基本完成,此刻只差画师将西门秀的遗像画出摆在灵前便可,妇女均已在汉子搭好的临时锅灶上生火做饭。
斜大便已无事可做,这就可以不用再假装卖力,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停下休息。
身体一经空闲,想近距离靠近白涵那颗骚动的心便再也停止不下,他脑海中无时无刻不在想起白涵的倩影。
此刻他想起了小西门谨,“哎呀!怎么把这小家伙给忘了,只要找借口接近这小家伙不就能近距离接触白涵吗?”
斜大想到便立即行动,他一屁股从地上爬起,伸手拍拍裤子上的灰,脚不由自主的往白涵的房间走去。
他走到门口假模假样的敲了敲门,门后的白涵听到敲门声便赶来开门。
看到是斜大,白涵本和他不熟,但看在斜大之前那么情真意切的表现。白涵不疑有他。
斜大开口说:“弟妹,我想看看西门老弟的孩子,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白涵听到这话让开半个身子说“大哥,轻点进,孩子刚睡着。”
斜大听到这话,内心兴奋得无法形容,他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观赏白涵的芳居。
斜大见白涵只让开一个身子,他进门的时候故意表现得体力不支,在靠近白涵的时候故意倾倒,身子随着侧往白涵的身上。
白涵见斜大侧向自己的身子,还以为他是过度劳累体力不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起他们母子,心中更加感动。
白涵下意识便伸出手去接住斜大侧来的身子,斜大见白涵不躲反倒伸手扶他。
斜大便顺势而下,他的右手趁机抓向白涵的左手。毫无疑问,斜大成功了,他的手顺利的接触到白涵的皓腕。
初碰白涵的手,斜大便感受到手中好像握着一块上好的丝绢,冰凉中带着丝滑那种触感,人间怎可多得。
白涵在家温柔贤惠,性格矜持内敛,哪怕是被村中人多看两眼也会羞燥得脸红。
此刻就算经历着人生三痛之一的----丧夫之痛,被斜大抓住手之时,白涵内心的羞涩亦如往常,红霞在一瞬间便铺满脸颊。
斜大撇到了白涵羞红的脸,正好此刻阳光从天而降,照在了白涵的脸上,在阳光下,斜大看清了白涵的那白里透红的脸上布满了毛茸茸的小细毛,微风一吹在娇嫩的皮肤上轻轻摇曳。
就像是一颗刚摘的雪桃,清冷中带着潋滟,温暖中带着甜美。
斜大不由得被深深吸引,此刻白涵也察觉到。斜大的目光,顾不上羞怯,她立即便挣脱出斜大的手腕。
斜大深深的知道,白涵这种大家闺秀,尽管现在下嫁至西门家。身在破落之地,但定不是轻易便可得手。
斜大从老西门那里学到了任何事好事均需循序渐进,耐心等待,一旦急功近利便会得不偿失。
斜大及时的站直了身子,假装出一副很关心西门谨的样子,悄悄的往木质婴儿车走去。
斜大离西门谨只剩半步之时,西门谨嘹亮的哭声突然传来。
斜大被突然的哭声吓了一跳,身子一跃往后跳去,白涵闻声,立即便往西门谨的婴儿车走去。
现在丈夫死了,留下一岁的小西门谨,白涵不允许西门谨再出任何意外。
他已经是西门家最后的独苗,也是她活在世上最后的依靠。
白涵不敢想象,如果西门谨没了,她该如何在这世上继续苟活。
斜大看见白涵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这个小家伙身上,把自己完全晾在一边,心里的妒意如无边的野火再次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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