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按村中百年传承下的传统习俗举行,白涵和老西门确实按计划一人守灵一天。
传闻守灵期间,不能见猫,棺裹一旦见猫,极有可会引发尸变。
因此白涵在最初开始时还期待夜晚守灵时来只灵猫,她很想再见见西门秀,就是变成厉鬼的西门秀白涵依然想见。
可惜这终将只是白涵的一厢情愿,一是棺材内连西门秀尸块都一块,二是只放了斜大带回来满是血污的刀具和生前的一些衣服。
正如此白涵想见西门秀鬼魂的这个愿望也只能是落空。
葬礼很顺利,在全村人的帮助下,在大年三十前一天,西门秀的衣冠裹被村中成家后的壮年,抬着往挖好的墓地走去。
看着西门秀生前留下的一切,都被装进棺材里,就要这样抬着送到山上。
白涵的心,如被无形的风刃一刀一刀的切割,将整颗滚烫的心一寸又一寸的割得只剩满腔伤。
她还有好多话想与西门秀说,临了,临了,白涵却是一句话也没能说出口。在众人抬棺时,白涵终于忍不住,她嚎嚎大哭起来。
前来帮忙的众人,此刻都惊呆了,他们一直以为白涵不会哭,虽然每天她的眼睛都是红肿的,但没人见白涵哭过。却没想,在这一刻,白涵跪在将要抬起的棺裹前,哭得这么撕心裂肺。
白涵的哭声像落单的天鹅找不到同伴,在天空悲鸣,像无助的夜莺,泣泣啼哭。
在悲伤的哭泣声中看去白涵弱柳般的腰枝上下起伏,像是稍不注意便要就地腰折。
人死不能复生,无论白涵多痛苦、多悲伤,西门秀也不可能再看到这一切。
送葬的村民随着大总管的一句“起棺”众人按部就班,站在棺材的两侧,只见涂满红色大漆的棺材前断和后段都绑好绳子。
一侧站八人,两侧的人加起便已有十六人。
随着总管一声“起”棺材缓缓离开高凳。
掌管礼仪的队伍走在最前,一路洒纸钱开道。
村中两位财运俱佳的青春靓仔一位高抬纸做的银树站在左边,一个高抬纸做的金树站右边。
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从西门家出来,老西门为尊者,是不能为夭折的青年送葬即使死的人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还有刀镇的传统男人入葬,女人送葬不得过桥。
按刀镇的传统习俗白涵最多只能送葬到寒梅江的石拱桥,便不得不打道回府。
西门家是外来户,在稻香村本就没墓地。此次西门秀死得突然。
村长临时召集村中威望够,年龄足的人员进行了一次秘密会议。
经过商讨,鉴于老西门对稻香村的贡献,秘密会议上全票通过将西门秀葬在卧山上最好的墓地位置。
大家统一认为,老西门活着时便为村子带来诸多荣光,他的后代早夭,将西门秀葬在龙兴之地,他死后成仙定会护佑稻香村。
白涵是一路哭着走到寒梅江的石拱桥,她哭到双腿发软,后面的百米几乎是村中那两位搀扶白涵的妇女架着白涵走到了石拱桥。
到了石拱桥,白涵整个身子躺在石拱桥中间,抬棺的众人只好抬着棺椁从白涵躺着的身体上走过。
斜大虽然已至三十,但还未婚娶,依然抬不得棺。
此刻他全部心神都放在了白涵身上,眼见西门秀的衣冠裹从白涵身上走过时,久久郁结的悲伤使白涵伤心得昏阙。
斜大从人群中急步走出,来到昏迷的白涵身边,确定白涵确实已经昏迷。斜大急切的伸出手抱着白涵便往村中赶。
众人见白涵已经昏倒,对斜大抱着白涵也未有异议,斜大只是手触碰到白涵手心便因激动分泌出超多手汗。
他的整个身子都因为如此近距离接触到白涵而激动得颤抖。
村中人太多,斜大不敢过多的逗留,抱着白涵他便急促的往村子赶。
斜大一边跑一边看白涵,他那双斜眼仔细的盯着白涵看,从额季线到额在到那弯弯的柳叶眉,看完眉在看那好昏倒后双目紧闭的眼皮,长长的睫毛即使是在闭合的眼皮上看去也是那般的修长乌黑每一根睫毛都像一位位白雪公主在眼皮上舞蹈。
斜大还未仔细看完全脸便已沉醉的得像条狗。
路终有尽时,斜大抱着白涵看得入神,没注意到脚步跑得急,他感觉没过多久就到了陈二楞的诊所。
二楞郎中家门口有稀稀拉拉的老人来看病,有人看着,斜大不敢明目张胆的的减缓速度。
斜大心中在不舍得怀中的暖玉温香,有人看着便不能表现出来,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加速往二楞诊室跑去。
才一进去,斜大便开口“二楞皮,赶快帮忙看看西门家这口子。”
二楞见白涵还在斜大怀中,命令斜大赶紧将白涵平铺在长凳上。
斜大看见摆在墙边的长凳,只得一步一步往哪挪,此刻斜大的每一步都像是独步跨过独木桥,他走得很小心,很慢。他知道,这一放,下次还能这样抱白涵不知是在猴年还是马月。
斜大还在磨磨蹭蹭,二楞早已经看不下去,在身后推着斜大往长凳而去,此刻的斜大每一步都没自己的思想。只能被动的被二楞推着往前走。
这次的事件不在随着斜大的思想而走,白涵很快便被安排躺在了长凳上。
二楞看到了白涵惨白的脸。大概问了一下斜大具体怎么昏倒,便已知白涵是因为伤心过度导致的昏阙。
二楞伸出左手在白涵的人中处轻轻的掐了一会,白涵便在昏迷中逐渐醒来。
她醒来后看到自己四周都是木板围成的隔墙,抬头发现木质的吊顶替代了蓝蓝的天空。
白涵刚醒来,脑海还有点迷迷糊糊。将头往四周转动,他看到刚离开的二楞,站在自己身边的斜大。
鼻子里还有一股淡淡的药草香,白涵知道自己在二楞的诊室,她明白自己已经不在送相公最后一程的路上了。
看到四周那些来看病的老妇,白涵不想让人看到此刻她的这副模样。
白涵伸出手,用力的撑着自己身体,她想从长凳上下来,她想回到拱桥,即使不能送自己相公到墓地,她也想站在桥边看着自己相公的棺裹四平八稳的从自己眼前消失。
西门秀这一生都在忙碌奔波,白涵想让西门秀的最后一程走得安稳。
她不想西门秀走在去守山的路上时,身后连个看着他的亲人都没有。
只是无论白涵如何拼命的挣扎,她的背像是沾在二楞诊室的长凳上般,半点都离不开。
此刻二楞转过身来,看到想挣扎着离开长凳的白涵,他过去轻声说:“西门贤弟已经走远,你再回去也看不到什么了,西门兄的孩子还小,你可要养好身子,把他留下的孩子带好啊!”
白涵听到这话情绪真的稍显平缓,白涵的手无力的垂下,只见眼泪瞬间便盈满了她的整个眼眶。白涵却哭得无声无息,众人只见泪水才片刻便是满面却没听到一点声音。
二楞见白涵不再挣扎起身,他赶快转身,他生为郎中,时时刻刻都不敢忘记,自己的职责是救人。
如诺在不将白涵的十全大补汤熬出来,今日白涵就是安然离开了这里,体内郁结的悲伤也会早晚压垮她那本就盈弱的身子。
二楞在转身回到煎药房时,低声道:“唉!可怜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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