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绳子专挑细处断

斜大将甜饼贴在胸口,只为保持甜饼送到白涵嘴里时还是温热的,满怀着甜饼,他只想博白涵一笑,只可惜白涵未能亲眼相见这幅场景。

斜大转身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心里产生了很大的落差,他恨、他妒、他嫉,西门秀已经死了,他整日为白涵忙前忙后,白涵从未正眼看他一眼。

这不公平,这不是他想要的,斜大想要的是永远的拥有白涵。

现在却是见一面都显得艰难,这完全不是自己要的结果。

白涵抱着西门谨睡了,她还不知道,厄运正在往她走来。

自那日斜大送完甜饼后便不再出现在西门家。今年并未等来西门秀辛苦一年的辛苦钱。反倒是等来了西门秀的葬礼。

这场葬礼将家中积蓄也一举耗空。

西门秀葬礼过后一段时间,斜大也不再来家中帮忙干重活,日前还精神奕奕的老西门,自儿子去世后好像被抽空了真气,背越来越坨,整日躺在床上的时间要多于下地的时间。

白涵不得不面对接下来的寡妇生活,她将不得不牺牲她的时间,她的身体,她的力气,为了这个孩子,她不得不要出门挑水、砍柴、种地、挣钱重活、脏活、累活她都得干。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几个星期以来,白涵都感到筋疲力尽,但她还在坚持照顾孩子,照顾这个家,整日整夜的忙碌。

她为了相公留下的孩子,放弃了一切胭脂花粉,独自一人从早到晚地在外干活或在家里照顾孩子。现在,老西门也需要照顾了,还需要照顾老西门。白涵正在面对全新的生活节奏,她已然疲惫不堪。

没有了经济收入来源,照顾孩子和老人几乎耗尽了所有有积蓄及家中钱财,她只得和老西门商议,她最终决定。先卖掉家中的家具维持生计。

白涵依计将家中的家具搬出,她与邻居借来了一辆手推车,将西门秀曾经为娶他打造的一件件精美家具搬出抬到手推车上,白涵还不得不拉着自己从未拉过的手推车带着家中的家具往刀镇而去。

比较欣慰的是用料结实,做工精细的实木的家具,在刀镇的当铺很快就被掌柜收了去。白涵卖得很顺利,只是价值最少十两的家具才当得二两银。

白涵拿得银钱,不知不觉的走到美食街,见到了桂花酥、鲜花饼、还有桂花酿,以前在娘家的时候,这些都有家里下人买来摆在盘子里送到自己面前的。

现在白涵摸摸兜里的二两碎银,白涵已不敢将钱花在此般事上。白涵快速穿过这条满是美食香气的街道。往北边卖粮油的商铺走去。

家中还有两位等着白涵卖完家具换米饱肚的家伙呢,白涵知道自己不能耽误太长时间。

白涵快快走到粮店,买了一担粮,在粮店伙计的帮助下将粮抬到手推车上。白涵见买完粮付完钱,发现手中银两所剩无多,她更不敢往美食街那边走了。

白涵拉着粮食,推着大于身体几倍重的手推车往稻香村赶。路面不平,没经验的白涵被手推车搞得满手血泡,经历了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白涵在下午时分回到稻香村。

白涵将手推车停在门口,饥渴难耐的她径直跑到水缸边拿起瓢,舀起一大勺冷水便往肚子里灌。

冰冰凉凉的冷水下肚,就在这一瞬间白涵一路的辛劳好像便被寒梅江水治愈。她感觉今日流在地上的那一斤汗水在这一口江水面前都不值一提。

解了口渴,白涵绕出水缸,往老西门的房间走去,在过道上看着老西门和儿子一起在地上玩耍,画面很温馨。

白涵见到如此温馨的一面,心里不禁一甜,上天待她不薄,家中至少还有一老一小可宽慰心怀。

老西门听到白涵回来的声音,此刻走路都摇晃背也坨得快弯到了地板。

但老西门还是走出房来迎接自己的儿媳妇,他一向疼爱白涵,他长久的岁月使他失去了气力但在此刻他更能体会到白涵一个人照顾家庭的辛苦。

尽管老西门晃晃悠悠,但走到白涵面前时他却尽可能的让自己抬头挺胸,走起路来也要没那么晃悠,他不想在白涵面前表现得很脆弱,他想让白涵看到自己时更可靠一些。

白涵见老西门迎了出来,她两人走到门口慢慢地的将手推车里的粮食搬到厨房。

老西门看着空荡荡的家当,以后连张吃饭的桌子都没了,他问白涵:“咱家还的钱粮还能支撑多久”

白涵:“爹,粮还够吃三月,钱还剩一两二钱,最多还能支撑半年。”

老西门点点头,沉思了一会说:“明日我去找村长要块没人种的地,以后咱们也种点稻子,省了这买粮的钱。”

白涵笑盈盈道“好的,爹。你尽管放心,有我在,这个家不会散,我们饿不死的。”

老西门欣慰的笑了起来,看了看日头,才至下午,老西门决定不等明天了,他直往门外走去,他想尽早将地的事定下。老西门晃晃悠悠的去往村长家。

白涵看着老西门走出家门,也未阻拦,她相信老西门在村子里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斜大最近在家中苦思冥想,每到夜晚他便跑到西门家附近找颗大树或是巨石躲着观察。

他明明白白的看到,白涵宁愿自己去挑水,自己去砍柴,自己去背材,也不会走几步路到他家中来找他。

好像自己不主动去,白涵便不会想起他,西门家会完全忘了他。

斜大觉得这样可不行,在这样下去自己还有什么机会靠近白涵将她娶回去。

斜大最近一直在家中苦思冥想破局之策,可惜一直没啥进展。

今日他还是照旧,在夜晚来临之时又一次偷偷地跑到西门家门口观察。

斜大才将身形躲藏好,他便听到马车车轮压在路上传来那“吱呀,吱呀,”有规律的声音。

他定睛看去,只见村长家的马车停在了西门家门口,村长先下车,将凳梯摆在车架旁,随后他看见老西门从马车里缓缓走出。

尽管已至黑夜,但斜大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老西门脸上那恭恭敬敬的表情。

这一画面让斜大妒火中烧,想起自己忙前忙后,老西门却对自己爱搭不理,白涵对自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村长不就有个马车吗?你们就对他毕恭毕敬。

斜大看到这里早已没了继续观察下去的心情,斜大心情郁闷的走到村口在陈大爷酒铺买了三斤白酒,始一拿到酒水便猛灌了一斤。

斜大晃晃悠悠的走回家,他一路都在想,村长什么都没做凭什么那么受人尊敬,自己谁家有事都会忙前忙后反倒没人重视。

斜大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想不明白。带着一身的失落和酒气回到寒居。

斜二和斜三自归家后便总是不在家,他们两人经历杀人后最初的惊惧后很快便在刀镇找到乐子。

刀镇中最近新开了一家酒楼名为梦春楼,传闻刚开便鸣炮三日,这三日不仅仅爆竹声声不断,更不断的是看见喜庆的龟公从楼内背出一位位戴着头戴红色盖头身段较好的女子奔走于各大户人家。

开始众人还不知梦春楼做何生意,只见那一个个妙龄少女被龟公送来送去,镇中众人均知是那妓院开业。

斜二和斜三听闻消息已是三日后,两人带着钱财便直奔刀镇。

刚临近梦春楼时,斜三还摸了摸兜里银两,生怕不够,未曾想进入梦春楼后,嫖妓并未像他们想象中那么昂贵。

兄弟二人带来足足三十两白银,两人在梦春楼醉生忘死一夜也才二两银子。

他们两人快便迷失在梦春楼的胭脂中,在此日日寻欢,夜夜醉酒。

西门秀的葬礼他两都未回去,整日在这梦春楼,看是早将此地当成了家。

斜大回到家中,并未看到两位弟弟,想说说话都没人与自己说,寂寞加嫉妒再加上孤独,使斜大心中的邪火不断放大。

此刻他见屋中任何物件都嫌弃得不行,斜大开始付诸行动,很快便对家中物件发起邪火。

没多大一会,家中再也见不到一件像样的物件,经此一遭斜大的火气随着气力一起耗尽。在最后一条四方凳砸得稀碎的同时他的身子也跟着倒下,在地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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