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山,寻人

十七年里,顾扶摇经常会做一个梦,梦里他迷失在密林之中,耳边回荡着刀剑碰撞的声音、女人的抽泣和乌鸦凄惨的叫声,他看不到林子中的其它的人,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林子中乱窜。

今夜,他仍在林子中醒来,只是这回与以往不同,林子中似乎有一些火光,顾扶摇鬼使神差的向火光处走去,突然,一些巨大的树木从天而降,顾扶摇想躲开,可身体却不受控制,但那些树木一个都没砸中他,落在顾扶摇的身旁。

顿时,火光四起,一条条火舌向他扑来,炙热的空气席卷了顾扶摇的身体,他有那么一刻觉得这不是梦境,真的的感觉让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熊熊烈火蔓延的速度极快,一时间就将他包围,轰然之间顾扶摇只觉得眼前一黑,火焰已经爬上了肩头,但他却感受不到疼痛,任凭这烈火将他吞噬。

顾扶摇猛然惊醒,果真是一场梦,外面已经亮了,但却感受到屋子内的温度比平时高出许多,他仔细向外看了一看,心中一惊,这哪里是亮天了,分明是起火了,正当顾扶摇慌忙跳下床,穿衣服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顾扶摇打开门,夏无巧站在门外,大大的眼睛泪水在打转,充满了惊恐“师哥,爹爹他....他。”

“师傅怎么了?怎么了!”

“师傅和人打起来了。”

顾扶摇牵起夏无巧的手飞快地向后院跑去,后院的火势最大,烟雾中能依稀的看到有俩个人正在刀光剑影中。

夏且看到二人后,大声道:“扶摇,今天我怎么说的,带着巧儿下山,别管我!”

“爹爹!”夏无巧大声地喊到,想要挣脱顾扶摇的手,而顾扶摇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拉住夏无巧。

夏且因为分心,被敌人砍中一刀,口吐鲜血,夏无巧看到此景,内功爆发,震开顾扶摇,冲向夏且,顾扶摇随即也暗暗运气,冲向夏无巧。

敌人看到两个毛孩冲了过来,暗自窃喜,并将刀尖对准夏无巧,危急时刻,夏且爆发气力冲向女儿挡住这致命一击“他的目标是你们,快走吧,傻孩子,你们不是他对手,此人的实力达到离人境,我不用那招的话,我也敌不过他。”

顾扶摇看这面前的敌人,这是他第一次接触除了师傅外的强者,一股强者的威压令他呆在原地。

敌人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继续冲夏无巧挥砍,夏无巧抽出长剑与之招架,但敌人的每一次攻击都注入了气,这种实力上的差距是弥补不了的,几个回合下来,夏无巧身上已有多处剑伤。

一旁的顾扶摇见状,抽出长剑,闭上眼睛冲向敌人,但只一脚,顾扶摇便被踢出数米,顾扶摇冲着敌人大喊“我顾扶摇武功是不高,但是不怕死,再来!”

一旁的夏且心中叹道“孩子们,果真都长大了呢。”

“孩子们,你们做都的很好,接下来的,就交给为师吧。”

忽然之间,夏且的周围狂风四起,树叶,木竹,都在空中飞荡。

“这是,那招。”夏无巧在一旁不自然的脱口而出。

“哪招?我怎么没见过师傅用过。”

“这是我们夏家的绝学,名曰’龙斛‘”夏无巧的声音有些颤抖,接着说道“此招威力巨大,越级杀人易如反掌,只是.....”

“只是什么?”顾扶摇有些着急。

“只是极强的威力会对使用者造成严重的反噬,轻则全身经络筋骨尽断,严重则是与敌人同归于尽。”说到这夏无巧已是开始呜咽,她那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眼睛紧闭着,纂着自己的拳头,玉齿紧紧要在一起。

顾扶摇此时也望向夏且,希望只是经络受损。

夏且砰的一声跃向空中,狂风将敌人困住,动弹不得,夏且对着女儿喊道:“巧儿,这是爹,教你的最后一招。”

迅雷不及掩耳,夏且空中翻转,大头朝下,长剑对准敌人,轰的一下直击敌人。一时间,风沙四起,顾扶摇觉得自己要被这冲击给撕碎,良久,风沙散去,顾扶摇看到敌人已经惨死,而夏且倒在一旁,二人全都愣住了。

夏无巧回过神来冲向爹爹,顾扶摇紧随其后,夏且没有死,确切的说,现在还没死,夏且对着夏无巧道:“巧儿,为父无能啊,不能继续保护你了”“爹,你别说了,我背你下山。”

“不用了巧儿,我筋骨经络尽断,加之身中数剑,已经救不活了,龙斛反噬太强,我没立即死亡已是上天眷顾了。”

此时的夏无巧已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夏且转头望向顾扶摇“扶摇,十七年间,我把你当成我的孩子,你在我心里就是我的儿子,你的身世只能靠你自己去探寻了,下山之后,去找一个叫袁明伯的人,但在何处我也不知,为师实力有限,只能教你到这了。以后的路,你要像个男人一样。”

“师傅,放心吧,我会保护好巧儿的,不会让他受一点伤害的。”

“咳咳...好...好孩子,别哭了,巧儿。“夏且左手拉着顾扶摇的手,右手拉着夏无巧的手,微弱的说到:“都长大了,都长大了啊。”

说完夏且的俩上挤出一抹欣慰的笑,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二人趴在他的身上,谁也没有说话,任凭这风吹在他们脸上,也任凭这火吞噬着曾经拥有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就,风停了,火熄了,东方露出鱼肚白,顾扶摇缓缓站起身来“小师妹,收拾东西。”

“干什么去?”夏无巧还是有些颤抖地说。

“下山,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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