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师之令

“小师妹,看这边,一群人在看什么稀奇玩意儿呐”,正在林孟凡犹豫不决之时,人群外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飘了过来。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走在队伍最前面,看到一大群人围在一堆却并不十分吵闹,显得有些诡异,因此有些兴奋的一边小跑着,一边招呼着身后的同伴们。

听到少年的喊声,后面一个红袍女孩双手轻轻抓起裙摆,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这个女孩约莫十一二岁,穿着一身精致的宫衣,显得亮丽而华贵。身旁一个稍大一点的女孩一身丫鬟打扮,紧跟着一路小跑,一边跑一边不住提醒:“小姐,慢点跑,可别摔啦”。两个女孩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人,这两个年轻人年龄颇大,约莫二十岁上下,显得稳重了许多。细细一看,前面的少年和后面的两个年轻人穿着都差不多,像是门派弟子的打扮。

一行五人,很快就到了人群处。

众人看见几个年轻人穿着气质颇为不俗,猜想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们,都不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

“哦,原来是卖兽皮的,我还以为有什么稀罕玩意儿呐”,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最先走到跟前,看到地上的一摊兽皮,顿时失望起来。

两个女孩也跟着钻进了人群,两个年轻人一左一右的分立在两旁。

“斑斓虎皮!竟然是斑斓虎皮!”左边那个年龄较大的年轻人一声惊呼,显得尤为激动。“大师兄,什么是斑斓虎皮?”宫衣女孩娇声问道。

“这个,小师妹,稍后师兄再向你解释,这里谁做主?这个虎皮怎么卖?”,被叫着大师兄的年轻人对着林孟凡几人问道。

“卖什么卖,我家二爷要啦!”小泼皮叫道。一旁王二狗没吱声,只是用手轻轻拉了拉小泼皮。

王二狗毕竟是县太爷身边的,还算有点眼力劲,心里估摸道:“年前陪姐夫到沐王府拜年,有幸见到一眼小郡主,小郡主的打扮也不见得有眼前这个小姑娘华丽,这群人怕是来历比沐王府还大,可别不小心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才好”。

小泼皮别的什么不会,最擅长的就是看二爷的脸色行事,此时看二爷一脸慎重的样子,心里也是有些后悔似乎太着急了一点。

“大师兄说话,你插什么嘴?滚一边去!”右边这个年轻人对着小泼皮呵斥道。也是奇怪,就这么一句话,小泼皮直吓得额头冒汗,连腿都软了,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有些站立不稳。

“回这位小哥,这个虎皮如果诚心要买,就请开个价吧,只要不亏了我们就行”,林孟凡经历了之前一闹,也不想再节外生枝,只想赶快将货物处理了离开这里,因此言语上也就柔和了许多。

“嗯,看这色泽品相,五六万是值的,只是我们出来得急,身上一时没带这么多现钱,你看用这个换可好?”。在大师兄眼中,这斑斓虎皮可以说是无价之宝,但想来这些乡野村夫也不识货,因此随便报了一个自己认为的“低价”出来,边说还边从身上掏出几块大小颜色均是一样的晶莹剔透的石头来。

可谁知大师兄随口报的价格却令林孟凡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个乖乖,没想到这个东西这么值钱啊,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真是太败家了”。

不过随后又是一阵失望,面对几颗亮晶晶的石头,边陲小城的人哪里见过这等物件,都是显得一脸茫然。

小泼皮更是不知道年轻人拿出的是什么,只得求教似的望向王二狗。明显王二狗也没见过这等物品,对着小泼皮尴尬的微微摇了摇头。

这个大师兄拿出的东西其实也是颇为贵重的,论价值绝对不少于六万,只是在场的人谁也没有见过这等物什,再珍贵的东西没人识货也是白费。

“我们山里人眼拙,看不出这是个什么宝贝,还请小哥用银钱交易”,林孟凡知道年轻人拿出的东西定然也算是宝贝,可一不知道价值,二不能这边卖了虎皮,那边还得再卖这个玩意儿吧,那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虎皮只要价格低点尚且能够出手,可这个东西大家都不认识,又怎么好出手呐,况且众人在城里也不敢呆太长,岛民们还都盼望着他们呐。

“大师兄,在我地盘上你就放心吧,不用您费心。我们先走,稍后我差人给您送过来”,右边这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名叫朱由杰,多日相处下来,和这位“大师兄”左玄已经较为熟络,当下凑到大师兄耳边,轻声说道。

这点小事左玄当然相信眼前这位能轻易办到,当即故意说道:“既然都不识货,那就算了,也只怪我等和虎皮无缘。小师妹,我们走…...”。大师兄发话,一行人遂转身离去。

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孟凡等人也收拾起地上的兽皮准备回船上休息,待明日再行计较。

小泼皮等人也都散去,各回各家。

“大师兄,你看天色已晚,我们就在城里找间客栈住一晚吧”,朱由杰小心的问道,仿佛生怕把大师兄招待不周似的。

“你来安排吧,这种事情不必问我”。

几人住进了城里最大最豪华的客栈。

等众人安顿好后,朱由杰走出房门,对着空无一人的院落轻轻拍了拍手。

只见黑暗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黑衣蒙面人来,瞬间闪到了朱由杰身旁。

“把东西拿回来吧,明天一早送过去”,此时的朱由杰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改白日里的恭顺,变成了操控一切的上位者,就连语气都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说完,照样是轻轻挥了挥手。

这人全程没说一个字,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见他轻轻几个纵跃,瞬间便没了身影,在寂静的夜晚连声音都不曾发出一丝。

县衙之后便是县太爷府。按理说,只有前面的公堂和几间办公用的房舍属于县衙,后面的一大片院子都属于县太爷府,但对普通人来说,县衙就是县太爷住的地方,二者没有区别。

海口县虽然贫瘠,但这个地方一不缺土地,二不缺人力,因此县太爷府上虽不豪华,但占地却着实不小,里面的屋舍也多。正大门进去是大堂,大堂之后是后院,后院里又有许多小院,甚至穿过后院还有一个小湖,湖边还建有凉亭、假山之类的休闲景观。

身为管家的王二狗在府里也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小院,此时王二刚伺候完县令大人,正走向属于他的那个小院,小院里有他刚娶不久的小妾,那娇俏的模样、那婀娜的身段、那雪白的肌肤、那柔嫩的脸蛋,哎呀,真是想想都美啊,想到此,王二狗不禁喜上心来,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噗呲”一声,王二迫不及待的推开卧室,屋里的三盏油灯全都亮着,看来自己漂亮的小妾还在等着自己。

对面木床上,一具曼妙的身躯若隐若现的横躺在纱帐之内,似乎是睡着了的样子。

“小宝贝儿,我来啦……”,王二反手关上房门,颇有些猴急的向着床边走去,正准备掀开纱帐,背后一道声音猛然出现:“二爷,别急,我有两句话劳你转告!”

刚才还空无一人的房间,闪出一个黑衣人来,赫然正是刚才朱由杰召唤的那一位。

王二狗吓得一激灵,未及反应,只觉后背一麻,嘴里“呜呜...…”的,想要说话,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别喊别叫,否则死!”依旧是刚才这道声音,一边说一边又在王二狗背上点了两下。

王二狗顿觉身上的束缚解除了,如此手段,看来是遇上什么厉害角色了,吓得王二狗一身冷汗直冒,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告起饶来:“好汉,饶命,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放心,不伤你姓名,也不图你钱财”。

黑衣人似是常干类似的事情,知道对方担忧的是什么,一句话出口,果然,王二狗顿时放下心来,很快恢复了平静,还装出一丝斯文来:“不知少侠有何指教?能办的在下一定照办”。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家主子看上了那张虎皮,劳烦你转告你家老爷一声,让他无论采取什么办法,今天必须拿到,明早我来取”。

“这个,不知少侠出自何门何派,少侠岂不是让我为难吗?”王二狗听着黑衣人这等语气,心里也有些不快,不过却生生忍住,不敢随意发作,但也不敢轻易应承。

在本县地界上还要命令县太爷做事不拿出点让人信服的东西可不行,不然传了这个话,只怕自己等不到明天天亮就得卷铺盖走人了。

黑衣人也没计较王二狗的无礼,“你把这个给你家老爷看,只说是大师兄要的即可,明早我一并拿回”,说着,掏出一块黝黑的牌子,只见牌子正面刻着两个金色的大字。

王二狗小心翼翼的接过牌子,一个令牌虽小,却十分沉重,通体黝黑,非金非木,也不知是什么材质。

王二狗感觉事有不凡,也不敢私自做主,顿了顿,轻轻点头,待黑衣人离开后才转身朝老爷的主院走去。

这件事,黑衣人为什么不亲自去办呐?

很简单,为避免过于招摇,此次出门跟在主子身边贴身保护的就两个人,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机会,能随时伺候左右,当然不能离主子太远,不然万一有个什么意外,自己可就追悔莫及了。何况也不知道那伙人住在哪里,自己一个人四处打探难免费事,还不如让这儿的土皇帝来办,凉他们也不敢不从。

“天师?竟然是天师令,还是大师兄,那就不得不办啦,不仅要办,还要办得干净利落!”。主院一间小屋里,县令郑子洛听完王二的汇报,手里把弄着王二递过来的令牌,郑重的吩咐道。

“姐夫,天师是什么?”,在没人的时候,王二狗一般都是称呼“姐夫”,这样显得更为亲近。

“让你多读点书,多了解点朝廷局势,你偏不听,我府里的管家不知道天师,说出去丢我的人!”

王二狗明显挺怕这个姐夫,躬身站立一旁,一副受教的样子,大气也不敢出。

郑子洛其实也不是真的要批评这个小舅子,只是一有机会就会敲打两句,以防王二狗仗着姐姐是大夫人,自己又是大管家,时间长了忘了谁才是当家之人!

“天师不知道,那武功总知道吧!”

“这个知道啊,牛狱头、马捕头、朱班头他们不是都会武功吗?还有王都尉,听说还挺厉害,十个八个兵士都难近其身”,王二是不会武的,不过县太爷掌管着一县的军事民生,手底下当然有一批官差军士之类的,里面自然少不了习武之人,甚至诸如王都尉这等带兵之人,武功还相当不错。

“这些人,嗯,也算,王都尉的武艺勉强还行,那你知道他们具体的武功境界吗?”

“境界?听说王都尉已经是一流高手了,只有那些江湖上的顶尖高手或是边关的大将军才能胜过他”,王二对武功显然只有一个模糊的理解,在他眼中谁更厉害一点,那要比过才知道,根本不清楚还有境界一说。

此时,郑子洛和王二狗的谈话和对牛弹琴也差不多,当下也就不再卖关子了,对王二狗解释起来:“这天下武功纷繁复杂,难以尽数。不过练武之人终是殊途同归,其实力高低有一套大致的境界可以衡量。总体来说由低到高可分为六大境界,分别是练皮、锻骨、易经、洗髓、超凡、通玄,其中前四种称为后天四境,后二种称为先天二境。先天的意思是已经超脱了天地对凡人的限制,具备了一些凡人所不能具备的能力。因此,练武之人一旦突破后天,达到先天的超凡境就可称为天师,达到通玄境更是被尊称为仙师”。

经过郑子洛一番解释,王二算是稍微有了一点了解,不过还是很疑惑:“天师很厉害吗?姐夫你堂堂县太爷难道会怕那些舞枪弄棒的人?”

郑子洛有些无语,“岂止是厉害二字能够衡量的,别说我一个小小县令,就是那些尚书、王爷见到天师也不敢不敬啊!天下练武之人何止千万,就算我西虞帝国数亿人众,能够突破先天的也是少之又少,就算说是凤毛麟角都不足以形容啊,只听说国师达到了超凡境,还有就是空林寺的那些高僧们整日研究武学,应该是有人能够突破先天的”。

“哦,那这枚令牌莫非是国师的?”郑子洛这番话可说是再一次刷新了王二狗的认识,在他眼里,身为一县之主的姐夫已经是位高权重、无所不能了,没想到世上竟然有练武之人能够达到如此高度的,光是超凡境便可与尚书王爷们平起平坐,真不知道如果达到通玄境该是何等尊贵。

亏他平时还颇为看不起那些习武之人,认为他们整日里舞刀弄枪,结果还没自己日子过得舒畅。

只有郑子洛略微知道一些当朝国师的情况,不过议论国师就好比议论当今皇上一样,弄得不好是要惹上大不敬之罪的,因此没敢和王二狗细说。

听说国师是当今天下第一派玄天宗的一位长老,其品级比三公还高,平日里不仅不用上朝,就算见到皇帝也是不用行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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