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微
李莫阳毕竟不是铁打的，当疲惫和饥饿感袭来，他也只能暂时放下修行，选择去伙房补充能量。
“李师兄。”
路上，一些杂役弟子见到他，纷纷停下打声招呼。
但李莫阳不用抬眼也能看到，这些人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
与他两年前开穴圆满时，完全就是两级反转。
他懒得理会。
“切，拽什么拽。”
“他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天之骄子李莫阳呢。”
“不过是个被劫气毁掉的废物罢了。”
“要不是廖师姐同情他，他现在连杂役弟子都算不上。”
“天才的心，废材的身。”
“哈哈哈哈！”
如此刺耳的笑声，李莫阳自然能够听到。
只是他经历的大起大落，早就让他对这种小事在意不起来。
安心用过餐后，他便回到自己的宿舍。
白天练剑，晚上练功，这是他对自己的修行规划。
大半夜的功夫，他又轻车熟路地冲开了四五处穴道，虽然痛苦异常，他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次日。
李莫阳用过早餐后，便打算去后山练剑。
不过在路上的时候，他被两名杂役弟子拦住了。
“有什么事吗？”
“李师兄，”一名杂役弟子道，“师弟最近在剑术上有一些心得，想请李师兄指点一下。”
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故意挑事，而且说得非常戏谑，好像生怕李莫阳不上当。
而李莫阳在看了一眼他那可怜的开穴中期境界后，摇了摇头，说道：“我打不过你。”
然后在那两名杂役弟子愣神之际，越过他们，转眼不见。
这种坦然的态度，让这两名杂役弟子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仅没起到任何效果，反而自己被泼了一盆冷水。
等他们回过神来再想追过去，才发现自己师出无名了。
而李莫阳此时已经来到了后山，略微擦拭了一遍手中的竹剑后，便开始了修行。
一剑，一剑，仿佛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复刻着仅有的招式。
……
半个月的时间流逝。
山林中，一名气宇轩昂的少年不断腾挪出剑，一道一道的青光竹影，在林中闪没，最终斩在一颗树上。
笃的一声，剑身没入树干。
但紧跟着却是一声喀嚓，竹剑应声折断。
“嗯？”李莫阳眉头微皱，“看来又要换剑了，不过好像得重新去削。”
这是他今天换掉的第三把竹剑。
随着他的剑速越来越快，无论是他斩出的力量，还是气流的阻力，都随之增大，再加上树干坚固，脆弱的竹剑自然承受不住，折断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相比这点时间上的损失，三柄竹剑换来的，却是一个呼吸二十五剑的剑术提升。
“这就是入微的感觉吗？”
修行暂停后，李莫阳没有第一时间去补充竹剑，而是手持断剑，静默感悟。
他回想起刚才使出的剑招，竟能清楚地记得，自己在每一剑上所消耗的力量，以及剑锋撕裂空气时的触感。
这柄竹剑在那一刻，仿佛成了他手臂的延伸一般，十分神奇。
感悟结束后，李莫阳才去“铸剑”。
半个月的修行，他不仅在剑术上有着质变的提升，在修为境界上，距离开穴圆满，也只差临门一脚。
不过他并不着急，还是那么的有条不紊，计划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而也许就是这种平稳的心态，让他在这次开穴圆满境界的突破中，除了该有的疼痛之外，感受不到丝毫的阻碍。
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一切都是这么的自然。
再次回到全盛时期，李莫阳心底有种异样的感觉。
“好像……现在的自己，能吊打两个从前的自己。”
那个从前，是他两年前圆满的时候。
这不是盲目自信，而是在经历劫气洗礼后，油然而生的一种自傲。
次日，用过早点后。
李莫阳没有去后山修行，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条路，他已经在心里走过很多遍了，但真正踏上，还是头一次。
路上，不少外门弟子见到他，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他居然敢去挂剑林？”
“两年了，我看着他自暴自弃，看着他颓废，看着他习以为常。我以为他是放弃了，没想到还是不死心。”
“他现在的境界，好像是开穴中期吧。”
“去挂剑林寻剑，那不是寻死吗？”
“不错，至少要达到通筋境界的外门弟子，才有资格去挂剑林。”
“那他……”
“可能就是去看一眼吧，不见棺材不掉泪，等见到棺材了，他自然也会放弃。”
……
面对质疑和猜测，李莫阳的内心古井无波。
约莫半刻钟后，他终于来到了自己心心念念地挂剑林外。
抬眼望去，无数的参天大树被一堵城墙围起，而在那些大树的树枝上，不是木叶，而是一柄柄冒着寒气的宝剑，隔着好远，都让人觉着心悸。
“挂剑林不愧是万剑宗的圣地。”
“太剑、巨剑、短剑、长剑……一应俱全！”
“就是不知道，哪一柄剑才是属于我的剑。”
李莫阳一边在心中暗想，一边来到城门口，递上自己外门弟子的身份牌。
“我认得你，昔日的天骄。”谁知，守门的长老却忽然说道，“你全身穴位被劫气侵蚀，相当于全废。如今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恢复到了开穴中期的修为。不过，入挂剑林，还是太早了。”
言下之意，是奉劝李莫阳不要自不量力。
“多谢朱长老关心。”修为是最重要的底牌，李莫阳没有打算轻易暴露，他于是说道：“不过，当人拥有不顾一切的勇气时，又怎会缺少那刺破黎明的一束光呢？”
守门长老朱龙愣了愣，旋即笑了，说道：“就冲你这句话，也没有丢当年天骄名份的脸。”
他给李莫阳放了行。
“多谢朱长老。”李莫阳再次道谢后，穿过城门，步入了期待已久的挂剑林中。
城门外，一些外门弟子惊奇道：“他不是来看一看的，居然真的敢进去。”
“看来，万剑宗史上第一个被剑反噬的弟子就要诞生了。重点是，他还一柄宝剑都拿不到。”
但有些女弟子的侧重点却不在这方面，她们忽然觉得，能说话那一番话的李师弟，还是很阳光很帅气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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