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非对称偶遇

张姝妤,女,28岁,双博士学位,毕业于美国哈佛大学法学系,选修心理学,回国后选择参军,顺利进入当今炙手可热的“龙卫局”,成为一名特勤,负责保护华远元宇宙集团的大公子徐慕白。而她对外的身份,则是一位平面模特。

刘静雅,女,29岁,毕业于英国剑桥,硕士,主修工商管理。张姝妤的高中同学。妥妥富二代,父亲刘斌是元宇宙私募基金会执行董事,回国后一直赋闲在家,无业。

黄可钰,女,28岁,毕业于北大,博士。父母已移民K3星球,目前她正在办理外星移民手续,无业。

这三人自小便是同学,也是极要好的闺蜜。高中一别虽然各自奔赴不同的专业与梦想,但始终保持着一份联系。每年的7月17日,不论身处何地,三人总要想方设法聚一聚。

今年也不例外,三人相约在K市一家百年历史的火锅店。不过订单晚了些,没有独立的包厢,只能在大堂半封闭式雅间。

步行休闲美食城内,人潮汹涌,灯红酒绿。这里有专属富人的星级会所,能时不时看到明星富豪;有小资生活的专属定制,不少达人时常流连忘返;也有中产阶级的品质推荐,是亲朋聚会必去的打卡圣地;当然也少不了无产者最爱的亲民优惠及免费专区…一座城,容纳了各个阶层,你可以在此买醉而失声痛哭;也可以提前预订专属于你自己的奢华。总之在休闲美食城,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除非你真的懒到连免费都拒绝。

火锅店门口,刘静雅一头栗色卷发直披腰间,紫罗兰露背长裙勾勒出她迷人的曲线,典雅的黑色高跟鞋让她更显高挑。精致的妆容衬着她美轮美奂的面庞,瞬间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

驻足店门前,优雅的随手将外套递给随行的保镖,头也不回道:“你们别进去了,一会儿她们看到又说我摆架子。”

两个保镖鞠了一躬,识相的退到大门一旁。

店内大堂坐满了人,刘静雅抬手略略掩面,踮起脚朝里面探望各个雅间。

双马尾,白T恤,牛仔裤,运动鞋——眼尖的黄可钰蹦蹦跳跳跑了过来,一把挽住刘静雅羊脂凝玉般的手臂:“大小姐,就等你了,我都快饿死了。”

刘静雅尴尬地凑到她耳边:“姝妤来了吗?”

“来啦!”黄可钰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抬手指向一处雅间。

隔着雅间的荧幕,张姝妤静静地坐在雅间里,一袭红色超短裙尽显性感妩媚,修长白皙的大腿配一双玫瑰混色细高跟更显风情。柔亮的黑发,鹅蛋脸上鸢尾眉不浓不淡恰到好处;长而上翘的睫毛配着秋水含波的双目,让人迷醉;高挑的鼻尖下含珠唇红艳而不狂野。如果说黄可钰是上帝的亲闺女,那刘静雅一定就是偷偷下界的仙女,可在张姝妤面前,二女始终都只能是绿叶。这就是偏爱,造物主的用心,永远只会让人惊叹。

看见张姝妤那一刻,刘静雅心中不免又有一些失落。

雅间的门徐徐关上。

“我都说换一家,你俩非要什么烟火气,我这新做的头发,一会儿肯定全是火锅味。我不管,你俩吃完陪我去SPA。”刘静雅一边翻着眼抱怨,一边将包随手甩在椅子上。

黄可钰扑闪着长睫毛下的眸子,急忙坐到她身旁,讨巧地安慰道:“刘大小姐,好不容易今天我请客,你就放过小女子的荷包吧。我都四年没收入了,你将就一下行吗?就当重温一下高中宿舍的生活好了。你要知道,我这一走,你可就很久不能见到你可爱的玉玉了。”

刘静雅佯怒的冲黄可钰翻了翻眼睑,一边又拍落了她搭在自己肩带上的手,不屑的说道:“不就是K3星球嘛,明年我和姝妤专程去看你。对吧,姝妤?”

张姝妤淡笑着点点头,捋一捋长发,随意扫了一眼周围。隔壁三个男子正在用餐,正对她的那人看上去虽说挺帅气,但总给她一种不安的感觉,于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刘静雅拿出口红,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双唇不自然的微微张大,差一点把口红掉在地上:“哇噢,My god。”

黄可钰也不忍不住好奇地张望:“你俩怎么啦?天哪,好帅的哥哥。”

她二人正惊叹于那二位男子的颜值,可就这一会儿功夫,出于职业敏感的张姝妤愣是没在天网系统中搜索到这三人的任何资料比对信息,通常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犯罪嫌疑人;二、机密。

张姝妤嘴角轻翘,很快将这三人列为可疑人员,通报至天网。

三女特异的目光,自然吸引了隔壁桌正对她们的男子。大厅雅间的透明设计,虽然听不到隔间的声音,却是可以看到彼此。

只见他一头海蓝色卷发,俊逸的面庞,小麦色的肌肤,紫色的瞳孔,高挑的鼻梁…男子冲着刘静雅微微一笑,抬起了酒杯,这是一个邀请的信号,示意她们如果愿意可以和他们拼桌。

刘静雅没有回应他,冷哼一声,强作镇定的拿出化妆镜涂起口红。

“要过去坐坐吗?”张姝妤眉角一挑,懒懒地说道:“我倒是有点好奇他们的身份。”

黄可钰兴奋的点头,扑闪着大眼望向欲盖弥彰的刘静雅:“大小姐,你就成全我吧,我可是马上要移民了。”

刘静雅这才优雅的放下手中的东西,不无高傲地说:“可以,不过先说好。”

还不等她继续,黄可钰一副急不可耐地接嘴:“知道,知道,你随便挑。你吃肉,小妹我喝汤。”

……

雅间的门徐徐打开,三女款款而入,桌上的汤锅内红油翻滚,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桌上随意摆放着几碟雪花牛肉和一些鲍鱼海参。倒是那杯子里金色的酒液,看不出是何种牌子。

此时这三位男子,除了背对三人的那位银发男子,一直低头吃东西。另外的蓝发和金发男子都彬彬有礼的起身与三人打招呼。

刘静雅端庄娴熟的走到蓝发男子身边,在他的引领下,不无优雅的坐在了男子身边。

黄可钰面带哀怨地望向张姝妤,金发男子正是她喜欢的运动款,她不敢冒险奢求那位低头的会比金发男子更帅,只好求助张姝妤。见她一副哀怨的样子,张姝妤笑了笑,示意她放心坐过去,而自己则走到了银发男子身边:“先生,介意我坐这吗?”

男子自顾自挪了挪身子,算是给她让了个地方。但却一直不抬头,依旧大口朵颐着碗中的食物。

“你朋友似乎不欢迎我们。”刘静雅面带不悦,转向身边的蓝发男子说:“他至少应该尊重一下一位美丽的小姐。”

金发男子笑着点开全息菜谱,解释道:“别管他,他对谁都这样。”

“噢?是吗?”张姝妤自顾自坐下,顺带把长发捋到身后,温柔一笑道:“都说这家店东西好吃,看来错不了。”

男子这才抬起头,蓬松的银发下,冷俊的面庞宛如刀削斧刻般棱角分明,剑眉星目中黝黑的瞳孔深邃而让人迷醉,高挑性感的鼻梁下唇角分明,光洁如玉的面庞更洋溢着阳光般的和煦。

优雅的拿起餐巾,拭去唇角的油渍,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随后转向刘静雅礼貌的说道:“初次见面,让你见笑了。”

随后回过身,冷俊的目光直视着张姝妤,嘴角邪魅一笑道:“你好,我叫阿修罗。不用费心查探我们的资料,有级别限制,萍水相逢而已。想知道的话,你可以亲自问我们。”

蓝发男子也笑了:“我刚刚就好奇,为何有人查询我们的信息。既然是三位漂亮小姐,又肯屈尊和我们共进晚餐,那算有缘吧。我叫朱文。”

“你俩可别吓坏人家,你们好,我叫伯尔尼。”黄发男子一边自报家门,一边继续在桌上的点餐屏上,敲击着菜谱。

张姝妤看着阿修罗,二人四目相接,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张姝妤颇为怪异:级别不够?龙卫局的特勤可不是街边的巡警,大数据库里能让她这样的八级特勤都查不到的人物,这个世上寥寥无几。张姝妤不可置信的摇头,为了缓解尴尬,又不得不露出甜美微笑:“你…你怎么知道我查询了你们的资料?”

阿修罗优雅的拿过一只酒杯,替她斟了酒:“科技。只需要比地球稍微先进一点点的科技。”

“这可一点也不好笑。”刘静雅感觉自己全然被这人冷落了,心中颇为不满,如果阿修罗早一点抬头,或者多那么一点谦卑,她或许对他会另眼相看。

朱文摊了摊手,环抱双臂:“我和他认识这两万年里,他从不开玩笑。”

伯尔尼也抬眼正色道:“确实,宇宙中唯一不懂幽默的生物,却是挺无趣的。”

“哈哈,你们是神仙?还是外星人?”黄可钰不可置信的摸着额头摇了摇,端起酒杯闻了闻打趣地说:“你们喝的是什么酒?这么上头吗?”

阿修罗也哈哈一笑,身子往后仰了仰,顺势舒展开手臂,环过张姝妤的后背,指尖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一点,悠悠说道:“什么身份应该不重要。来这不是为了吃东西吗?”

张姝妤本能的缩回身子,那一瞬的碰触,让她浑身觉得冰凉,他的手指似乎没有半分温度。

见她有些被吓到,伯尔尼一手关掉了桌上的全息显示屏,一手抬起酒杯,金色的眼睛冲着朱文眨了一下。

朱文会意地抬起酒杯,朗声道:“好了,为了缘分,为了刚才的失礼。我先敬三位美女一杯。为表示诚意,我先把大脑中的终端芯片暂时关机,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吃顿饭,只为了今晚这美好的相遇。”

终端芯片:人类科技划时代产品,由中科院与华远(元宇宙)集团研发,纳米级人工合成细胞为原料,植入式链接,人类通过它与元宇宙联网。你可以不用手机,电脑及任何已知的互联网硬件产品。在2146年,第五代终端芯片,让每一个人,都是行走的互联网设备。通过它,你可以随时随地访问互联网,联系亲友,操作对应的AI智能机器人进行工作。当然,你也可用它打游戏,发视频,记录生活,元宇宙冲浪……总之,你所熟悉的移动互联网设备的所有功能都被它取代。它与人脑相连接,从而产生了人机合一的超级大脑。

人类不再需要工作,因为通过芯片可以远程操作——AI智能仿生机器人。这些机器人取代了人类,他们耕种,养殖,建筑,制造,货运……人,终是主宰,通过芯片,链接终端,从而操控着一切,改变着历史。

关掉芯片,通常能快速识别你面对的是仿生机器人,还是活生生的人。

朱文的说法虽是自发,却是在暗示大家。这自然是为了让在坐的诸位都鉴别一下自己的真实性。就像曾几何时,为了证明电脑前的自己,打开视频或是发语音一样。

当下的年代,社交中鉴别机器人与自然人的区别,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彼此关掉芯片。

芯片关闭,真人的瞳孔会有一秒的红光,朱文蓝色眸子中最先有红光亮起,这是他关掉芯片的举动。紧随其后的是伯尔尼那金色瞳孔中的红光。

黄可钰想了想,略微犹豫一下,也把自己的关了。然后一个劲儿向张姝妤挤眉弄眼,暗示她配合。刘静雅端着酒杯,翘起腿,故意露出修长的大腿,斜眼看着阿修罗。

阿修罗摇了摇头,叹口气,故意一把搂住张姝妤的肩膀,狡黠道:“怎么?你不敢吗?”

张姝妤轻轻掰开他的手,回眸一笑,明艳的眸子中红光亮起。

阿修罗撤回手,按在自己太阳穴上,微微一笑,随后,他的眼中亮起的红光一闪而过。

这是刘静雅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下如此彻底的无视。尴尬的呡一口酒,放下腿,正了正身子,又故意挺了挺胸,这才有红光从她眼中闪过。

所思即所得,这句广告词就是华远(元宇宙)集团的宗旨。用户无需用按键去操作芯片,所思即所得,大脑的一个指令便可实现芯片操作,这可比手指碰触某个开关的神经指令要快的多。

“唉,对了,伯尔尼,你们都不问我们的名字吗?”黄可钰突然意识到什么,眨着大眼,鼓起粉嫩的腮帮,嘟着嘴反问身边的伯尔尼。

“你叫黄可钰,她俩是你闺蜜刘静雅和……”阿修罗一边插嘴,一边将目光落在张姝妤身上:“和华远集团大公子徐慕白的绯闻女友张姝妤小姐,对吗?”

张姝妤轻咳一声,用手掩住嘴角:“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门铃响了,仿生机器人服务员推着满满两车食物进到雅间。标致的身材,亲和的外形,一边一一介绍菜品,一边讲解食用的方法。

等它离开,黄可钰彻底惊呆了:这是把后厨给搬空了吗?

一旁的伯尔尼环住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我不会问女人喜欢什么,所以你不用做选择题。正常逻辑是,只要店里有的,我都要。”

黄可钰彻底沦陷了,竟不自觉往伯尔尼怀里娇羞的躲,红着脸低着头,声若蚊蝇的说道:“你把我当猪猪吗?这么多,我们能吃完吗?”

刘静雅也忍不住有些错愕,尴尬的望向张姝妤。

察觉到刘静雅的目光,张姝妤俯首到阿修罗耳边轻语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阿修罗装作什么也没听见,把头一偏转向朱文,收了笑脸,正声说道:“你确定你还坚持你在议会的决定吗?”

伯尔尼叹口气,起身走到其中一台餐车前,随手端起一盘帝王蟹,抬到阿修罗面前,似是不满的冷声道:“你总是会挑时候破坏气氛。这个问题适合现在讨论吗?还是说你此刻就非要答案不可。”

阿修罗望了望面无表情的朱文,又回头看了一眼伯尔尼怨愤的神情。掰下一条蟹腿,轻轻一捏,细心的剥开蟹壳,露出粉嫩的蟹肉,递到张姝妤碗中,随后擦了擦手。这才缓缓说道:“时间,很紧迫。我可以陪你们一起吃,一起喝,甚至一起泡妞。但是,我们真的没多少时间了。如果把这只螃蟹剥完,还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那我只能以最高指挥官的身份宣布进入战时状态。”

张姝妤刚想说声谢谢,却是触电般愣在了当下:战时状态?!

朱文抬起酒杯,轻轻晃动,俊朗的面庞上神色凝重。伯尔尼跌坐在黄可钰身边,一仰头将黄可钰揽在自己身边。

刘静雅再也坐不住,噌一下子立起身子,胸口起伏不定,面色有些苍白:“够了,你们三个是不是神经病?从进门到现在,你们说的我们一句也没听懂。抱歉本姑娘没空陪你们玩,可钰,姝妤,我们走。”

朱文一把拉住她,许是用力大了些,而她的高跟鞋一滑,整个人跌坐在朱文身上。

“你放开我,你神经病啊!流氓!”刘静雅使劲儿想挣脱朱文,却被对方死死抱住。

“放开她!”张姝妤回过神,顺势拿起一把叉子,抵在阿修罗耳垂之下的动脉之处。

伯尔尼急忙松开搂住黄可钰的手,冷冷看着张姝妤;朱文也放开了刘静雅,同样冷冷盯着她。

阿修罗转头,丝毫不惧叉子划过面庞,斜眼看着张姝妤,不屑地说:“从你们进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们是出不去的。你确定她在门口的保镖能进得了这个房间吗?”

随后,阿修罗再次回过头逼视着朱文:“答案!我现在就要。”

朱文叹了叹气,无奈摇头道:“抱歉,我不会同意。议会不会允许地球以成员名义加入联盟。我们只能提供议会决议下的适当援助。”

阿修罗一跃而起,叉子在他脖子上拉出一条口子,金色的液体汩汩而出。

抬手一把抓住朱文的衣领,阿修罗愤怒地追问朱文:“为什么?”

伯尔尼掏出一条丝巾,递给阿修罗:“喂,你先把血擦了。朱文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朱文移开目光,转向张姝妤,缓缓说道:“把叉子放下,不用紧张,先帮他擦一擦。”

血,怎么能是金色?张姝妤第一次被吓到忐忑难安。丢了叉子,慌忙接过丝巾,按在阿修罗的脖子上,冰冷的金色血液渗过丝巾,沾湿了她的掌心。

“这是一个美丽的星球,也有一群可爱有趣的生命物质,可你必须明白一点:他们都只是实验品,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的生命是被赋予而不是诞生。纵使你的报告和佐证,以及所有的数据都对,可你改变不了他们出现的本质原因。我可以忽视,甚至我可以游说议会,让议员们都忽视这一原因。但是成员星球怎么办?那些民众怎么办?法典对原生星球的定义又怎么解释?这是我们三人共同订立的条款,你要我们自己推翻自己吗?”朱文冷漠地望着阿修罗,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阿修罗松开他的衣领,抬起手握住张姝妤的手,压住伤口,苦笑道:“如果我们错了呢?难道我们就不可能错吗?”

伯尔尼安抚着黄可钰,将她被吓得冰凉的手放在自己双掌中:“错了也就错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就一个类生命体的实验星球而已。为了它,而推翻法典,你想过吗?这仅仅是推翻法典的事情吗?这是推翻我们自己,推翻三巨头的权威。一旦我们倒下了,后果,你想过吗?最高指挥官阿修罗阁下!”

阿修罗缓缓坐回椅子上,张姝妤也随着坐下。

被吓的魂不附体的刘静雅站在朱文身边瑟瑟发抖。朱文取过自己的外套,披在刘静雅肩上,将她轻轻按回座位。

阿修罗尽力克制着自己,沉声道:“原生与类生,都是生命的一种外化形态。我们当初订立法典之时,并没有所谓类生一词的定义。类生星球是直到塞纳的星种计划实施后才出现的。不得不说,他的疯狂和对生命的研究都是至今无可超越的鸿沟。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是否有胆量去承认一颗类生星球应不应该主张独立的平等权益。或者直白来说,承认地球的合法议会席位。我们面对的威胁不是失去一颗具有实验意义的星球,而是…”

阿修罗话音未落,“轰”一声惊天巨响,众人只觉眼前一道亮光,而后便失去了知觉。

整个火锅店瞬间化为一片火海,突如其来的爆炸一瞬即逝,升腾而起的黑烟与火光直冲云霄,四碎崩裂的残碎物吓坏了路人和各色仿生机器人。

一时间警示灯亮起,天网城市应急管理局的中央系统自动封闭了整个休闲美食城。路面与空中自动形成立体隔离区,飞行器,穿梭机与地面悬浮的电车一律不得通行。警铃,警笛声声震天,响彻了K市上空。

火势很快被控制,突发事故现场指挥是K市的警察局局长——张洪斌,如此重大的事件,他不敢让仿生机器人来处理,只得自己亲自披挂上阵。望着一地焦黑的残砖破瓦,张洪斌脊背发凉,手心中直冒冷汗。他不是被惨状震惊,而是系统提供的就餐人员名单。

此时,现场外围带有“H”标识的华远“元宇宙”集团大型商务飞行器,已悬停在半空;而其身后则是元宇宙私募基金集团的同型号商务飞行器。

事件的发酵远远超过预判,整个元宇宙内的虚拟网络世界如热油中滴入了一地清水瞬间炸开锅了,此事的热度直登榜一。

华远集团大公子未婚妻身陷火海

元宇宙私募基金千金生死未明

深度解析——“绯闻女友”张姝妤

元宇宙私募基金动了谁的蛋糕

……

舆论铺天盖地,捕风捉影,是非不分,越描越黑。从爆炸被系统侦测至此短短半个小时,数十亿的点击评论,瞬间将K市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张洪斌的终端芯片第一次这么疲于奔命,他从事发到现场再到控制火情,仅仅用了十分钟,而接下来二十分钟,他与数位高官的全息通话,一个比一个严厉,一个比一个更让他胆战心惊。

现场不断有遗骸被发掘,数百具遗骸,既要分清哪些是仿生人,还要分清哪些是真正的人类。好消息是,现场并未发现张姝妤,刘静雅等人的遗骸;坏消息是,这起爆炸可以排除自然因素或意外。

现场爆炸中心点有非已知物质残留,该物质并不在周期表上,且极不稳定。天网系统据此给出了防御策略:疏散现场群众撤离至安全区域,统一隔离检测,封闭事故现场,等待专家组现场勘查评估。

就在终端处理按规定披露适当调查信息后一分钟不到,华远元宇宙集团的舆情部在未经任何许可与批准的前提下,对外发表了一份简讯:人类在宇宙中并不孤独,华远元宇宙集团的探测卫星证实了外星文明的存在,并有视频照片为证。

如果说徐慕白的绯闻八卦是一枚手雷,那么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核弹:人类数百年对星空的猜想终于有了定论。

就当虚拟世界中乐此不彼的展开探讨,第二天一早,K市的上空突兀的出现一道弧形的红云,绵延数十公里,正缓缓往下压。

突发的异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惊动了各国的高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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