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暗影先生

小六看着告示上的内容猜出了七八分。

王骏道:“暗影先生让你偷布政司?黄金百两,酬劳还不小!”

“嗯。”小六应道。

“那你去不去?布政司府兵较多,我陪你?”

小六道:“王府我都去的,布政司自然也没问题!”

“只是手伸进官府对我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王骏道:“你打算怎么办?暗影先生已经猜出我们了,我们是躲不过去的!”

“这只老狐狸,看样子这些年是为燕王做事了,这么急着找我,定是与前夜王府丢的密函有关!”

王骏道:“看他着急的样子,就算找不到夜燕,他既然想起我们,也会去下马村找我们的!”

“嗯,走吧!”

“福运来客栈三号房,是客栈分店,在东大街南面,与老店隔街相望。”

三号房底层左间房里亮着灯,屋外看里面有人在来回走动,小六与王骏对望一眼,一个一个守在外面,一个无声而入!

暗影先生摘掉面罩,***气炎热,他的面罩已经在脸上捂一天了,夜晚需得摘下来给面部放放风。

暗影转身,看见小小的身影赫然而出。

哈哈!“丫头,几年不见个头都没长,心眼太多压的吧!”

小六看着他那张曾经被大火烧过的脸。

因结痂掉落,露出鲜红的肤色。肌肉萎缩粘连,嘴巴被拉扯的歪歪斜斜往上吊着。

眼睛也被扯的似睁非睁,手跟脖颈,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如此,在红色烛光摇曳的照射下,说不出的诡魅。

这张脸要是被店小二看到,多半以为自己见鬼了。

小六施礼道:“先生,多年不见还是那么丑陋!”

暗影笑道:“嘴不饶人!”

小六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切都是先生教得!”

“游仙枕是先生出价给老鬼的吧?”

暗影先生冷笑一下:“不愧是我的学生,一下子就想到先生,不止游仙枕,其它的宝贝也我指派的!”

小六问道:“看到先生的脸,才想起炎炎夏日先生需要游仙枕这样的物件纳凉。

原来先生才是那个幕后之人!您如何知道夜燕是我?”

暗影道:“什么叫我才是幕后之人,我每次可都是出过银子的。

我看夜燕行事方式有些眼熟,又没确定是你,就刚才老鬼提到城东铁那小子,我才确定。

但是不是与我何干?我无所谓,我又不是按察司,想抓人破案。

“再说偷东西不是你们从小就干的事吗?我只是通过老鬼让你下手,干不干是你的事,我又没强迫你!还是你想挣这份银子。要不然你可以不做!”

小六讽刺道:“先生说的没错,夜燕是我自己愿意做的,先生只是幕后的买家而已,确实是与先生无干!”

“既然如此先生继续在幕后不就得了吗?你出你的银子,干不干是我的事,干嘛又找我现身?”

暗影指着小六道:“你,你个死丫头,就算我不找你,你以为王爷不知道北平城里有个飞贼夜燕,他一样会派人找你!”

“王爷又如何,没有你,他还真找不到我!”

暗影先生吊了一下嘴角道:“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要不是王府的线人不能开藏诗锁,谁稀罕找你!”

“偷官府的密函被抓住要杀头的,这么风险的事情怕是也没人敢做!”

暗影道:“不偷密函你也没命,反正你被我捏着!”

小六生气道:“行了!知道您够狠,但只此一次,算是与先生做个了结,此后我不再您的学生,您也不曾是我的先生。”

“随你!是不是先生无所谓,我可没教过你讲师生情宜,我只讲厉害关系。”

“趁今夜张大人去兵营,你麻溜的把桃木匣子偷出来,咱俩谁也不待见谁,早完事,早解脱。”

小六转身奔向窗户,只听见暗影先生道:“你娘还是那么美?”

眨眼间,小六拔出袖剑指向暗影先生的咽喉,那是让人猝不及防速度。

她看着暗影那张狰狞的脸,上面伤疤已经干瘪收缩,眼睛跟鼻子被拉扯的歪歪斜斜,粘连处还残留着黑灰屑。只有鼻子下方连带嘴巴还有些好皮肤。下巴颏带脖子皮肤都是揪揪巴巴。

狠狠的道:“先生您信不信我杀了您逃走,也是不会有人知道!”

暗影先生举起手来:“嚯!这几年功夫真见长。小姑奶奶,算我说错话,你赶紧去布政司偷取桃木匣子,就不用在看见我啦。”

王小六与这位王暗影先生亦师亦敌,当年王暗影在下马村授课时对她娘起了色心,被王小六察觉,她便与师兄把王暗影套上麻袋暴揍了一顿。

王暗影也没安什么好心,从不教她什么三从四德,心地善良之类,只教她如何做事稳准狠辣,凡事不按常理来!

——布政司里府兵轮班巡逻,小六为安全这次带上了王骏,他俩趴在屋脊上观察许久。

张大人为办公方便,未搬进内院住,而是在府衙内找了两间房住下了。

小六道:“师兄,这就是布政使大人的房间,你去把这些守门的引开直接回去吧!”

“我从正门进入,拿到桃木匣子后从窗户出来,后面是大书房,那里没人看守,我会在书房待到寅时离开!”

王骏点头道:“好,那你一切小心!”

守门的府兵被王骏引开,小六推门闪身进入,把门重新关闭,一切看起来如常!

府兵被黑影吸引,跑过去查探什么也没发觉,又回到原处值守。

房间里小六不敢点起火折,她凭自己常年在黑暗中练就的感觉来观察房内一切。一个人长期在黑夜里行动,慢慢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物品便清晰可见!

张大人房内陈设简单,内间里也只有一张床,简单的被褥,床头方几放着个铁箱子,箱子上面放着几本书,像是睡前翻阅的闲书。

铁箱不大,是铸造而成,她试了试重量,太沉。别说偷了,送给谁谁也搬不走。

她拿起锁看了看,果然是密码藏诗锁!她的****是无用武之地。

这种锁一般都是由诗句设定,最难的是这把藏诗锁有双梁,也就是上下两句诗对应才能打开!

夜太黑,想要看清锁上的字必须有光照,她掏出玄老爷送她的夜明珠,夜明珠用布包裹着,一端剪开小小的洞,形成荧荧光束,照向藏诗锁,外面的人很难察觉!

两排锁梁共六十个字,这六十个南辕北辙,要从这六十个字里拼出两句诗,是很有难度的。

这种藏诗锁在三只手行里又称夫子锁,意思是只有达到夫子的学问,才有机会开这种锁,三只手大多不识字,能达到夫子学问的那真是凤毛麟角。

还好,小六就是三只手行里塔尖那个人。

想知道藏诗锁的诗句,就必须了解锁主人的性情,她拿起铁箱上的书借着荧荧微光开始翻阅,这几本书大抵诗集,话本,乐曲词牌,都是关于风月之情。

她想起一脸正义凛然的布政使大人,莫非这位大人外表刚强,内心柔软,是位用情至深之人?

小六闭上眼睛,开始思索那些关于情字的诗,风月情诗最多者还数宋朝柳大家,唐朝李商隐,但是二人的诗都不是这把的锁密码!

她接着翻阅张大人那些书,再次寻找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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