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憨骑马赶到棋盘后街。
僻静的小院大门敞开,夜幕下显得静谧凄凉。
大黑猫躲在角落,见到铁憨“喵”的一声。它在告诉铁憨出事了!
屋里被翻的乱七八糟,王骏的笔墨打翻,泼洒的到处都是。
他来不及查看其它,转身便回,要想办法知道是谁被按察司抓走。
他骑马转向棋盘街,街上还聚集着些人群,正在绘声绘色谈论。
夏日炎热,有些闲人到大街上纳凉,碰巧看到抓捕夜燕一幕。可让这些闲人遇到一回奇闻轶事。
铁憨向前问道:“大哥,刚才发生什么了?”
路人指着地上一滩血道:你可没看见!刚才衙门抓了神偷夜燕!”
铁憨看着那滩黑湿一片的血迹。他眼里瞬间充满泪水。
还好,天色已黑,对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那路人继续道:“不怪人家是神偷,那武功高强,衙门那么多人都差点没抓住他。”
“夜燕是什么样子的?”铁憨问道。
“如传说中的一样,七尺之躯,至于模样天黑没看清。”
路人说完便与同伴你言我语起来。
按察司抓走的是王叔!
如今又牵连到王叔。
他泪水与血水一起往下流。
路上懊恼自责,要不是因为自己受伤,就不会发生这一连串的悲剧!
王叔不仅是六儿跟骏的爹,也是自己的师父,绝不能让师父因自己被牵连。
就算搭上自己性命也要救师父出来!
回去的路上他想了千百种救王叔的办法!
思来想去觉得唯有自己是夜燕,才能骗过按察司。
六儿跟骏应该躲好了吧!千万别现身,他默默地祈祷!
他想先回去准备一下,打算去按察司投案!
刚回到香波院门前,小幺急急找他:“大当家,按察司刚送出的急信,我正到处找您呐!”
文书刘铧送出的紧急通知。
“夜燕潜伏按察司,今夜劫狱!”
六儿他俩要劫狱?
傻瓜,你们为什么不躲起来,我会想办法救王叔的。
他们俩一定对我失望透顶!
再也信不过我……
——这时,香波院门前吵吵嚷嚷!
今日发生大案,香波院暂时闭门谢客。
门前还有些看热闹没散去。
赌鬼李大城便在此嚷嚷着要见春花姑娘。
这李大城家里有几亩薄田,本来日子过得去,可他偏偏又赌又嫖。
整日里有点钱,就去赌博,有一次被人做局输的把闺女都卖了。
这不,今日不知又得了几两银子,偏要今晚就找春花。
跟他说了今日谢客,他就在香波院门前骂骂咧咧。
那些看热闹没散的人知他是个没人性的家伙,便呵斥道:“他这没脑子狗东西,香波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当然要闭门谢客!你再在这里吵吵嚷嚷,小心揍你一顿!”
李大城见众人怒怼,便悻悻地溜掉了。
——这边,邢老六把夜燕收监在按察使司刑狱司。
里面四个狱典看守,外面刘朝几个值守。
虽算不得铜墙铁壁,要想逃脱,那也难于登天!
“大壮,让伙房多做些饭菜,大伙今晚都辛苦,在司里吃完饭散吧。”邢老六吩咐道。
他打算吃完饭再提审夜燕。
文书刘铧回到司里,他着急整理文案,匆匆赶往案牍室。
他站在案牍架前,忽觉得脖子下冰凉,一把锋利的匕首从脖子后伸出。
那只拿着匕首的手,抵着他的下颌骨,匕首紧贴他的脖子,只要他稍稍用力挣扎,喉咙会被立刻切开!
身后的人把他拖至案牍室最深处。
案牍架后面又闪出一人,身穿夜行衣,脸罩黑纱,身材矮小。
“夜燕关在何处?”
听声音是十几岁的女子!
刘铧的下颌被身后的人用手顶着,不好说话应答。
那黑衣女子接道:“刘铧,你家里上有病重老母,下有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你若没了性命,他们也够呛能活下来。”
“你成为罩门帮线人,是我让铁当家找的你,这些年你也应该多亏了罩门帮的外钱,一家才能过活,若没罩门帮,指望你那点俸禄,恐怕给老母亲买药都不够。”
“这么说,是想让你知道,我与城东铁的关系,我们无意取你性命。
但我们要因你被抓,城东铁第一个要你的命。
按察司也不会奖赏你,对你来说很不划算!”
“你只需告诉我们夜燕关在何处,一会发生什么,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能听懂我的话了吗?”
刘铧暗自思忖,这才是真正的夜燕吧!
他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身后的人感受到了他的动作,撤掉了顶着下颌是那只手。
刘铧压低嗓音道:“夜燕关在刑狱司里,最南面那处院子。”
“不过里面看守严密,邢大人又增加了几个抓捕手在那里,你们不可能救出来!”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说完二人跳出案牍室后窗,不见了踪迹。
刑老六刚刚要吃口饭,小吏急匆匆进来禀报:“大人,有人报案,香波院附近又有杀人!”
“什么?”于全愕然!
“死者何人?”刑老六问道。
“据来报案的几人道,死者是赌徒李大城!”
“他!”于全道:“是这人渣。”
“何人报案?”
小吏回禀:“说是今晚打算香波院过夜的客人,因飘柔出事,香波院闭门谢客,他们看热闹回去的晚些,路上发现有人躺在那里,有人点亮火折,这才发现是李大城。”
“因前脚李大城在香波院门前骂骂咧咧嫌不让他见春花。被众人怒怼一番之后,刚离开就死在路上了!”
“今晚注定无眠夜,走吧!”邢老六起身对于全道。
于全让人点起油火把,司里刚才走了一部分人。
他把剩下的人手都召集起来,对邢老六道:“大人,让刘朝一起吧!反正夜燕关在牢里,他插翅难逃!”
“谁杀了人还站在边上等着被抓,刘朝去没用武之地。”邢老六整了整衣服道。
于全恭敬道:“大人,今夜连死俩人,定是蹊跷,带上刘朝保护您。”
“行,那快些让大壮叫上人,出发!”
刘大城案发现场被火把照的通明。
比飘柔身首异处稍好些,围绕脖子一圈全被割裂,只剩中间骨头连接,血把周围一大片地浸湿。
邢老六观察一下周围,东大街零星店铺还未打烊。店外掌着灯笼!
可李大城死的位置正对着的书肆铺,外面灯笼已熄灭,只有里面一点昏暗灯光。
仵作勘验道:“大人,跟刚才的死者用的是同一种凶器!”
“凶手目的何在?杀的俩人完全不相干!”于全自语的疑惑道。
大壮带人把东大街店铺都问询一遍,没人见过凶手!
邢老六吩咐道。“抬回按察司!”
俩时辰里,邢老六又抓人又接案,饭都没吃上一口。
回来屁股刚坐上椅子,小吏急跑来道:“大人!大人!夜燕被人救走了!”
“什么!”邢老六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
他惊吼道:“好大胆贼人,反天了!”
整个按察司沸腾起来!本朝开国以来还没有发生过眼皮子底下劫狱,看来今晚所发生的一切非同小可……于全喃喃自语道。
邢老六也万万没想到!
因这件事最后连累他搭上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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