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是太太屋里的人没错。”
“尸体被拖去了哪儿奴婢不知，因为从未见过这种事，所以害怕之余第一时间来找老爷做主了。”
桃枝的回答让秦风眉头紧锁，稳了一会儿，他又问：“大小姐今晚吃饭了么？现在可睡了？”
“没有太太吩咐调遣，奴婢不敢擅自揽差事……老爷若是需要，奴婢现在可以去打探打探。”
一连被回了这么些话，秦风有些坐不住，随口叫散那些先生。
谴退桃枝，他便急匆匆的往秦右微那边去了。
他来时秦右微又在数钱。
“爹爹冒着这么大的雪来，看上去不像是为了探望我来的，且喝一碗茶暖暖身子吧？”
秦右微轻飘飘的说，秦风听得出她话里有几分侃色。
扫扫肩上厚雪，他自觉有些狼狈。
两手背后走上前，他接过秦右微递的茶喝了一口方说：
“那个丫头说起话来句句严谨，是个办事得力的能人。”
“哪个丫头？”秦右微明知故问。
“桃枝。”
“好名字，在哪儿呢？”
秦风试探不成又被噎住，对上秦右微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脑中忽然浮现洛君清的面容。
挪移视线，他道：“你喜欢就给你做贴身伺候的。”
“好啊，难为爹爹为我费心，大晚上亲自跑这一趟，您辛苦了。”笑罢，秦右微继续数钱。
秦风拿她没辙，嘴角动了动，最终没忍住坐下：
“那丫头说方氏院里死了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太太房里多了什么少了什么，不是很正常吗？爹爹跑来同我说这些作甚？难不成她那里真死了人，还能是我干的不成？”
眨眨眼，秦右微笑里全是讥讽。
秦风再度哑然。
“方氏待你……当真不好？”良久，他这般问道。
这话说出口的瞬间就叫秦右微心底爬上一片恶寒。
事到如今他竟还这么问？可见他确实不是什么靠得住的人。
秦风以为面前人会借此诉苦，却不想对方笑而不答，再开口却与这话无关：
“我要秦家经商许可文书。”
秦风慢吞吞的思量，才想好下句话就被秦右微逼回去：
“我要经商许可文书上，挂上我的名字。”
秦风虽然在朝为相，但他一人的俸禄还不足以撑起整个秦氏。
皇帝特批给秦家一份经商许可文书，为的就是帮他们打破官员不可营私的规矩。
这已经很招摇了。
“微微这是要……可咱们大启从来没有女子做正经生意的例子……”秦风说。
传出去了岂不叫人笑话他们秦家家风不正？
“我要重启回春斋。”秦右微手里的铜板碰撞间发出清脆响声，让秦风再次觉得脑中那根筋被挑起来。
他自然不愿意。
回春斋可是整个秦氏做梦都想控制的地盘，奈何一直找不到信物开启。
可即便没有信物，也绝不能落在这么个草包丫头手里！
“秦家这些年来入不敷出，三哥虽然是京城首富，可他为人张扬，处处树敌断了不少后路。重启回春斋可以给秦家带来更大的收益。”
说着，秦右微嘴角的梨涡微微凹陷：
“爹爹不愿也没关系，反正来日太太回来了也不会留我，我自立门户也好，带着回春斋去投靠摄政王也罢……倒不必您如此为难。”
听到这里，秦风的反射弧总算绕回来。
“微微手里有开启回春斋的信物？”他愕然。
秦右微没理。
回春斋可是大启内外拥有最多本医书的地方，里面的书籍绝大多数在现世已经绝迹，更有千万医者见所未见的奇门绝术。
收集在内的数万种培育奇药的方法，随便拿出来一种都能赚个盆满钵满，更别说还有一支能力超绝的神秘队伍保驾护航！
但凡经营回春斋的人智力正常，就一定会站在顶峰。
倘若秦右微真带着回春斋和外部势力联手，秦家岂不是吃大亏？
这些秦风都明白。
“如果微微手里拿着开启回春斋的信物，爹爹当然同意把你的名字挂在经商许可文书上了！”
他强颜欢笑说。
见秦右微始终不理会自己，秦风急了：
“你还需要什么？回春斋那么多年没有人管了，看守那儿的人怕是也不齐全了，不如我多给你找些帮手一起——”
“爹爹要真打算给我多派人手，不如先把我这儿缺的丫头补上？顺便找找原本伺候我的人去了哪。”
打断秦风的话，秦右微盯上他的眼睛：“小红和微微从小一起长大，虽是主仆，但我们关系极好，她一声招呼也没打就不见了，我托人去寻仍不知下落。”
“微微真的很担心她，外面雪这么大，她或许会很冷。”
秦风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眼前人的笑，他就感到心底发毛。
打了个寒颤，他忙说：“那我叫桃枝明天过来跟着你，小红我会派人去找的，至于回春斋……”
“我自己可以打理好，不劳爹爹费心。”秦右微浅声笑说。
道了一声要走，秦风又站在原地顿了顿。
见秦右微只点头，非但没留，送也没送，他也只有离开。
悻悻关门，秦风停在门口许久，思绪如山崩。
他总觉得这个草包女儿大不同了，尤其自己今晚来的这一趟，似乎是被耍了？
一阵瘙痒从嗓子里涌上来，秦风咳嗽了几声，走了。
“太子殿下！出大事了！”
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小太监冲进东宫主殿，扑跪在辛明州脚边，屁滚尿流的哭道：
“今日上朝的时候，太傅、大学士和兵部尚书等大人的家属来报，说是他们昨夜身亡……皇上派了左卫军前去调查，经查明，是他们自、自尽……”
闻此一语辛明州两手揪住小太监衣领将他拎起，面目狰狞：
“动动你的猪脑子，他们怎么可能自尽？！”
“太子殿下息怒！奴才这里……还有一事。”小太监硬着头皮，在面前这个满眼都是杀气的人直视之下，他道：
“秦家最新消息，秦香香流产，今天一早就打发去他们家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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