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逻迦几日来陪着不弃越走越远,二人到了蓝毗尼,看到了无忧树。据传佛陀释迦牟尼就诞生于无忧树下。来到菩提伽耶,释迦牟尼悟道成佛的地方。看到了菩提树,看到了金刚坐。来到了鹿野苑,释迦牟尼宣佛开示的地方。最后到了拘尸那城,佛陀涅槃的地方。游览了四大圣迹,听着毗逻迦对于佛法的详解,不弃对佛又有了全新的认知。
从拘尸那城回来的路上,遇一森林,越往里行,越是山高林密。树高处,不时有猴子在林间飞腾游荡。步入森林深处,一时鸟兽声息皆无,其静谧程度不弃感觉到了一丝险的存在。前脚刚一踏出,脑后忽生出一道恶风,不弃斜眸一看,一只花豹从草丛中跃出,扑向自己后背的同时,张嘴咬向自己的脖子。不弃转身,顺势一指点在花豹的脑门上。不弃这一指为佛家的“金刚指”。指力练至极处,凝若丝线,洞穿金石。花豹经不住这一指之力,惨叫一声,翻身倒地。
毗逻迦一见花豹七窍流血,直抽搐而死。毗逻迦双手合十,朝花豹的尸身低身一礼,口中直念佛号。
不弃一见道:“姐姐,你干嘛可怜这畜生。”
毗逻迦道:“弟弟,你有如此身手,赶走它便是了,干嘛非要了它性命?”
不弃道:“我不要了它命,它可要吃了我。”
毗逻迦道:“你可知道,它要吃你,是以你前世曾欠它一命。”
不弃不解道:“我要吃了它呢?”
毗逻迦道:“是以它前世欠你一命。佛重因果,所谓前世种因,后世得果。”
不弃道:“吃来吃去的有什么好吃的。我不想吃它,我更不想被它吃了。尤其我更不想它去伤害你。”
毗逻迦:“为什么你不想它伤害我呢?”
不弃边走边笑而不答,毗逻迦紧紧相随,几经追问之下,不弃道:“姐姐美得要人命,它要伤害你,我可舍不得。”毗逻迦一听,内心激动之下,抓住不弃的手,久久不语。
出了森林,远远地听见有小孩子哭得撕声裂肺。不弃与毗逻迦快步来到一户农家,见一小男孩揉着肚子,疼得满地打滚。一中年女人上前抱住小男孩,嘴里悲泣道:“愿佛祖保佑,愿佛祖保佑。”
毗逻迦看了一眼不弃道:“这小孩拉肚子,这病在天竺不仅常发生在小孩子身上,就是在大人身上也经常发生。”
不弃笑道:“我是被当做中土神医而被你父王请进王宫的。今儿,我就再当一回神医,给你露一手。”不弃来到屋里,从灶坑里扒下一大块焦黄的黄土。毗逻迦与那女人一见,双眼皆现出疑惑之色。不弃使劲朝黄土上吹了口气,感觉到温度的适中,不弃笑笑,扒开小孩的上衣,单手一扣,就把灶土扣在了小孩的肚脐上。时间不长,小孩果然停止了哭闹。再过了一会,小孩难看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连嚷肚子不疼了。
见小孩肚子不疼了,不弃扒掉灶土,拍子拍手,笑着对毗逻迦道:“怎么样?我还有两下子吧!”
中年女人见这么快治好了小孩的肚疼病,双手合十,双膝跪下道:“佛祖保佑,你是佛祖派来的神医,你这治肚子疼的方法太灵了。”
不弃双手连摆,示意中年女人站起来,毗逻迦扶中年女人站起来后,不弃道:“治肚子疼,这在我们中土是最常用的方法了。”中年女人从屋里端出一碗水,表示感谢。
看着碗里的水,不弃眉头一皱,不弃拉着毗逻迦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来到一缸前,指着缸里的水道:“你看看,这水应该是清澈的,可他们喝的水却是脏的。这水脏的连底都看不到,人喝了这水,能不生病嘛!”
毗逻迦道:“在我们天竺,从来都是喝河里的水,有条件的人家,就用沙子漏水,以求得水的干净。”
不弃道:“干嘛不打井呢!井里的水那可是干净的。在我们中土,家家都喝井水的。”
毗逻迦道:“我们天竺人认为,河是佛祖赐予人的礼物,而雨水则是河的归宿,因此人们临河而居,自然以喝河水为主。”
不弃道:“靠河的有水可喝,那不靠河的还不得渴死。再说了,雨水一部分流到了了河里,可大部分还不是渗入到了地下。”
毗逻迦想了想道:“说的有道理,可眼见为实,如果你能在这村里打出一口井,人们能喝到干净的水,自然会改变陋习。要不然,你怎么说,人们也是不信的。”
不弃道:“也好,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有干净的水不喝,偏喝那脏的水。我就在这村里打一口井。一定要让这村里的人喝上甘甜的水。”自己本有心留下,但一想,毗逻迦还要回王宫,只好打消了留宿的念头。
进入都城,不弃道:“逻迦姐,你明日就不要来了,我一个人就行。”
毗逻迦笑道:“那可不行,我可要亲眼见到你为天竺人造福的壮举。”来到王宫后门,二人约好了第二天出城的时间。
第二天清晨,二人早早出了都城,来到了小孩生病的村落。昨日不弃给小孩治病的经过,经那中年女人一说,全村人都知道了。人们都很想见识一下中土来的少年神医,更想看看他是如何挖井取水的。不弃一进村的消息不胫而走,人越聚越多,好比赶集一般。
不弃走遍了全村后,选了一处离各家各户都比较近的地方,命人找来一些铲子,准备挖井。
一柱香功夫,村里的女子纷纷拿来一些铲具。
不弃拿着铲子当先挖了起来。当不弃挖到一人多深时,额头冒汗,跃出深坑,就此相休息一下。毗逻迦拿出绢帕,擦试着不弃额头上的汗水道:“累了吧!休息一下。”
不弃看着围观的、指指点点的男人道:“我发现,你们天竺女人个个勤快,而男人则个个都是懒汉。”
毗逻迦神情忧郁道:“在天竺男为天,女为地,为天者逍遥自在,为地者劳作耕耘,这都是上天注定的。”
不弃哼了一声,大声道:“这是什么狗屁天地,这是什么狗屁道理。男人就该做男人做的事,女人就该做女人做的事。在我们中土,男人耕作,女人纺织,这才是天经地义的事。”不弃这一说,顿时召来了许多男人愤怒的目光。
毗逻迦怕不弃越说越激动,于是道:“弟弟,快点挖井吧!有些事情你是解决不了的。”不弃无奈,一个人又跳进坑里,挖了起来。不弃这一干就是大半天,只到正午时分,水才从井里冒了出来。
不弃用绳子拴住木桶,打上一桶水,众人上前一看,那打上来的水浑浊不堪,根本就不能喝。村里的男人一见那桶里的水,顿时纷纷议论开来,更有的发出阵阵讥笑与讽刺的话语。
不弃轻蔑地哼了一声,倒掉桶里的水,连打了十几桶后,那桶里的水已变得清彻无比。把木桶举过头顶,水从头顶倾泻而下,不弃仰头喝了几大口,连呼过瘾。
天竺国天气炎热,人们一天的劳作都在早上或傍晚,正午正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一见到清彻的水从不弃头上一浇而下,凉气一散,围观的人顿时也觉得凉快了不少。不少青壮男子欲上前,抢夺不弃水中的木桶。
不弃一见,跃上挖井出土的土堆上,高声道:“你们想不想喝这井里的水啊!”村里的男女老少齐齐点头,表示了想喝的强烈意愿。
不弃道:“这井里的水,还不算太干净,要是想喝上更干净的水,就必须找些大石来把这井给砌上。”一听说能喝上更干净的水,村里年轻的女人转身就要寻石头去。
不弃见年轻的男人如木桩子般一动不动地杵在地上。不弃轻笑道:“我要的是大石,越大越好的石头,只有男人能搬动的石头,那井才能永远不会坍塌。”
村里的男人们一听说要大石,看着不弃尽湿的身子,想到那甘甜的水,想到那能冲凉的畅快,禁受不住诱惑,青壮男人稍议论了一下,一起找来牛车,开始寻大石头去了。拉来几车大石头后,不弃命人找来村里的砌匠,不弃一看村里来的砌匠又都是一些女人。不弃无奈苦笑了笑,叫砌匠女人砌井,命令男人添培井四周的土。
砌完石头后,当人们打上一桶桶水,喝到甘洌凉爽的井水时,人们一时欢呼雀跃起来。
毗逻迦取出手帕,擦试掉不弃脸上的泥水道:“你不仅给开竺国带来了福运,更给我带来了福气。”
不弃道:“小事一桩,只要能让村里人喝上干净的水,我也算没有白费力气。”不弃一时可没去多想毗逻迦口中福气二字的含义。
走在回都城的路上,不弃见有不少年老的妇女仍在翻地。而水塘里,水牛而悠闲地在水里摇着尾巴,张着牛嘴吹着泡泡。
看着妇女艰难地一铲一铲翻起的泥土,不弃愤愤道:“马拉车,牛耕田,在你们天竺,牛除了拉车,就好象没什么用处了。”
毗逻迦道:“马拉车倒可理想,那牛怎么耕田啊!”
不弃道:“你们天竺确实没有牛耕田的例子,那是因为你们没有犁。明日,我画出图形,找匠铺照着图形打出来就是了。”
回到都城第二日,不弃与毗逻迦拿着图形,找了一间匠铺,打出了犁。又找来木匠,打出了扶犁的木器。毗逻迦找来几个军士,命人抬着跟不弃来到那个村子。
这几天,村里吃上了干净的水,孩子肚疼病也基本不见了,人人心里均高兴得不得了。今见不弃又带了东西来到村里,一时又围拢过来一群人。
不弃站在一高土堆上,看着下面的人群,大声道:“耕地辛苦不辛苦啊!说辛苦的举手。”
围拢过来的的女人统统举手,齐声喊道:“辛苦。”
不弃道:“我给你们找来了耕地用的农具,不过这农具的使用,得用一头牛,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村里的一个男人道:“这农具怎么个使法,能耕多少田,能不能省力,你得给我们演示一下。”
不弃笑道:“那当然。”
来到一块还未耕作的地里,命人找来一头水牛,把水牛套上缰绳,把缰绳的一端系在犁孔上。不弃把犁插在地里,找来水牛的主人,吩咐她怎么赶水牛走直道。
那女子听懂了不弃的意思后,赶着水牛在田里行走起来。女子赶牛在前,不弃扶犁在后,只见水牛一走,梨头一锄,很快一大片田就被翻耕完毕。
这一大片田,如果一个女人翻耕的话,没有三天说啥也是是耕不完的,可在犁头之下,这一大片田,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耕完了。
看着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人们,不弃提高嗓门,扬声道:“这耕田,女人牵牛,男人扶梨,只要男女共同努力,就能多种地,多打粮食,就能过上丰足的生活。”不弃的说话,一片沉默过后,随即引来了一片掌声。
不弃把犁地这套农具留给了当地的村里,一时当地的村民纷纷仿制农具,开荒种地。闲来无事,有时不弃与毗逻迦来到村里,看到村民们劳作的情景,不弃感到十分欣慰。
走在田梗上,毗逻迦道:“你真有办法,竟能把天竺国的男人赶到地里去耕田。”
不弃得意地笑道:“你们天竺国男人太懒,我这样做一举两得,即让男人干了应该干的活,又让女人少干了不应该干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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