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凶潮暗涌

棋盘上黑子白子交错纵横,表面上看着似乎两方较量持恒,仔细揣摩却发现这一盘棋始终都是白子牵制黑子的走向,似乎全在白子掌控之中,偶尔黑子取得上风似乎也是白子刻意为之。

这样一盘棋下来,司徒瑞这样的老狐狸自然是发现了端倪,只不过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哑巴吃黄连,表面上还得表现出气定神闲的样子,总不能这么大岁数了棋艺比不过年轻人,气度再被比下去吧。

眼见司徒瑞不在周旋,明知自己的排兵布阵早就落入了对方的陷阱,已无生机,另走偏锋。

“问凶不问吉,看盘先看险,将军,落子无悔啊! ”南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在司徒瑞落子之前声音悠悠传来。

司徒瑞顿了顿,额头上的几道汗珠已经暴露了现在他的现状,此刻南城言辞意味深长,眼神如同深渊,更是让司徒瑞心中不宁。

黑子这样的走向,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想必是这老狐狸杀红了眼。

不过即便是此落子,同样会陷入两难境地。

“胜固欣然,败亦可喜!”子落棋盘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格外清晰,司徒瑞抿了抿嘴,紧接着故作淡定的说道。

下棋最重心境,起初司徒瑞即便是目标明确,但是却有足够的的信心,却在南城的逐渐诱导与潜移默化的打击之中,渐渐失去初心,落入深渊,无法辨认方向。

原本司徒瑞在南城面前便有所隐瞒,此次回京也是有所图,即便是南城无法确定他究竟所图为何,司徒瑞无法做到光明磊落,处处害怕南城看出端倪,越是想要自己的棋艺表现的与从前无异,在南城看来,越是漏洞百出。

“将军气度果然非凡。”南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无非是年纪大了,对很多事情的态度不一样了。”司徒瑞也逐渐反应过来,下棋诛心,南城这是在扰乱自己的心境,只要自己的心乱了,就再也无法稳步落子了。

“哦?可是有什么不同?”南城略有嘲讽意味的说道。

似乎司徒瑞的所有表现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年纪大了,只愿造福子孙。”司徒瑞看着南城深邃的眼睛,故作镇定的说道。

在两人眼神的较量之中,司徒瑞觉得自己如临深渊,似乎越陷越深,在这样的眼神面前,似乎作出不任何伎俩。

似乎也忘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不过二十岁,司徒瑞为一武将,深知,这样的眼神是靠鲜血、白骨堆积而起。

“陛下体恤臣民,尤其像司徒将军为国效力的忠臣,佑子孙康泰自然是不用担忧。”

南城率先移开视线,司徒瑞仿佛松了一口气。

在这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连当初的丞相都栽在了这个人的手下。

“大人的棋艺又精进了许多啊,老夫实在是招架不住了。”看着这一盘黑白交错的棋局,皱了皱眉,有些恍然,这一瞬间对自己的决定有些不确定了,不过这一思绪转瞬即逝,随即对自己竟然萌生退意感到可耻,更加坚定。

“将军的棋艺倒是退不了不少,或还是心不在此处啊。”南城起身,这一盘棋下的,外面天色已暗,坐的久了,身体有些发麻。略微的活动了一下自己有些僵住的身体。

“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能有幸同大人对弈,是老夫的荣幸啊,或是在家休息的久了,这脑子都不会转了。”

司徒瑞扫了一眼外面已经暗了又暗的天空,这一动作全然落入南城的眼中。

“今日将军这府上如此清净啊,怎不见西岭啊?”

司徒西岭是司徒瑞幼子,司徒瑞年轻时征战沙场,很少有能安定的时候,年轻的时候司徒夫人怀有一子,却年幼夭折,伤心过度,身体虚弱不易有孕,其他的妾室生下的都是女儿身,在大夫人生下司徒西岭的时候,实在是意外之喜,此时的司徒瑞已经将近五十岁,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宠幸的很。或许正因如此,这小子不学无术,整日花天酒地,身上一点三脚猫功夫,实在是不像是武将世家的孩子。

“哎!这孽障实在是我的冤家啊,几日未归家了,这莳花馆成立了个什么花魁榜,实在是可恨的很,迷惑人心。这小子一头扎在那几日了,实在是把我这老脸丢尽了。”司徒瑞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这个儿子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从小打到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就当是一个小祖宗在教养着,生怕有个意外,将他保护的格外好,却不曾想这样倒是惯坏了他。

莳花馆楼,那种纸醉金迷的地方,作为三朝元老国之重臣确是是不能直接去那抓人,丢人丢到那,可就相当于昭告天下了。

莳花馆是京城之中最为纸醉金迷的地方,却算不上名义上真正的花楼,百花楼卖的是艺,让人沉醉其中,若是碰到双方自愿,百花楼也不会管太多闲事。只不过这个地方可不是普通百姓能来得起的地方,可谓处处千金,能在这里享受的人,要么是京都的达官贵人,要么是富甲一方的商贾,来这个地方也逐渐演变成富贵圈中权贵身份的象征。

“西岭还是个孩子,将军过分管教了,难免会适得其反,不如让他见见外面的花花世界,觉得无趣,自然收心了。”

南城曾经倒是没少见到过司徒西岭,没有太大最求,也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与他爹想必,倒是一点都不像父子俩。

“但愿如此吧!”司徒瑞叹了口气。

“一盘棋下来,天色如此晚了,在此叨扰多时。”再抿了抿手中的茶盏之后,南城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南城脸带笑意,却不及眉眼。

只见见到南城起身,司徒瑞的眼睛中闪过一抹亮光,似乎在说:这尊大神终于要走了。不过稍纵即逝,若不是及时捕捉,决不能轻易发现。

“能同大人对弈,收获颇丰啊。”司徒瑞依旧是一幅云淡风轻不紧不慢的样子,脸上始终带着和蔼的笑容。

南城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将军早些歇息吧。”

“大人慢走”司徒瑞稍作行礼。

看着南城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司徒瑞的脸上也没有了当时平易近人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意味深长的凝视。

南城走出司徒府之后,便见到了早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叶泽阳。

叶泽阳身边牵着两匹骏马,以备不时之需。

“怎么样了”

“小郡主身边只跟着叫珠儿的丫鬟,一整日并未带任何侍从,出门之后便直奔阙罗街,一整日都在那玩。一些尾巴我们解决了,但是来人早有准备,并未得到任何有用信息。”叶泽阳简单的将今日发生的情况汇报给南城,不过碰到的这些尾巴训练有素,在被抓到的之前就服毒身亡,没有抓到任何活口,身上也没有找到任何有身份象征的东西。

叶泽阳所说的这些情况都是在南城的意料之中,真想下手之人一定会等一个好时机。

“现在她在哪?”

“莳花馆”

“莳花馆?”

南城皱了皱眉,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去什么莳花馆。况且,司徒瑞也提到了莳花馆,司徒西岭在那里,恐怕不只表面那么简单。

若是真的司徒瑞想要在百花楼做什么手脚,一定不会放任自己的儿子也在那里的,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宝贝儿子牵扯其中。只不过南城不相信自己会判断失误,司徒瑞绝对有问题。

“今日莳花馆据说是来了一位新花魁,堪比国色,今夜择一知己共度良宵,而且这女子不看财力,不看权利,只凭才华择良人,引得不少人跃跃欲试。”

“不对,不可能这么巧。”

“泽阳,到百花楼需要几时。”

“半个时辰”

“什么时候开始。”

“算起来时间,现在差不多了。”

“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查清楚今日花魁底细,与什么人有所牵扯,还有百花楼近些时日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表现。”

“驾!”南城翻身上马,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只留下叶泽阳一人在此凌乱。‘半个时辰啊’半个时辰也就路上的功夫,自家老大真是会给出难题,不过叶泽阳也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

不过自己老大把唯一的马骑走了,叶泽阳只能一头黑线的脚尖轻点,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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